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我的心是個落葉的季節(jié)
“我一個剛剛?cè)胄械男÷殕T,根基不深,人微言輕,最適合被抓出來當替罪羊了對不對?”
楊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心情。
王悅暢的這番話,可以說是剖白,喊冤,但是——
聽起來,也更像是始作俑者的故作姿態(tài),強行狡辯,為了掩飾真相,給自己開脫而顧左右而言他。
可笑的是,他現(xiàn)在在乎的,已經(jīng)不是他原來糾結(jié)的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了。
而是——
在王悅暢心里,他就是個冷血的,可以隨時犧牲別人的惡棍。
對,她沒說錯。
他也許算不上什么謙謙君子,就像他哥哥那樣。
可是,他發(fā)誓,他絕對不像她口中說的那樣,為了華音而對她橫刀相向!!
他也為她做過許多啊??!
她都不知道嗎?!!
一點,都察覺不到嗎???!
楊深的心緊緊的擰了起來。
高中時期的他,驕傲中二。
那時候,他簡直不能容許自己這么喜歡王悅暢,但是王悅暢竟然很不給面子的不喜歡自己。
可是現(xiàn)在——
他苦笑著——
他的底線竟然一步一步的變低。
她可以不喜歡他,可是,他不能容許——
不能容許她不能這樣誤會他,糟蹋她對他的一片真心。
他再也忍不下去,一鼓作氣的沖了出去。
“深哥!???”
“楊深?”
楊深的突然沖出去讓不遠處還在對峙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尤其是王悅暢。
沒什么比背后說對方是賊喊抓賊還被正主捉包更尷尬的了。
楊深臉色鐵青,一步步逼近王悅暢。
“那個——深哥——”秦端承試探著想要換回楊深的理智,可是楊深充耳不聞,只是一步步逼近王悅暢。
王悅暢只是抬眼看了一眼楊深,就嚇得低下了頭,再也不敢抬起來。
太嚇人了。
因為憤怒,他的半張臉都不自然的有些抽搐起來。
完了,看他這樣子,他剛剛一定都聽到了——
楊深的嘴唇抿的緊緊的,似乎是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王悅暢一個勁的搖著頭后退。
”那個,深哥——這還是在事務(wù)所——“秦端承仍在努力想要喚醒楊深的理智。
奈何——
收效甚微。
王悅暢被楊深逼到了墻角。
”怎么,只知道搖頭?“楊深陰森森的說。
王悅暢被他渾身散發(fā)出的戾氣所震懾住,連舌頭都失去了上下翻動的能力。
沒辦法,太慫。
“剛剛不是挺能說的嗎?!還一條接著一條的,你以為你是誰?!金田一還是福爾摩斯???!”
王悅暢沉默以對,努力克制著自己。
“對著秦端承的面說有什么意思?!人家偵探在做推理秀之間都是召集所有人的,你是怎么?多了個觀眾,你反而不說了?你的舌頭呢?“
他突然用力用虎口捏住王暢的下巴,強行逼著王悅暢張嘴。
楊深猛地把他的臉湊近王悅暢。
“張嘴?!?p> 哈?!
“把舌頭伸出來——“
這個臺詞——
莫名的有點熟悉啊——
這人想干什么?!
王悅暢拼命掙扎起來。
”你亂動什么?!以為我想吻你?!”楊深想起剛剛王悅暢言語中對他的嫌棄,心里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只是想要看看這么能說會道的舌頭到底長得什么樣子,想要仔細看而已——“
只是看看?!你這個瘋子?。∧愕淖齑皆谡f話的時候已經(jīng)貼上我的嘴角了你知道嗎??。?p> 王悅暢在心里狂叫。
這個人,大概被氣瘋了。
王悅暢知道。
永遠不要試圖去和憤怒之中的人講道理。
”那個——深哥,這里,有監(jiān)控——“秦端承完全插不上話,只能弱弱的試圖給他點暗示。
”監(jiān)控啊——“楊深抬眼看了看不遠處的監(jiān)控,嘲諷的一笑,“沒關(guān)系,咱們換個地方。”
他一把抓起了王悅暢的衣服領(lǐng)子,把她提了起來。
王悅暢的脖子部位的衣服因為被楊深拉著往上提,她有一種被動上吊的感覺。
她因為呼吸不暢,開始拼命咳嗽起來。她兩手拼命的撓向楊深的手。
不一會,楊深的手就被撓出了道道看上去觸目驚心的紅印。
可是,他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般,就這么拖著王悅暢走向了走廊上的另一個拐角。
秦端承小心的挪著步子想要跟上去。
“別跟過來?。 睏钌畹秃?。
秦端承只得踟躕著挪回了腳步。
楊深帶著滿身的火氣猛的把王悅暢往墻角一推。
他雖然怒氣沖天,但是還是稍微克制了些。
王悅暢畢竟是女生,肯定經(jīng)不起一個男子的用全力猛的一慣。
“好了,這里可以了。”楊深指了指他們不遠處天花板的監(jiān)控,沒好氣的說道。
縱然楊深刻意克制了幾分力道,但是王悅暢還是被摔得有些疼痛,她揉著被摔疼的肩膀,看向楊深所指的天花板。
她被楊深拖到了走廊上最偏僻的一個地方,樓梯間門口。
這里,正好是監(jiān)控盲區(qū)。
王悅暢慌了。
楊深看著她臉上既怕又忍著疼皺著眉的神情,心里五味雜陳。
一方面,他也不舍得王悅暢疼,有點小后悔自己的手勁太重~
另一方面~
真的很奇怪。
剛剛,他還是怒發(fā)沖冠——
可是現(xiàn)在,他倒覺得,自己渾身的怒氣已經(jīng)被表面的壓制了下去。
那些怒氣,轉(zhuǎn)入了他的身體。
在外人看來,他像是壓制了怒氣,平靜了下來,可是他自己知道,他的怒氣只是換了個方式發(fā)泄出來。
明明他現(xiàn)在心里對著王悅暢有些心疼的情緒,可是,體內(nèi)的惡劣因子又開始作祟。
“很疼嗎?”他走近王悅暢,語氣惡狠狠的,含著滿滿威脅之意,像是諜戰(zhàn)劇里正在對犯人刑訊逼供的日本特務(wù),“疼就對了,你必須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這點疼痛,連開始都算不上~”
“不是我做的,”現(xiàn)在,王悅暢就算是心中覺得再不平,也不敢多說一句別的什么了,她簡單直接的直奔主題,”真的不是我,我剛剛?cè)胄胁胚@么短時間,我自己的公司的人都認不全,華音身邊的人,我根本一個都不認識,更不可能去串通他們——“
”噓——“楊深將自己的食指舉到了自己的嘴唇中部,做出了一個”噓“的手勢。
他不耐煩聽了。
”你王悅暢可不是一般的新人啊,那個新人能剛?cè)胄芯秃腿嫌暗酃参??!你簡直比什么業(yè)界制作公司的老總的女兒還厲害呢——“
很明顯,楊深話陰陽怪氣的說的這,并不是贊揚。
”真的不是我,真的,“王悅暢心急的想要掏出自己的手機自證清白,”不信的話,你可以翻我所有的通信記錄——“
”晚了,“楊深飛速的伸出一只手,手輕易的止住了王悅暢還在掏手機的手,”你當我傻嗎?做這種事情,誰還傻乎乎的留著通信記錄等著人來查?傻子都知道,應(yīng)該刪除記錄的——“
”你——“王悅暢絕望了,這個人,是鐵了心想讓自己頂罪了。
“其實——,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已經(jīng)是,其次了——”
什么意思?!
楊深這話,是事情還有轉(zhuǎn)機的意思?
還是——
別的什么——
她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眼前這個和剛剛相比,明顯慢條斯理了許多的楊深,比剛剛暴怒的他,更加嚇人。
王悅暢緊張的屏住呼吸,等待楊深的下半句話。
“你最讓我生氣的,是,你剛剛的話——“
完了完了。
在宮廷劇里,死得最早的,就是那種目無尊卑,出言不遜的人了——
這是楊深家開的公司,他是老板,在他看來,自己,剛剛就是膽敢妄議主子的沒有分寸的丫鬟吧。
不管她剛剛說的對錯與否,敢于把這種事情說出來,還被老板聽到,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頂嘴?!!你陪??。∧阒?,這個懲罰,有多大嗎?“楊深冷哼了一聲。
王悅暢很老實的搖頭。
“你知道這次的損失,你就連出來頂罪,也沒這個資格,因為,就沖你每個月發(fā)的這仨瓜倆棗,你也賠不起?!?p> “你只是個窮人!!當替罪羊??。≌l給你的臉?!!“楊深不由的提高了嗓門。
王悅暢搞不懂了。
懷疑自己,讓秦端承來問自己的是他,現(xiàn)在,說自己不配頂罪的也是他。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或者——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自己氣得顛三倒四,精神錯亂了。
“別怪我,這是你自己找的。要怪,就去怪你自己。”楊深逼近王悅暢。
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近到,讓王悅暢心慌。
他的呼吸清楚的噴到了他的臉上。
呼吸急促且不規(guī)律,清晰了表達了他現(xiàn)在不穩(wěn)定的情緒。
王悅暢覺得,現(xiàn)在的他,就是一頭被激怒的斗牛。
他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扼住了王悅暢的脖子。
力道不大,不像是想要把她掐死。
他的著力點在王悅暢的下巴處,把王悅暢的下巴用力的上抬,逼著王悅暢抬頭,仰向他。
“我晾你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不如,肉償吧?!?p> 他猛的吻上了王悅暢的嘴唇。
時隔多年,他終于再次吻上了讓他心心念念的嘴唇。
這人真的是瘋了??!
王悅暢拼命想要扭頭躲避,卻因為被楊深牢牢的捏住下巴,而無處可躲。
抱蔥
今天的章節(jié)名,還是取自《天灰》。抱歉抱歉,我之前節(jié)奏有點慢——不過,今天終于親上了。是小伙伴們的投票讓深深得償所愿噠。替深深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