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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狗腿子

第二一五章臨行準(zhǔn)備

地主家的狗腿子 三天一小更 3359 2019-12-20 01:53:28

  奉圣夫人府的條件很不錯,只是呆了十來天,白露便已習(xí)慣了這里錦衣玉食的生活,習(xí)慣了每日睜開眼就有人準(zhǔn)備好衣服等著自己伸手,吃飯時只要自己張開嘴就有人把山珍海味喂入口中,吃飽喝足還有美婢為其按摩推背。

  逍遙快活的日子總是讓人墮落,白露真希望能一直墮落下去……

  可好景不長,客氏昨日從宮里出來后,帶回了皇帝大人的旨意,經(jīng)過客氏的反復(fù)鼓吹,白露就成了一個可靠的人,皇帝的金牌小密探,負(fù)責(zé)平叛軍的后勤工作。

  雖說白露握住了魏公公的把柄,那些黑材料足以讓魏公公身敗名裂,可白露還是不敢就此翻臉,畢竟魏公公不是常人,身敗名裂對魏公公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萬一魏公公豁出去了那白露的那些寶貝可就真成了化肥。

  現(xiàn)在也不是與魏公公鬧掰的時候,大家的關(guān)系很微妙,就隔著一層窗戶紙,誰也不想去直接捅破。

  客氏借著這個由頭把白露趕到西南,可見魏公公也不想直接捅破這層窗戶紙,否則也不會繞這么一大圈讓皇帝派自己去西南一趟。

  與其一同前往的還有魏公公的三位干兒子,東廠理刑官孫云鶴、錦衣衛(wèi)千戶許顯純、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崔應(yīng)元,以及從東廠和錦衣衛(wèi)調(diào)來的三個滿編千戶充當(dāng)儀仗隊。

  說是后勤大隊,可白露沒有領(lǐng)到一粒糧食,就連這個后勤大隊的路費(fèi)還是魏公公獨家贊助的,魏公公還算大方,生怕白露走不到目的地,大手一揮,給了雙倍的路費(fèi)。

  但也就是這一行人的路費(fèi)而已,朝廷平叛大軍的糧食卻是要白露自行解決,因為戶部也沒有余糧,遼東還要備戰(zhàn),實在是沒有多余的糧餉撥給平叛大軍。

  此時的叛亂已經(jīng)擴(kuò)大,奢崇明已暗通與其有姻親關(guān)系的貴州安家,土司的叛亂規(guī)模已經(jīng)翻了數(shù)翻。

  而先前已經(jīng)撥給平叛大軍的那些糧餉已然成了水漂,隨著叛軍的擴(kuò)大,朝廷平叛大軍的數(shù)量也翻了一番,現(xiàn)在所需的軍餉錢糧已不是之初可以比擬的。

  戶部沒糧響,朝廷給出的指令是平叛大軍的糧餉由當(dāng)?shù)亟鉀Q,這也是此行的兇險所在。

  當(dāng)?shù)氐耐了具€在作亂,百姓正遭受戰(zhàn)亂之苦,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朝廷還要征收響銀用以平叛,這樣一來無疑于火上澆油,很可能會把當(dāng)?shù)氐陌傩找惨煌o逼反了。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黑鍋,若是加收響銀逼反了百姓便是罪加一等,可要是不加響,發(fā)不出軍餉,士兵沒有飯吃,那士兵就會給白露吃刀子……

  本著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上的革命主義精神,在這種既不給糧餉也不給政策的情況下,白露只能是自己找對策。

  白露一路上都沒閑著,四處開展革命工作,各地的地方官與豪強(qiáng)都成了她開展工作的對象。

  只不過這些封建統(tǒng)治階級的土豪鄉(xiāng)紳們覺悟很低,白露是不能指望他們主動奉獻(xiàn)的,只能是自己代勞,打打這群封建統(tǒng)治階級的秋風(fēng),回去好向父老鄉(xiāng)親們交代……

  出了京城第一個打秋風(fēng)的地方便是天津,天津三衛(wèi)的指揮使都是魏公公的人,白露又在天津混了小半年,熟門熟路的,天津城里有哪些富戶白露一清二楚。

  錦衣衛(wèi)與東廠的人在手,白露自然不客氣,尋了些由頭便去抓了城中富戶的子嗣,光明正大的綁了這些富戶的肉票,要他們帶銀子來贖。

  在座的城中富戶們陪著笑,臉色卻比哭還要難看,滿桌的美味佳肴,沒有一人動筷,可見被東廠和錦衣衛(wèi)這兩大特務(wù)機(jī)構(gòu)請客吃飯實在不是什么讓人愉快的體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錦衣衛(wèi)與東廠通力合作幫了他們的肉票,眼前這個秀色可餐的女子到底想干什么?

  “姑奶奶,不知草民的犬子是否得罪了姑奶奶……”一名富戶站起身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

  白露端起茶,撥了撥茶葉,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笑著說道:“各位不必緊張,錦衣衛(wèi)與東廠的幾位大人不過是奉廠公的命令行事,若是諸位的公子沒有犯事,廠公是會給諸位一個交代的?!?p>  富戶們各自相望一眼,各自苦笑。

  白露拍了拍手,孫云鶴從門外走入,手里拿了一疊寫滿字的紙,白露將白紙一張張攤開,紙上的墨跡還沒干,看來這些富戶的公子哥還是聽說過東廠與錦衣衛(wèi)的大名,沒有與邪惡勢力頑抗的勇氣。

  “念給諸位員外聽聽?!卑茁对谧钌厦娴哪菑埣埳蠌椓藥紫抡f道。

  孫云鶴立馬會意,露出特務(wù)的陰險嘴臉,照著紙上開始念起來:“王富貴,原籍浙江山陰,販賣草藥為生,萬歷三十九年,賄賂戶部郎中趙志新,白銀三萬兩,南海夜明珠一顆,還贈趙郎中京師郊外五進(jìn)大院一座,大院里還有大食美婢女一對?!?p>  孫云鶴才念了一半,王富貴的便再也承受不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姑奶奶饒命?!?p>  “王員外,你先別急著求饒,你干的那些事,就是拉出去砍十回都不夠數(shù)的……萬歷四十四年,王員外名下的富春堂往遼東販賣了五千斤的棉花,這些棉花不會都賣給了女真人吧?王員外,那可是通敵的死罪,不僅要殺頭,還要株連九族的……”白露慢悠悠地說道。

  王富貴這回還想張嘴求饒,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不斷的用頭磕地板。

  “王員外,趙郎中犯了事,如今已經(jīng)下了獄,你的這些事趙郎中都已經(jīng)交代的七七八八,你該不會不知道,若不是令郎有悔過之心,曉得棄暗投明,本小姐可也幫不了你。”

  跪在地上的王富貴見白露話中有話,便知曉還有活路,王富貴忽然一把抱住白露的小腿,激動的大喊道:“姑奶奶,饒命,給草民一條生路啊……”

  站在一旁的崔應(yīng)元與許顯純勃然大怒,廠公的千金他們這些近親都沒機(jī)會碰,連忙上前將王富貴踹翻在地。

  許顯純更是拔出了腰間的繡春刀,對著王富貴一頓比劃,惡狠狠的警告道:“老東西,廠公千金的萬金之軀也是你這等卑賤商戶能碰的?”

  房間內(nèi)的氣氛一下子降到零點,眾富戶面色慘白,身體微微發(fā)顫,他們這些人先前都與朝中的浙黨大臣有著利益往來,前陣子浙黨剛剛倒臺,如今錦衣衛(wèi)與東廠的殺才們立馬就抓了他們的子嗣,在加上白露剛剛那一番話,看來是要秋后算賬了……

  除了王富貴外,在場的其余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在場的諸位富戶干的都是干貿(mào)易的,往后金、貴州、四川等地方不知販賣了多少生鐵、棉衣、火藥、那可都是遭到官方明令禁止的貨物。

  也是因為這些東西沒人敢買賣,在場的眾人靠著這些生意很是發(fā)了一筆橫財,這可都是犯法的,都是足夠殺好幾回頭的重罪……

  許顯純說完,作勢就要朝著王富貴砍去,白露微微一笑,揚(yáng)起手,淡淡說道:“許千戶,算了,不知者無罪,本小姐看王員外也不是故意的,再說,干爹交代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若是王員外肯改過自新,本小姐倒是可以給王員外一個機(jī)會,在坐的眾位也一樣,聽說王員外新納了一房小妾,才年方二八,本小姐可不想那姑娘年紀(jì)輕輕就守寡,王員外你說呢……”

  白露的話音剛落,眾富戶齊齊跪下,異口同聲道:“草民知罪,求大小姐饒命!草民等以后唯大小姐馬首是瞻!”

  “什么話,本小姐不過一介女流,哪里能救諸位的性命,能救諸位性命的只有英明神武的廠公大人,諸位也清楚,如今朝中是什么情況,能救各位的也只有廠公了,司禮監(jiān)的王公公也就聽廠公的話,只不過,干爹他老人家最近手頭有點緊,干爹身份尊貴,又拉不下臉來,本小姐只有替干爹開這個尊口,希望諸位能慷慨解囊,干爹說了,不能白要諸位的銀子,算是借的,這是蓋有東廠大印的借條,到期若不還款,諸位可以拿著這個到東廠去找廠公?!?p>  這番舉動著實是讓在場的富戶們嘆為觀止,竟連借條都寫好了,顯然是有備而來,廠公的千金都開了這個尊口,自家的子嗣又在錦衣衛(wèi)手里,他們各自的老底又不干凈,今天只能是破財免災(zāi)了,至于那所謂的借條,他們可沒有單子拿著借條上東廠……

  “大小姐,敢問廠公要……多……多少……”在場的錢掌柜苦著臉問道。

  “每人十萬兩,天黑之前準(zhǔn)備好,要是晚了,各位掌柜的公子可就得在北鎮(zhèn)撫司住在一些時日了?!?p>  眾富戶們哭喪著臉唯唯點頭,靠山倒了,東林黨那邊是個什么情況還不清楚,錦衣衛(wèi)已經(jīng)查到自己頭上,那一疊疊的罪證就擺在哪里,家中的子嗣都還在錦衣衛(wèi)手里,他們還除了乖乖的掏錢上魏公公這條賊船外還能怎么辦。

  難道走維權(quán)路線,去刑部大堂告狀,與錦衣衛(wèi)打官司不成?

  剛剛被嚇出一聲冷汗的王富貴惶恐不安的抬起頭,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小姐,廠公的事就是我們大家的事,這事就包在我們身上,只是……小人們以前辦過的錯事……”

  白露揉了揉眼睛,裝起了糊涂:“王員外說什么胡話,都是自己人了,哪有自己人找自己人麻煩的事,本小姐保證朝廷絕對不會再追究此事,記住了,這是干爹他老人家對你們網(wǎng)開一面,諸位切記,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若是諸位下回再犯,本小姐只能去錦衣衛(wèi)的北鎮(zhèn)撫司看望諸位了?!?p>  “草民不敢了,絕對不敢再犯了?!北姼粦暨B連搖頭。

  “好了,快去籌備銀子,天黑之前若是沒有備齊,本小姐也不好跟干爹交代,到時候干爹他老人家要公事公辦,諸位只能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說完,白露開心的端起一杯酒細(xì)細(xì)品著,酒香入口,一股沁甜充溢在喉間,隨后只覺得小腹隱隱作熱,眾富戶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陪著喝了一杯,似乎對美酒很不滿意,沒有一點享受的意思,慌慌張張的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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