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了時間,風鏡思把人送走,等她回了屋,風瀲衣還是乖巧的坐在凳子上,見她又推門進來,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勾起,露出乖巧絕美的笑容。
風鏡思嘆了口氣,回想起李太醫(yī)說的話,心便軟成了一灘水。她一聲不響的坐在他身邊,嘆了口氣:“待會我讓鈴蘭替你安排間寢殿,這段時間你都要乖乖聽我的話,知道嗎?”
風瀲衣乖乖點了點頭,起身湊到她身邊:“你們出去說什么了?”
“沒什么?!憋L鏡思移開視線,并不打算告訴他,或許他知曉自己身體狀況,但是她還是不想說。
“哦?!币婏L鏡思不想多說,風瀲衣輕輕撇了撇嘴,卻也很乖巧的沒再問。
桂香和鈴蘭去御膳房傳了午膳,在風鏡思的強迫下,兩個人還留在風鏡思這邊一同用了膳。
午膳過后,風鏡思帶著風瀲衣回了寢殿,她的寢殿名為“星辰殿”,是幾年前容情安被強行攝魂后容陌蘅特意為她建的,聽容釋那小子無意間提起過,寓意似乎是希望哪怕容情安處在沉睡之中時也能受到萬千星辰庇佑。
鈴蘭和桂香被她打發(fā)去給風瀲衣收拾寢殿,這會兒回了星辰殿后,她見外頭日光正好,便搬了兩把貴妃椅放在庭院里,打算閑的沒事曬一曬太陽。
如今正值夏末,天氣倒還算是晴朗。風鏡思懶懶躺在貴妃椅上,被日光曬得犯了困,沒一會便靜靜睡了過去。她緊閉著雙眸睡得正沉,風瀲衣就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她旁邊,瀲滟的眼瞳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有細碎的陽光落到她纖長的睫毛上,仿佛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風瀲衣正想伸手去摸一下,身側卻突然有一道人影站了過來。
風瀲衣愣了一下,他收回手,轉頭看向來人。
站在陽光下的容釋穿了一身淺藍色衣衫,他看到風瀲衣時明顯地愣了一下,而后漂亮精致的小臉上綻開一絲冷冷清清的笑。
容釋冷眼看著眼前這個算是不請自來的人,不曉得為何,心下就是一陣不爽,他眸帶審視的盯著風瀲衣那雙漂亮瀲滟的黑色眼瞳,突然忍不住輕輕一嗤。
下一刻,容釋已經收回了面上那抹冷嗤,他看著旁邊睡得正香的風鏡思,突然就看到了她脖頸上露出來的咬痕。容釋緩緩瞪大了眼,毫不猶豫地喊道:“容情安!”
風瀲衣蹙眉:“安安還在睡覺,你不要叫她。”
嗬,這兩人倒是關系好,連“安安”都叫上了?
容釋惡劣地笑了笑,而后抬腳朝椅子上狠狠一踢,貴妃椅劇烈一晃,風鏡思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怎么了?”
風瀲衣蹙著眉看看風鏡思,動作利落的一手指向容釋:“安安,是他把你吵醒的!”
容釋:“……”
風鏡思眉心重重一跳。
風瀲衣還在一臉控訴的指著容釋,那眼神和語氣,簡直就是覺得容釋干了什么不可饒恕的大事。
容釋呵呵笑了笑,眉眼間越發(fā)冰冷起來:“容情安,你怎么回事?”
不得不說,容釋年紀雖小,但自小生活在王庭,擺起譜來倒還真有那點上位者的氣質。風鏡思被他突然一腳踹起來,腦子里懵的厲害,她抓了抓發(fā)絲,神色無辜:“什么怎么回事?”
容釋惡狠狠地看著她,臉蛋有些漲紅,又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那里……誰、誰咬的?別說是蚊子!”
“你說什么呢……”風鏡思淺淺打了個呵欠,眼角有淚水滲出來,她嘆了口氣,顯然已經把上午的事給忘了,“都這時候了哪王庭哪里還有蚊子?!?p> 容釋不忍直視地看著她,半晌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頸提示風鏡思:“你說哪?”
“……”容釋如此不遺余力的提示,風鏡思總算是回憶起了上午的事,她眨了眨眼,臉頰泛起了淺淺的紅暈。
半晌,她低頭輕咳一聲,支支吾吾道:“哦,你說這個——沒什么,沒什么的?!?p> “你當我是傻的嗎?”容釋這會哪還能管的上風瀲衣,整個人的注意力全都已經撲在了風鏡思身上,“就一上午的功夫?是他?”
他指了指風瀲衣,風鏡思尷尬地漲紅了臉,忙匆匆搖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會是瀲衣!這種事想想也太尷尬了吧?
“那是……”容釋想了想風鏡思的行程,面色微變,“不會是國師吧?”
風鏡思煩躁的站起身,沒好氣地道:“你能不能別瞎猜?你過來我這邊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容釋好賴也是和風鏡思相處過多日的人了,她現在的脾性容釋差不多也了解了個徹底,如今看她這一副欲蓋彌彰的模樣,便知曉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之前他倒是對風鏡思和顧流端的關系有所猜測,但多半存著幾分玩笑的意思,倘若他們二人彼此有意,那考慮一下倒也無妨,雖然顧流端的身份有些尷尬,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膳戮团略?,風鏡思喜歡顧流端,顧流端反而對她沒有那個心思。
顧流端這人,確確實實心冷得很。
容釋略略考量一番,心道還是要去找皇姐商議一下。
“我來本想看看你過得怎么樣,”容釋翻了翻白眼,道,“既然你不想我問,那我不問便是。不過,有些事你自己也要把握好分寸,畢竟你可是璟和四殿下,注意你的人多著呢。”
“知道知道,”風鏡思嘆了口氣,“有些事我也不想的,但意外總是會發(fā)生的嘛。”
容釋冷哼一聲,他默默看了眼正在發(fā)呆的風瀲衣,又叮囑道,“和他也要保持距離,知道嗎?”
風鏡思鮮少被小孩子如此認真又嚴肅地叮囑,這會兒覺得倒有些新鮮,她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這你不用擔心?!?p> “從明日起我便要去學堂上學,沒那么多時間盯著你了,”容釋道,“這次也是想過來和你打個招呼,前陣子落下的課程有點多,要好好補上的。”
容釋是王庭子弟,自然也是要每日去上學的,他能特意過來說這一趟,顯然是在意自己的,風鏡思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說了句“認真學習”便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