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秋銘深知他的脾氣,只嬌縱慣了想逼他心軟,萬萬沒想到會這樣絕情。
一地的碎發(fā),她抓著剪刀,稀里嘩啦地哭了起來。
“哭什么,你把他哭來,崩了你?”
鄔秋銘抬頭,瞪大雙眼,“是你……”
沈挽箏嘆了一口氣,“你沒發(fā)現(xiàn)傅其琛穿著重孝?大夫人沒了,他心里不痛快,你在這時候跟他鬧,是自掘墳墓?!?p> “什么?我不知道??!不都說不知者無罪么,我咋這么倒霉!”
鄔秋銘這才意識到犯了錯,原以為她一人獨大,穩(wěn)坐正室之位,如今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頭發(fā)剪了,多年的情誼也戛然而止,不由悔從中來,捶胸頓足。
視線忽然定格在沈挽箏身上,她仿佛想起了什么,眸光卒然轉(zhuǎn)冷,“他把你送出國,你竟然又回來了,可真是福大命大?!?p> 瞳眸含恨,是陰陽怪氣的。
沈挽箏愣了一下,“我只是回國當醫(yī)生——”
話還沒落地,鄔秋銘撲上來按住她,“全都是因為你,你若不回,我早晚會被扶正!你為什么要壞我好事!”
“好啊你個沈挽箏,克死大姐,現(xiàn)在又想趕我走!”說著,臉上變得甚是猙獰,揚手舉起剪刀。
沈挽箏心底冷笑,反應極快,探手扼住她的腕子,“竟將一切因果推到我身上,當真是無理取鬧?!?p> “我無理取鬧?好不容易盼走了大姐,自從你出現(xiàn),他根本不碰我,不碰我……”
鄔秋銘痛哭流涕,與先前惡狠狠的模樣判若兩人。“這兩年,我以為他有了別的女人,卻發(fā)現(xiàn)他一心撲在公務上,我好苦……好苦……”
趁著這個當口,沈挽箏使力推開她,奪過剪刀往遠處扔了出去。
畢竟跟林一城學過幾招,雖是花拳繡腿,對付嬌滴滴的二夫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鄔秋銘啜泣,“你變了。”
“一輩子那么長,誰能不變?”緩緩后退,想起方才的情形,沈挽箏渾身戰(zhàn)栗。
鄔秋銘失魂落魄,猛地上前拽住她的手,凄清一笑,“你那么受寵,求求你幫我跟帥爺說句好話,我不想出家,我不要出家……”
啪嗒啪嗒—
腳步聲傳來,鄔秋銘觸電般松開了手,轉(zhuǎn)身消失在漫無邊際的黑夜之中。
“哎——你去哪兒?”回應她的只有冰涼的空氣。
“三夫人,大帥讓我送你回去?!笔情L青。
她悶悶不樂,“別叫我三夫人,聽著別扭?!?p> “這……”長青有些為難。
“二夫人不見了,派人去找找罷,萬一出了什么事?!鄙蛲旃~雖然心有余悸,到底覺得二夫人是個可憐人,不希望再出人命。
“是,”長青滿口答應,“走吧,三夫人?!?p> 又是夫人,她懶得糾正。
頓了片刻,問長青:“你們大帥府里現(xiàn)在排到第幾位夫人了?”
故作輕快的語氣,其實心緒不寧,生怕聽到她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大帥近年公務繁忙,常是獨來獨往,沒有聽聞過什么夫人?!遍L青說的是實話。
沈挽箏訝然:“你是說傅雨祁?他這紅粉叢中消遣的人,獨來獨往,我不信?!?p> “大帥空閑的時候至多打幾圈麻將,也是同軍中幾個交情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