第四十六章 努力隱忍
臺下。
現(xiàn)在。
王悅暢已經(jīng)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關競——天吶?!?p> 白澤:“我之前說的沒錯吧,這小子,是有點慘啊?!?p> 位于眾人視線中心的關競現(xiàn)在簡直就是尷尬本尬。
別人上場,都是像皇帝選妃挑選舞伴,只有他——
是被挑選。
如果只是被挑選也就就罷了,最讓他的心碎成玻璃渣的是,還沒人選他。
縱然,一直以來他都是咧著標準化的微笑強行刷存在感。他以為自己早已經(jīng)習慣了。
可是現(xiàn)在,他真的笑不出來了。
之前,他為了能有機會,拼命地往那堆大佬眼前湊,想刷點存在感。
可惜對方大佬們道行太深,他搭訕了還沒幾句,對方就給了他個眼神,想讓他自動消失。
正好這時,主持人開始說游戲規(guī)則。
關競心下一喜。
他知道,這些游戲什么的,都是為了一博大佬們的歡心而設置的。
大佬們,才是主角。
藝人,游戲什么的,都只是輔助。
所以,他一直黏在大佬們身邊,怎么都不走。
果然,如他所料,燈光打到了“大佬群”這邊,關競拼命地向著燈光的照射范圍擠,最終,成功入圍。
他一路很高調(diào)的走了上去,最終——騎虎難下。
王悅暢對關競投去同情的一撇,“真的是太慘烈了啊,我真的不想?yún)⒓舆@個游戲了,我不想像個菜市場的大白菜一樣被人挑挑揀揀——”王悅暢說著,就想從人群中擠出去。
確實,關競現(xiàn)在,就像一顆被挑剩了的脫了水的焉了吧唧的小白菜。
白澤一把拉住了她,“你先等等,放心,只要你不像那小子一樣強行出頭,你自然是不會選上的,你先不用急著走開,就當看戲了?!?p> 王悅暢有些替關競擔心,“如果,一直沒人選他,會怎么辦啊——”
“自己作出來的,只能自己承受了——”梅尚彥嘆了口氣,“這個圈子就是這個樣子,什么東西都是等價交換,有時候,你若是想有知名度,只能舍棄尊嚴了?!?p> “不過悅悅,你也不用替他擔心,”白澤拍著王悅暢的肩膀安慰她?!叭绻裉煲恢睕]人選他,他成了個笑話,明天,他大概也會出名,雖然,是作為笑料,有點丟臉——但是,這個圈子,不管是好名聲還是壞名聲,有總比沒有好?!?p> 王悅暢看著在臺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不自然的關競,她已經(jīng)預料到,以后的娛樂圈尷尬事件點評,關競一定會榜上有名——
“哎,悅悅,你朋友得救了!”白澤猛抓王悅暢的胳膊。
王悅暢松了口氣。
真的如白澤所說,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藝人,剛剛把自己的纖纖玉手伸向了關競。
她,選擇了關競。
“這個孩子,是咱們事務所剛簽的吧?!卑诐蓪@個女孩子有點印象。
“嗯,看年紀不大——好像,是個學舞蹈的學生,剛滿十六歲,還沒考大學,直接從舞團挖到的,簽約沒多久的?!?p> “年紀小,還有點同情心。進圈子時間短,不和其他人一樣,對資源那么看重——”
“她以后,會后悔的?!币粋€男聲突然插了進來,想要加入他們的談話。
王悅暢她們一起望向聲音來源。
是端著一只酒杯的周誼。
周誼今晚也是一身西裝革履,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看起來,很是有精英氣質(zhì)。
王悅暢立馬把自己的身子縮了縮,努力減少存在感。
周誼看著明顯因為他的到來而狀態(tài)突然改變的王悅暢,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努力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用和剛剛一模一樣的語氣繼續(xù)著剛才的話題,“這個女孩,等她年紀大一些以后,就會知道,知道她因為一時的同情心發(fā)作,而放棄了什么,她一定會后悔的?!?p> 周誼說這話時,表情并沒有什么異常。
說者也許無心,但是聽者有意。
王悅暢把他的這些話聽到了心里。
她越細想,越覺得,周誼這話,說得別有用心。
他——像是在含沙射影——
射的,應該就是當年那個也為李民出頭過的自己吧。
也許,當年的事情,在周誼看來,是同情——
但是,在王悅暢看來,卻是一段,她為了自己的感情,拼命努力過的證明。
她也不想如此敏感,可是——
一個受過傷的人,面對傷害過她的人,總是會提起12萬分的警覺,時刻警惕。仔細分析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
“周誼,你什么時候來的啊?”并沒有意識到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洶涌的白澤很友好地問周誼。
“沒到多久。”
周誼禮貌的笑了笑,像是不想在不重要的細節(jié)上多談。
可惜,白澤沒GET到周誼的意思,仍在不依不饒的問著,“沒到多久是多久?。俊?p> “就在——你們說什么王悅暢新交的‘朋友’的時候。”周誼仍是禮貌地對著白澤微笑。
明明,他的笑和以前并沒什么不同,可是白澤,不自覺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仿佛,有一股冷意突然襲來。
白澤覺得蹊蹺,周誼給人的感覺,一直是謙謙君子,令人如沐春風,那個在瞬間釋放出冰冷寒意的人,真的是他嗎?
白澤剛剛想繼續(xù)和周誼說話,證明剛剛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錯覺,周誼卻已經(jīng)把頭微微轉(zhuǎn)換了角度?!?p> 現(xiàn)在,他完完全全的,面對著王悅暢。
剛剛,一定是錯覺,可能是,今晚的冷氣開多了。
白澤開始自我安慰。
不要再瞎想了。
王悅暢看著周誼就這么毫不躲閃的看著自己,身子縮得更厲害了。
”悅悅,不要縮肩膀,“梅尚彥猛得拍了王悅暢一下,想讓她把背挺直,”這樣儀態(tài)不好,小心一會舞會開始了,沒人請你跳舞,你看著舞池里人家都成雙成對的,你一個人沒人邀請,是很可憐的——”梅尚彥戲虐道。
“不會沒人請王悅暢跳舞的,”周誼突然幽幽地插話,“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當你今晚的舞伴呢?”
“悅悅!周誼這是請你跳舞呢!“梅尚彥和白澤就像是看了什么世紀大八卦一樣興奮的捂著嘴巴,”周誼,你這是不公平啊,怎么只邀請悅悅,不邀請我們?。渴俏覀儌z不好看嗎?“兩個人調(diào)皮地沖著周誼眨眼。
”請恕我失禮,“周誼對著正在打趣她的兩人微微欠身,動作標準得活像是唐頓莊園里的侯爵,”今晚兩位小姐自然是好看,只是兩位小姐,早已名花有主,兩位的這個——伴侶,我也是招惹不起啊。”
梅尚彥和白澤同時響想起了自己那口子每次見到周誼,因為雄性的危機感而對無辜的周誼橫眉冷對的樣子,一時都收起了之前的調(diào)笑之心,對周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周誼也意識到了兩人所表達出來的歉意,他不在乎的扯扯嘴角,繼續(xù)禮貌的說,“所以,對于兩位,我實在是不敢有別的妄想了?!彼D(zhuǎn)向了王悅暢,神色鄭重,“王悅暢,為了讓我這個沒有舞伴的可憐人在人群中不至于太過凄涼,你今晚,愿意和我共舞嗎?“
他向王悅暢伸出了手。
王悅暢怔忡地看向他伸向自己的那只手。
那是只,可以直接單獨出道的手。
手指修長,指節(jié)分明。
若說這只手,是可以做手模,也一定不夸張。
這只手,看起來如此美好,仿佛,從來沒有沾染過時間那些骯臟污濁的東西。
比如——刀。
再比如——血。
“我,不會跳舞?!蓖鯋倳陈犚娮约哼@么回答周誼。
許是因為想起了往事,她覺得自己仿佛靈魂出竅。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抱歉,”周誼看著王悅暢漸漸失焦的雙眼,心里的酸澀感更重,可是,梅尚彥和白澤還在場,他不能再說得更多了。
他知道,那一段過去,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也是一段不想讓別人知道的過去。
他無意讓她難堪。
他對她道歉,為了從前。
“抱歉,”周誼重復了一次,這次,是為了當下,“我看你在這里,以為你也是在躍躍欲試參加選舞伴的游戲。”
梅尚彥發(fā)現(xiàn)了王悅暢的失常,她走近王悅暢,拉住了她的手。
梅尚彥手心的溫度傳給了她。
王悅暢原先有些失焦的雙眼漸漸找回了焦點。
她的思緒從回憶被拉了回來。
梅尚彥對周誼笑著說:“我來幫悅悅解釋,她只是看熱鬧。她是被我們硬拉著留下來的。”
王悅暢順著梅尚彥的話道:“我真的只是看熱鬧,我一會就走?!?p> “原來是這樣?!敝苷x理解的笑了笑,可是笑意未達眼底,“剛剛我看兩位幫我說話,我還以為我今晚可以成功呢,原來,是這樣,你真的,不會跳舞?!?p> 他的話語雖然頗有紳士風范,可是他的眼底,一片冰涼,里面,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與此同時,燈光控制室。
“啊呀?!睙艄鈳熗蝗坏徒辛艘宦?,“完了?!?p> 剛剛,手指突然抽筋,他操作失誤,光打偏了。
這與之前主辦方的要求不一致,這下,自己能不能拿到相應的酬勞,是個問題了。
宴會上。
王悅暢站在一片光暈下,眼睛被突然從頭頂傾瀉而下的光耀得陣陣暈眩。
光實在是太強了,她的兩眼所見,全是一片白茫茫的光。
梅尚彥和白澤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炸了起來。
“悅悅!你被選中了!”
抱蔥
恩,周誼就是故意的。王悅暢的直覺也很準,周誼那話,就是一語雙關,說給他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