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異質(zhì)
他們來了……
他們到這里來了!
沼淵己一郎如今的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
他曾試圖忘記一切,可那個組織給他造成的痛苦卻早已根植在了他的骨髓。
秘密抓捕……生體改造……藥物試驗……不斷的任務(wù)……
曾經(jīng),他在圈子里也算是個有名的殺手。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失去了一切。
先是存在、接著是肉體、然后是尊嚴和人格,最后連生命他們也要奪走。
他拼命地逃跑了。為了躲避他們的追殺東躲西藏。
就像老鼠一樣。
幸運的是,那個家伙好像并非追兵,只是湊巧到來這里談“生意”的。
所以,快逃吧!
接著,他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
“……雖然只是只根本算不上獵物的老鼠,可誰叫我現(xiàn)在對‘狩獵’實在是有點饑渴難耐了呢?”
那個青年向巷子口沖去。目標……自然是那名少女。
好機會!快逃吧!
他立刻邁開雙腿沖了出去。
然而卻不是逃跑,竟然是向著少女那邊沖去!
青年看到少女時,臉上浮現(xiàn)出的嗜虐表情瞬間被驚訝所代替。
估計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身后竟然還有一只“伏兵”吧?
不過組織培養(yǎng)的殺手也不是吃素的。短暫的驚訝之后,青年就立刻調(diào)轉(zhuǎn)好了槍口準備開槍。
還差一點!
無奈,沼淵將手上唯一的武器——匕首當(dāng)成了飛刀向青年擲去。
匕首被青年輕易地躲開了,可沼淵爭取時間的目的也達到了。
沼淵沖到了青年面前,全力地踢飛了青年手中的槍,然后一擊重拳向青年臉上轟去!
雖然身體非常虛弱,可沼淵的底子還在,因此他有自信,自己這一拳下去青年不死也殘!
“……傻瓜?!?p> 可迎接他的卻是青年無情地嘲諷。
他側(cè)了側(cè)身,手微微一檔就卸掉了沼淵的拳勢。接著趁著沼淵舊力已老新力未生的機會,一拽沼淵的上臂,破壞了沼淵的重心。
最后,青年一個掃蕩腿將沼淵放到在地,緊接著又在沼淵的后心處重重地跺了一腳。而這腳,將沼淵踩得吐血,直接失去了戰(zhàn)斗力。
拆招、反制、補刀一氣呵成,不愧是組織中的精英。
青年一邊從容地撿起了自己的手槍,一邊肆意地嘲弄著被自己輕松解決的沼淵。
“常識還行,面對持有遠程武器的對手知道要迅速近身,可惜就是腦袋不怎么靈光。你怎么就不想想,萬一我近身比你還強呢?”
他一把揪住沼淵的領(lǐng)口,將沼淵拉到了自己的眼前,用槍頂住了他的腦袋。
“不過很可惜,你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下地獄去后悔吧!”
青年扣動了扳機。
……
“?。。。。?!”
沼淵大叫著從床上滾了下來。
直到后背撞到地板的痛楚傳遞到大腦,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是夢啊……
“你醒了?”
少女的聲音響起。
抬頭一看,沼淵發(fā)現(xiàn)少女正端正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那雙安穩(wěn)的有些異常的眸子注視著他。
沼淵有些百感交集。
有很多話他想對少女說,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后只能化作了吐槽道。
“什么啊,你不是會說話的嗎?”
“?”
少女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解,而沼淵也沒有解釋。
這個少女有些異質(zhì)。
沼淵以為自己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可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孩竟然會異類到如此的地步……
他回想起了脫險的經(jīng)過。
……
要死了。
沼淵心想。
他知道青年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正如他所宣言的那樣,自己就要下地獄去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卻沒有后悔。
他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己這種殺手竟然會為了救人而甘愿赴死……
不知道少女逃走了嗎?
越過青年的肩頭,沼淵看向了少女曾經(jīng)待著的地方。
然后他就立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那么少女也沒有逃走!她拿著自己扔出去的匕首,正墊著腳一點一點地向青年的背后靠近!
青年注意到了沼淵的表情,立刻回過了頭去!
見青年回頭,少女沒有猶豫,直接舉著匕首沖了上來!
危險!
沼淵立刻抱住了青年,讓他無法輕易轉(zhuǎn)身!
“……你這混蛋!”
被沼淵抱住的青年沒有辦法,想用擋開少女的匕首,可還是不可避免地讓少女扎到了手臂!
一擊得手,少女沒有戀戰(zhàn),拽著沼淵就跑!
“一個都別想跑!”
青年氣壞了!
他一向以獵人自居,如今卻被獵物反將了一軍,這讓他如何能忍!
強忍著疼痛,他直接舉起槍開了兩槍。
一聲悶哼傳來。
當(dāng)青年還想要補上幾槍的手,兩人卻突然不見了。
怎么回事?
青年走上前,然后在他們消失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兩人就是從這里跳進了下水道。
“切,真是晦氣?!?p> 青年收起了槍。
雖然他的興趣的確是狩獵,不過他對穿梭在骯臟雜亂、臭氣熏天的下水道中狩獵老鼠這種事可是半點興趣都欠奉。
只能算他們運氣好,放過他們了。
……
被槍擊中的人是沼淵。
老實講,正如他不是很明白自己明明那么恐懼還要沖出去救那名少女一樣,他搞不明白,為什么少女如今還要帶著他一起行動。
他受了很重的傷。拖慢了行動的速度不說,從傷口中慢慢滲出的血跡也會為追蹤者指引方向,給逃離增加難度。而要是被追蹤者追上,自己可連爭取時間也做不到。
因此在他想來,將自己這個包袱拋棄掉才是明智的決定。
他甚至曾建議過少女這么做。
可少女只是搖了搖頭。
她一個嬌弱的少女,半攙半扶地帶著他穿過了漫長熏臭的下水道抵達了河邊,然后又帶著自己沿著河流一路前行,最終找到了這個廢棄的租船小屋,將自己安頓好。
誰又能想到,在半天前自己和她還是綁架犯和人質(zhì)的關(guān)系呢?
“你叫什么?”
“鷹司葵?!?p> “葵嗎?是個好名字?!?p> “我是個殺手?!?p> “我叫沼淵己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