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日處理公務(wù),好不容易才抽身,傅雨祁吩咐長青備了釣具,到湖邊垂釣。
建在碧水灣的一處別墅,是他名下的資產(chǎn)。
他原本極喜垂釣,只分身乏術(shù),甚少有閑暇時光。這會兒躺在椅子上,面前一湖碧水,心情極好,便對長青說:“你去醫(yī)院將夫人接過來?!?p> 長青領(lǐng)命退下了。
他坐起身,持桿盯著魚漂,不知過了多時,只聽身后一陣腳步聲,急促的。
傅雨祁沒有回頭,輕言:“慢慢說,別嚇跑了魚?!?p> “夫人……夫人去了隔離區(qū)?!遍L青還帶著奔跑過后的喘息,叫人聽了更添幾分焦急。
傅雨祁一把擲了竿子,“什么隔離區(qū)?說清楚?!?p> 長青道:“傳染病……”
沒等說完,他臉色一沉,“胡鬧,給我捉回來?!?p> “大帥,聽說夫人在的隔離區(qū)是……”長青咽了咽口水,“是日本人的實驗基地。”
傅雨祁破口罵道:“他媽了個巴子,你是說老子還動不得?”
他來回踱步,又道:“那個什么實驗基地有沒有證據(jù)?”
“只是聽說,要不要通知警察廳那幫飯桶去查一查?”
傅雨祁一腳蹬翻了放漁具的籃子,“他媽的,你都說是飯桶了,還查什么!”
“是……是……”
他撫著頭頂痛處,道:“派個人過去看看,不要暴露身份?!?p> ……
沈挽箏轉(zhuǎn)過頭,一個同樣穿著防護服的男人瞪她,兇神惡煞道:“你做什么的?這里是禁區(qū)!你找死來的?”
說話間,稀里嘩啦一陣拉槍栓的聲音。
“哎!小鳳,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摸這處來了!你眼睛看不到,摔跤摔死你!”老白遠遠跑過來,拉住她。
又對那人解釋道:“對不住,軍爺,這是我家妹子,是個瞎子,不留神就到處亂竄。”
“瞎子?”那人死死盯著沈挽箏,“瞎子怎么會在這里?”
“您有所不知,她原本是個啞巴,我便為她尋了個差事,來隔離區(qū)當護工,誰知不小心摔到頭,莫名其妙就失明了?!?p> 那人冷哼一聲,“滾遠點?!?p> “是是是?!崩习缀鹊溃靶▲P,還不快滾!”
沈挽箏會意,只好裝作看不見,胡亂揮著手,嘴里發(fā)出“啊啊”的啞聲。
老白扶住她,兩人迅速離開了倉庫。
只聽老白氣呼呼道:“你可真不讓人省心?!?p> 沈挽箏臉煞白,驚魂未定,卻還關(guān)心著另一件事,“難道倉庫就是你說的陰謀?”
“我隨口一提,你就信了?!?p> “看你的樣子不像隨口一提?!?p> 老白冷冷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后別來煩我?!?p> “可是——”
老白人已經(jīng)遠遠走開,沈挽箏滿腹疑問,跑到校長辦公室,想找電話機,然而只在墻角撿到一截被切斷的線。
落滿了灰塵。
她忽然意識到隔離區(qū)這三個字的含義。
若隔離區(qū)真是個陰謀,那么她所在的租界醫(yī)院一定也有問題。
從醫(yī)院接收病人開始,她根本沒見過報紙上有關(guān)于時疫的報道,一切都是道聽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