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聞聽此言,頓時是如臨大赦,雖然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但她是個干大事的人,天塌下來就當被子蓋,不就是利用了一個男人的感情,意思意思不好意思個幾分鐘也就過去了。
反正這事她也沒少干,都是慣犯了,心理素質(zhì)那是相當?shù)挠?,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更何況的堂堂的封建社會,還怕柳少俠絕了后不成……
江湖女魔頭固然不好找,家花野花漫山遍野的都是。
一個沒有感情的江湖大混混,要是沒有過硬的心理素質(zhì),如何能在江湖上行走。
短短一分鐘,白露已經(jīng)從內(nèi)疚中走了出來,并對柳少俠提出的合理化建議進行了分析。
經(jīng)過白露的分析,這法子十分的方便快捷,如果一切順利且無副作用的話,也就一盞茶不到的功夫,劉大人便會因公殉職。
很明顯,這是柳家班的一向行事準則,這并不適合飛狐幫,飛狐幫需要的是與白道和氣生財,畢竟白露的最終目的與柳家班不同。
白露與這位劉大人往日無怨素日無仇,就這么平白無故的把人給黑了,純潔善良的白露心里會過意不去的,坑一坑就好了,不到萬不得已,不是罪大惡極之徒實在沒有必要枉開殺戮。
最主要的是,劉大人作為東林大學的老牌學員,是深受東林大學校領(lǐng)導的信任,要是白露真的這么做了,飛狐幫在白道這條道上算是走到頭了,便會成為第二個柳家?guī)汀?p> 東林大學背景深厚,倒下一個劉景通還有千千萬萬個劉景通來赴任,萬一,接任的人又是劉景通這樣的人,那豈不是沒完沒了了。
而白露各種個體皮包公司,一旦倒下,等待她的只有破產(chǎn)清盤。
因此,干掉劉大人是毫無用處的,為了安全起見,白露還是選擇耍些旁門左道,比起因公殉職,知法犯法顯然更佳有用。
只有給東林背景的劉大人抹點黑,才能達到白露想要的效果,經(jīng)過深刻分析后,柳少俠的合理化建議被她否決了。
白露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她瓊鼻一皺,美麗的杏眼笑得瞇成了兩條縫。
“傻瓜,刺殺朝廷命官那么危險的事,人家怎么舍得讓你以身犯險?!?p> 柳少俠喃喃道:“是嗎……上回的比武大會也十分危險,不僅危險,還十分丟人,小娘子明明就很舍得,柳某不愿去,小娘子還跟柳某講道理?!?p> 被柳少俠戳穿了自己的小把戲,白露尷尬的咳了咳:“這次不一樣,上次是主演,又是武打戲,這回是群眾演員,沒有臺詞沒有對白,往地上一躺就完事……”
“…………”柳少俠一時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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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后,天色才剛剛蒙亮,天津城東趕早市的攤販子們便迎來了第一撥客人。
今日的這撥客人有點趕早,攤子還沒支起來,這些人竟已經(jīng)排起了隊,老板不禁有些奇怪,難道自己煮面的手藝已經(jīng)風靡天津,是當之無愧的天津第一早點王,吃了面的食客一傳十十傳百,故而吸引了如此之多的食客趕早的來排隊。
想到這兒,面攤販子不由得加快了他手中的動作。
白露也起的格外早,昨夜她就在城中的客棧住下,此時她打開了客棧的雕花木窗,將目光鎖定在了城東的街道上,靜靜的等待著。
沒過多久,一輛馬車不急不緩的出現(xiàn)在了白露的視野之中,此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大街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但主要是還是剛剛在早點攤上的食客,那些是白露安排的群眾演員。
馬車里坐著的人正是新任天津左護指揮使劉景通,根據(jù)搜集來的劉景通情報顯示,這位劉大人家境殷實,每天的生活生活非常的有規(guī)律。
每日的清晨劉大人都會乘著馬車來到城東的一家茶館喝茶,今天也不例外,劉大人正坐車馬車趕往那家茶館喝茶。
就在馬條有條不紊的前行時,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男子突然橫穿馬路,只聽得,一聲慘叫,長衫男子,身子騰空而起飛了好幾米,而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街道上留下了斑斑的血跡……
長衫男子憑借著精湛的武藝,演繹了一出因為超速駕駛馬車而引起的交通事故。
聽得哀嚎聲起,原本在面攤吃面的食客,不約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飛快的朝著案發(fā)現(xiàn)場趕去,沒多久,趕來的人馬已經(jīng)將劉大人的馬車圍得嚴嚴實實。
站在窗邊的白露抓起一個蘋果,一口咬下,一邊吃著蘋果,一邊靜靜的看著這處交通事故,或者說是碰瓷。
這場戲,柳少俠的演技將事關(guān)成敗,雖說柳少俠只是個跑龍?zhí)椎?,沒有臺詞,沒有對白,甚至還要涂上一臉的鴿子血,連個上鏡露臉的機會都沒有,拍完了可能群眾可能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誰。
但毫無疑問,這是個技術(shù)活,只有高手才能演出這樣的效果,否者,只會是糟糕的碰瓷老頭老太太,往地上一趟,除了訛點零花錢,什么效果都沒有……
馬車里的劉大人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突然聽到一聲慘叫,馬車便停了下來,于是劉大人便掀開馬車簾子一探究竟。
這一看,只見自己的馬車竟被圍在了半道上,圍觀的百姓們正以一種譴責的目光看著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就在這時,這場戲的男女主角登場了,一名聞訊而來的女子帶著一名孩童,一臉悲傷的跑到了那名倒在地上的白衫男子身邊,死命的搖晃著白衫男子,白衫男子依舊一動不動,已然沒了氣息。
女子的眼淚一下子涌出眼眶,沿著兩側(cè)的臉頰刷刷地流,流到了白衫男子的身上,她張著嘴呆愣了許久,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顫抖著嘴唇,肩膀一顫一顫的,鼻子發(fā)出了微弱的抽泣聲,接著她抬起了頭,哀嚎道:“孩兒他爹,你怎么如此狠心,就此拋下奴家,留下奴家和孩子可怎么活啊……”
圍觀群眾見此,紛紛表示同情:“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就在群眾們?yōu)榕拥脑庥錾罡型橹畷r,人群中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當官的馬車撞死人了……”
那句似乎揭露真相的話一說完,便有一名一臉正氣的書生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他徑直的走到那位年輕寡婦的身邊,對著寡婦說道:“這位姑娘,你放心,有我們這么多人在這里,一定會替你討個公道!你相公不會白死的!”
書生站起身,對著圍觀的群眾們高聲喊道:“鄉(xiāng)親們都看見了,當官的馬車撞死了這位姑娘的丈夫,尸體都還沒涼透,還熱乎著……各位鄉(xiāng)親要是覺得這位姑娘可憐的,就同我一同去報官,為這位姑娘做個證人!”
書生一番話喊完,圍觀群眾們一下子憤怒了,其中有著許多飛狐幫的群眾演員,夾帶著許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率先出來附和的便是原先在早點攤吃面的飛狐幫群眾演員。
“我愿作證,在下剛剛親眼看見這位姑娘的丈夫被馬車撞死?!?p> “帶上我一個,我也看見了?!?p> 緊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人聲越來越大:“姑娘,不用怕,去報官,有我們給你作證!”
聲勢愈發(fā)浩大,趕來湊熱鬧的百姓們,不停往此處趕,沒過多久,街道已經(jīng)是圍得水泄不通。
劉大人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覺得自己似乎還沒睡醒,好端端的,他怎么就了草菅人命的惡人。
劉大人是連連追問馬車夫發(fā)生了什么,馬車夫支支吾吾,雖然他行駛速度并未超速,但他卻是親眼看見那名白衫男子被撞飛了。
糟糕的是,由于時辰太早,街上的店鋪并未開張,這些趕早的人又都一口咬定是劉大人的馬車撞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