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相撞,一股足以瞬間將筑基摧毀的靈壓驟然散開,藍(lán)黃二色的光芒交相迸發(fā),藥涂面色微變,取出一面黑黝黝的三角小盾,張開一道巨大光幕,護(hù)住身后六人。
原本被壓得靈力停滯,動彈不得的商玉頓時覺得身上如山岳一般的壓力消失殆盡,他趕忙服下一顆丹藥,緩緩恢復(fù)靈氣,但眼神中還是帶著心悸。別看他有斬殺筑基的實力,可結(jié)丹級別的對轟,真不是他這種小嘍啰能插手的。
結(jié)丹劍修見藥涂分神保護(hù)起了一幫隊友,不由得冷笑一聲:“天真,在我劍下,這些弱者怎有存活之機?”他手指再次虛按下去,被寒冰巨龍鉗制的明云劍再次閃耀起光芒,一層層冰鱗不斷碎裂,土黃色的紋路順著寒冰向上攀去,一絲絲的崩碎之聲不斷響起。
藥涂神色不變,一手抵住靈壓,另一只手印法陡然變幻,寒冰巨龍也是再次咆哮,身上冰凍氣息強盛不少,使得周圍的空氣“咔咔”作響,血盆大口對著明云劍撕咬而下。
“真正的圣書地級法術(shù),又豈是你這種劍術(shù)能摧毀的!給我破!”藥涂傲然一語,手掌一推,那寒霜巨龍頓時勢不可擋,冰霧噴吐間,明云劍上的劍光寸寸暗淡,被寒流卷著飛速倒退,如同萬鈞洪流一般,轟然撞在了劍修身上!
震耳欲聾的暴鳴響起!
只見煙塵彌漫之處,一道浴血身影如斷線風(fēng)箏一般,如炮彈一般倒飛出去,掀起此起彼伏的音爆,最終在一陣血光的掩蓋下,停在了空中。
“沒死?”孫驛皺了皺眉頭,這結(jié)丹修士的命,果然是比筑基的要硬,挨了這么恐怖的一擊,似乎還留有保命手段。
藥涂示意后方六人勿要輕舉妄動,自己架起小盾,在空中幾個跳躍,就立在結(jié)丹劍修身前不遠(yuǎn)處。
商玉等人也立馬跟上,見到結(jié)丹劍修的狀況,不禁大吃一驚!
那人身上早已是遍體鱗傷,血液在剛剛那一擊下,都隱隱有凍結(jié)的趨勢。然而在他周身,卻包裹著一層血色的光甲,一個個小氣泡在上面起伏不已,詭異至極。但其早已有渙散的跡象,胸口開著一個猙獰可怖的漏洞,淡藍(lán)色的冰花順著傷口不斷蔓延,藍(lán)色的血液結(jié)晶看上去帶著異樣的瑰麗。
劍修緩緩地抬起了頭,被細(xì)碎頭發(fā)遮蓋住的雙眸透著徹骨的恨,他帶著譏諷地說道:“頭一回被自己的劍刺傷,還真是讓人意外呢,呵呵。我桂河自出道以來,還從未被人傷成這樣,咳咳!”他喉嚨一甜,大口大口的精血噴吐而出,不過他還是繼續(xù)說道:“本來以為只有那個金煉能夠?qū)⑽掖驍。瑳]想到竟然還有你這樣的強者存在,算是我走眼了。不過,光憑一道地級法術(shù),想殺我還沒那么容易。碧海天軍,還有你們?nèi)齻€,今日之仇,桂河記下了,他日相見,定要讓你們粉身碎骨!”說完不等藥涂等人回應(yīng),桂河用盡力量向下一拍,一股腥味刺鼻的血霧驟然散開,藥涂等人反應(yīng)不及,捂著口鼻驅(qū)散著霧氣。
等到幾人恢復(fù)過來,霧氣散去之時,桂河早已化作一道血光消失在天邊。
“還是放跑了嗎,結(jié)丹強者果然不是那么好殺的?!彼幫课樟宋杖^,臉上有些惋惜,桂河在同境之中已是佼佼者,為了從他手上強行逃走,怕是動用了損耗壽元之類的秘法,不過要他揚言要報復(fù)碧海天軍,可真是囂張呢。
藥涂目光一閃,并沒有要追殺的意思,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解決金煉的戰(zhàn)斗。
“走吧,打開陣法,我們才能真正幫到師兄?!毕路揭槐姳毯L燔娞嶂祟^與儲物袋飛了上來,藥涂領(lǐng)著眾人來到白光籠罩之處。
“高渙兄,先試試能否探知陣內(nèi)情況!”藥涂與高渙屏息凝神,各自放出靈識朝著囚星陣鉆去,但片刻后二者紛紛睜開雙眼,搖了搖頭,眼神中透著一股無奈。
高渙率先開口了:“藥兄,這陣法有些詭異,無論強闖,或是分散,靈識都無法滲入絲毫??捎幸稽c能確定,金煉兄情況不妙?!毕氩坏桨着劬谷皇且晃痪嚪ǖ拇髱煟@種人單打獨斗可能還不是他的對手,但輔助起他人來,絕對是難纏到了極點。
“是啊,就不知道師兄在里面怎么樣了,高兄,既然靈識無法探測,那就試試能否找到陣法弱點吧。”藥涂面色陰沉道。
囚星陣內(nèi)。
金煉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身邊的云霧上,躺著各色的靈器碎片,那桿他常用的雷蟠,也斷成了數(shù)截,再無靈性。
唯一被金煉拿在手中的,是一張白色符箓,符箓上不知用何種材料,畫下了一個銀色的雷霆符號,以及龍飛鳳舞的幾筆。金煉擦去嘴角的斑斑血跡,往嘴里喂了一顆丹藥,一雙眸子冷冷地看著馮令,以及遠(yuǎn)處淡然出塵,操縱陣盤的白袍。
在金煉的身邊,一道道白霧來回交織,將他和馮令所處的空間不斷縮小,馮令身上也是帶著些許傷痕,但遠(yuǎn)比金煉情況好。馮令見金煉的身軀愈發(fā)搖搖欲墜,說道:“金煉,不要負(fù)隅頑抗了,你總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p> 金煉青袍早已破碎不堪,但衣衫下的肉體卻在不斷地修復(fù)。眼下靈器盡毀,法陣在白袍的操縱下,吸收他靈氣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馮令與他酣戰(zhàn)許久,靈氣也有源源不斷的補足,幸好他身上丹藥多,不然現(xiàn)在已被吸成干尸了。除了王滅,還沒有什么人,能將他逼得這般狼狽呢。
“呵呵,鹿死誰手,都還沒定論。”金煉的靈氣再次波動起來,手上的雷霆再次明亮,噼里啪啦的電弧,眨眼間就覆蓋上那張白色符箓。
金煉右手一揮,一片白色雷光頓時被激發(fā),眨眼間就淹沒了馮令的身影。
可他面上卻并未露出任何喜色,只見在那雷鳴之中,一條銀色巨爪“唰”一聲撕裂了大片雷霆,隨后一拳打出,頓時將這些雷電擊的粉碎。
“都只剩一些符箓了嗎,我倒是有些好奇,那柄斷泓古刀,你為何一直沒有動用?”馮令手中銀灰色靈力閃耀,身上氣息絲毫沒被雷符影響,靈氣順著白袍的陣盤再次涌入身體。
“嘁!”金煉恨恨道,沒有回答。白袍給馮令的增幅,實在是讓他大感棘手,他也曾經(jīng)試過靈器開路,先擒住白袍,再將馮令擊敗,可每一次行動都在對方的防御下以失敗告終。
金煉喃喃:“若是能破開陣法就好了?!摈閼?zhàn)至此,他早已看不見外面的情形,自然不知道藥涂等人已經(jīng)盡數(shù)打敗其他敵人,正準(zhǔn)備破陣呢。
他的眼中驀然閃過一絲狠色:“只有這一招能救我了?!苯馃捑従忛]上眼,手掌虛抱,全身的氣息瞬間收斂,變得如同凡人一般,普普通通毫無氣息。
白袍突然抬頭,在他陣盤邊緣,又一個小小的紅點,雖然不引人注意,但讓他感到如芒在背,他不禁催促馮令:“馮令,別拖了,準(zhǔn)備將他擊殺吧!”
馮令臉色也是一凝,金煉的頑強他還是很清楚的,更何況金煉的狀態(tài)讓他有些害怕,避免夜長夢多,還是早些解決為妙。
“金煉,同輩之中你已是頂尖,但今天你注定亡命于此!”馮令手中飛快掐訣,磅礴如海的靈氣頓時瘋狂匯聚,形成一根細(xì)長的灰色箭矢,流淌著銀色光華,玄奧的符文若隱若現(xiàn)。
馮令手一抬,一把紫色長弓頓時入手,他將弦拉滿,輕嘆一聲:“結(jié)束了!”
灰光脫手而出。
金煉心下輕嘆:“還是晚了么?!?p> 就在血光即將乍現(xiàn)之時,金煉耳邊隱約聽到了一陣吶喊:
“藥兄,就是這了!”
“一,二,三,破!”
突然,金煉背后一股凜冽寒風(fēng)撲來,那片白霧驟然被撕裂,滔滔的藍(lán)色洪流,如決堤一般轟然涌入,對著箭矢逆流而上!
?。ū菊峦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