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眼底的震驚毫不掩飾地出現(xiàn)。
“我要挑丫鬟的事情告訴了你們兩個，你們肯定告訴了將軍，又告訴了馬總管對嗎？這其中還有別人知道嗎？”秦苒苒拿起炕上的幾本醫(yī)書，慢慢地整理著。
“我們只告訴了將軍，當(dāng)時李總管要跟著進宮，所以這件事就拜托給了馬總管?！眲寢屨艘幌拢K于明白了秦苒苒的意思，“夫人，那些選出去的丫鬟，有問題是嗎？”
秦苒苒輕笑：“誰家牙行里的丫鬟身上會有凝香露的味道？”
“凝香露一般小戶人家都用不起，更何況牙行里的丫鬟了。再說了，頭發(fā)烏黑發(fā)亮，等待的姿勢標準又優(yōu)美，一看便是受過專門的教導(dǎo)?！鼻剀圮凼种阜^一頁書，輕輕地在書頁上劃了一下。
“夫人眼神真好，我完全沒看出來……”麥穗一臉崇拜地看著秦苒苒。
秦苒苒目光定在那一行字跡沒有動，嘴上卻露出微笑：“快去告訴你爹吧，我們得早做準備。”
“哎！”麥穗脆生生地答應(yīng)，起身福了一福，轉(zhuǎn)頭跑了出去。
劉媽媽坐在原地沒有動，她猶豫了一會，才開口問道：“夫人，你就不懷疑我們兩個嗎？”
秦苒苒聽到這句話，仿佛又看到了大雪紛飛的那一天，劉媽媽和麥穗凍得臉發(fā)紫，卻沒有一句求饒的話，也沒有任何害怕的神情。
好像，能和將軍府共存亡，真的已經(jīng)足夠了。
“我信你們。”只此一句。
“是，夫人。”劉媽媽面上又恢復(fù)了那和善的笑，“那我去為您準備一下明日進宮的衣服和首飾。”
秦苒苒笑著點頭，劉媽媽福了福身，便去箱籠那邊細細地準備。
前院書房。
“劉公公那邊的禮物送過去了嗎？”陸承安神色鄭重。
李總管也一臉嚴肅：“送去了，前朝奇石先生的一副真跡。不過……”說到這里，他的面上顯出猶豫之色。
“什么？”
“沒有見到劉公公本人，是他手底下一個小內(nèi)侍收下的，小內(nèi)侍好像很不以為然的樣子?！崩羁偣艿吐曊f道。
陸承安皺起眉頭，想了一會才說：“無妨，劉公公在宮中事務(wù)繁多，小內(nèi)侍不識貨的情況也是有的?！?p> “明日我與苒苒進宮，你去找一下承恩公……”
書房中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天色近晚。
李總管剛走出書房，就見外面一雙幽怨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中注視著自己。
“你這妮子，不在夫人身邊好好伺候著，跑這里來干什么？”李總管嚇了一跳，仔細一瞧卻見是自己閨女麥穗，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開口斥道。
麥穗等了半個下午，晚飯都還沒用，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也沒好氣地說：“爹，你和將軍說事也說得太慢了，我都等了好久了?！?p> “我和將軍說事，也是你個臭妮子能多嘴的嗎！”李總管語氣驀地嚴厲起來。
麥穗見李總管生氣了，不敢再扯嘴皮子，趕緊上前幾步：“夫人讓我?guī)г捊o你?！?p> 李總管心中一跳：“夫人說什么？”
麥穗左右仔細地觀察一下，確定沒有別人，才靠近李總管低聲說道：“夫人讓你派人盯住馬總管的舉動，尤其是跟侯府那邊的聯(lián)系?！?p> “爹爹，你在外院可要保重身體，別讓女兒擔(dān)心?！丙溗胝f完正事，突然對著李總管福了一福，朗聲說道。
李總管立刻收起心中的疑問，一副認真嚴肅的語氣：“你好好收起你那毛燥的性子，在夫人那里好好當(dāng)差，若是出了差池，我絕對不會為你求情的。”
麥穗沖著李總管做了個鬼臉，轉(zhuǎn)頭要走，卻突然笑嘻嘻地說道：“馬叔，你來了。我爹說不替我求情，萬一我惹夫人不高興了，馬叔你可要替我說幾句好話啊?！?p> 馬總管神色不辨的站在書房外面的路口處，聽得麥穗的這句話，也笑了笑：“你好好當(dāng)差，哪能惹得夫人不高興呢？”
麥穗沖著二人吐吐舌頭，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李總管語氣帶著歉意：“對不住了，這孩子被我慣壞了，打小沒正形。”
馬總管笑了笑：“李兄跟侯爺說完話了？我去跟侯爺稟告一下明日進宮的事。”
李總管一拱手：“哦，說完了，本來也沒什么大事，我這就回去了。”
說罷，他便沿著馬總管來的那條路離開了。
李總管一路走著，在一個分岔路口處轉(zhuǎn)了個彎，朝著府里西側(cè)的一個小院拐去。
“陸二，給你個活?！崩羁偣茏哌M小院，正好看見了正在院里的桂花樹上蹲著的陸二。
陸二從樹上跳下，一臉興奮：“終于有我的活了？快說快說?！?p> 李總管左右看了看，低聲叮囑了幾句，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夫人親自吩咐下來的，夫人給的第一個任務(wù)，你可得好好完成了?！?p> “您就等著瞧吧！”陸二咧嘴一笑，“這可是我最擅長的了。”
李總管看了看天色，伸了個懶腰：“吃飯去嘍?！?p> “夫人，你看這幾件衣服可好？”劉媽媽看了一會，挑出其中兩件，走過去問道。
秦苒苒看著那件大紅繡穿花蝴蝶的小襖和配著的桃紅散花百褶裙，有些頭疼。
“劉媽媽，這衣服會不會太鮮艷了些，畢竟是進宮，太招搖了不太好吧?！鼻剀圮畚竦膯柕馈?p> 劉媽媽略一沉吟，點頭：“說的也是，宮里哪一個也不是好相與的，再換一換吧。照理說，您這才成親第三日，應(yīng)該穿的喜慶些才是……”
秦苒苒笑著聽她絮叨，一起走到箱籠旁邊挑選了起來。
“天色不早了，麥穗還沒有回來，劉媽媽你去廚房讓他們準備晚飯吧?！鼻剀圮垡妱寢尩难凵褚恢痹谙矐c的大紅色上打量著，終于忍不住開口。
劉媽媽轉(zhuǎn)頭看了天色，最后還是轉(zhuǎn)過頭來：“麥穗是個機靈的，她回來肯定會去廚房安排的，我還是先幫夫人選衣服吧?！?p> 秦苒苒：“……”
“干嘛呢，擺了這一炕。”陸承安一進屋，便被一炕的衣服和首飾嚇了一跳。
劉媽媽立刻躬身：“將軍，我正和夫人挑選明日進宮的衣裳呢。”
陸承安見秦苒苒一臉苦笑的對他使眼色，頓時來了興致：“我也來看看?！?p> 劉媽媽指著一身洋紅刻絲繡著牡丹花紋的襖裙說道：“將軍您看，這身怎么樣？既喜慶又襯夫人臉色。”
陸承安又轉(zhuǎn)頭看了旁邊擺著的杏色桃花暗花細絲襖裙，外面罩著一件粉色薄紗罩衣，心中暗笑，指著劉媽媽的那套：“劉媽媽選得這套不錯?！?p> 劉媽媽聞言驕傲地挺直了腰背，秦苒苒則是目瞪口呆。
“不過嘛，畢竟是進宮，不能穿得太顯眼，還是這件清淡些的吧?！?p> 秦苒苒：……
江邊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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