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脈象不穩(wěn)

　　秦苒苒也苦惱地思索了片刻，無奈地告罪：“婆婆見諒，今日狀況再侍奉您實在失禮，容兒媳回去換身衣裳，明日再來。”

　　聽著外面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屋內(nèi)又是一個茶盞落地。

　　“賤人，都是賤人！”老夫人在屋內(nèi)破口大罵，身邊丫鬟婆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開口勸慰，直到平西侯夫人劉氏來到門外。

　　她聽著婆婆罵罵咧咧的聲音，不禁皺起眉頭：“婆婆這又是怎么了？”

　　門口站著的丫鬟福了福身，輕聲將事情講述一遍。劉氏心底嘆氣，這完全就是婆婆刻意為難，卻被人反將一軍，婆婆性子如此暴躁，這可該如何是好？

　　她心中再不愿，還是讓丫鬟通傳，畢竟婆婆說了要立規(guī)矩，不能不來。

　　“母親，今日心情不好嗎？”劉氏臉上掛上溫婉的笑容，“氣大傷身，您要保重身體才是?！?p>　　“保重身體？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巴不得我早點死了才是！”老夫人拍著桌子，開口就罵。

　　劉氏心中一片冰冷，不分青紅皂白就責(zé)罵自己，自己從小到大，家中嫡女受長輩疼愛弟妹尊敬，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她咬咬下唇，強迫自己重新掛上笑意：“婆婆說的什么話，我和侯爺盼著您長命百歲呢?！?p>　　“你不用在這里假惺惺，自己肚子里生不出蛋，也不讓別人生，你早點讓我抱上孫子，要不然是不是想讓我死不瞑目？”老夫人拍著桌子，完全看不出是上京城中貴婦的模樣，倒像是粗鄙的鄉(xiāng)野村婦。

　　劉氏心中委屈極了，福了福身：“是，兒媳這就去給侯爺挑幾個好生養(yǎng)的通房?！闭f罷，也不管老夫人的臉色，轉(zhuǎn)身便離去。

　　“反了，都反了！”老夫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劉氏的眼淚也再也止不住。

　　她急匆匆地跑回自己的院子，坐在梳妝桌前，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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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今日可真痛快，就是可惜了，沒看見那老太婆的表情?！标懢乓荒樑d奮，“第一日就給了她下馬威，看她以后還神氣不神氣！”

　　紅袖卻沒有這么樂觀，她面色有些擔(dān)憂：“估計明日去，老夫人會變著法子為難我們了?！?p>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必擔(dān)心，一會我們進宮，你們倆直接跟我去宮里吧，皇后娘娘這幾日情緒大起大落，我有些擔(dān)心?！鼻剀圮凵裆匠＃鄣子兄鴰追謸?dān)憂之色。

　　馬車沒有回平西侯府，秦苒苒匆匆地在馬車上換了一件對襟菊紋上衣，陸九召來跟在后面的小廝回府報信。

　　皇后從早上起來便覺得有些頭暈惡心，招來新選拔的孫太醫(yī)，只說是受驚過度，精神緊張，好好將養(yǎng)著，給開了方子便退下了。她休息了一會之后覺得身上還是極為不舒服，正猶豫著要不要宣了秦苒苒進宮，便聽到挽秋來報，說是秦苒苒已經(jīng)到了宮門口了。

　　“快請進來。”皇后聞言大喜，“挽秋，你親自去?！?p>　　挽秋笑意盈盈的應(yīng)下，去了長春宮門口。

　　“夫人，您過來了？娘娘一早正好念著您呢，您就來了。”挽秋上前福了一禮。

　　秦苒苒趕緊伸手扶起她，笑著說道：“我今日記掛著娘娘的身子，這幾日事情太多，恐怕會對娘娘的身子有損，便過來瞧瞧?！?p>　　挽秋神色一肅，說道：“夫人，您今日可真是來對了，娘娘確實覺得身子不適，孫太醫(yī)已經(jīng)過來瞧過了，娘娘還是不放心?！?p>　　秦苒苒聞言，腳下不禁加快了速度，挽秋見狀，心底安穩(wěn)了下來，也跟著加快了速度。

　　“苒苒，你來了?！被屎笳驹趦?nèi)室門口，面色委實不太好看。她懷中抱了一只與阿貍差不多大小的貓崽，看起來乖巧極了。

　　秦苒苒上前扶了皇后進內(nèi)室坐下，顧不得其他，伸手搭上皇后的手腕，順帶著吩咐道：“勞煩將孫太醫(yī)的藥方拿過來。”

　　挽秋當(dāng)即去了書房，拿了方子，還拿了熬好的藥。

　　秦苒苒細細診了一會，放下手來，又拿了孫太醫(yī)的方子看了一會，查驗了碗里的藥，才說道：“這方子和藥都沒有問題，娘娘服了就是，我再給娘娘扎幾針，不過……”

　　她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挽秋在一旁著急地說道：“夫人，娘娘身子可有不對的地方？”

　　“娘娘本就虛弱，這幾日又經(jīng)受了情緒上的刺激，我想讓師父過來給娘娘看看，把握還大一些。只是師父是白身，此事還需陛下下旨才是?！鼻剀圮畚竦卣f道。

　　剛才她感受著皇后的脈象，只覺得心中像被阿貍撓了一般的難受。

　　那脈象前所未有的虛弱，竟隱隱有滑胎之相。

　　孫太醫(yī)只開了安胎安神的方子，并沒有吱聲，想必也是怕皇后知道之后，心情不穩(wěn)，對胎兒更加不宜。

　　“無妨，挽秋一會去回了陛下，讓陛下下旨便是。”皇后依舊溫和的笑著。

　　秦苒苒看著皇后蒼白面龐上的笑意，心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她趕緊低頭抱起阿橘，將眼淚壓住，語氣中露出幾分歡快：“娘娘養(yǎng)的這貓，跟阿貍好像呢?！?p>　　皇后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下次進宮帶著阿貍一起，讓阿貍與阿橘一起玩一會子。”

　　秦苒苒應(yīng)是，心中無比慶幸自己今日入了宮，她收拾了一下心情，轉(zhuǎn)頭對著挽秋說道：“挽秋姑娘，你去陛下那邊求了陛下的旨意吧，這邊我伺候著，你放心便是?！?p>　　挽秋知道秦苒苒在這里，心中安穩(wěn)，對著兩人福了福身，便轉(zhuǎn)身離去。

　　秦苒苒侍奉皇后吃了藥，讓皇后在床上躺好，為她施了針。

　　可能藥力很快上來，皇后不一會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秦苒苒站在一旁為皇后蓋好被子，阿橘自覺地跳到皇后身邊趴好，冬日上午的陽光透過窗紗映入室內(nèi)，照得一切都暖洋洋的。

　　滿室一派靜謐。

　　這幅場景，直到很多年后，還時不時地在秦苒苒腦海中浮現(xiàn)。

　　如果時光一直停留在這一刻，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