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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隕凡塵

第五十二章:深秋夜晚,怨氣決堤的家庭不快

情隕凡塵 玉水云天 2200 2021-12-03 16:04:25

  都說時光如流,轉眼吉巧和余老伍已來此地五年,余老伍還是周而復始地重復著那簡單繁重的苦力歲月,余艷從一個哇哇叫的嬰兒變成了快可以上學的女孩。吉巧想要做點事,可要帶孩子,更重要的是,那片早年過度負重的滄桑之地,盡管余老伍使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都是遠處看堿湖———白的。她只能聽從余老伍的安排,繼續(xù)休整土地,直到適宜播種為止。她也懂余老伍那點小心思,雖然厭恨她讓他浪費了許多種子,但又害怕因為做事廣結人緣離他而去。

  因為吉巧的容貌,余老伍心里很清楚,有些所謂的朋友,在羨慕之時,也會有人想入非非,想奪取吉巧的芳心然后帶其遠走高飛。

  ……

  余艷四歲的一天,看著大跑大走的余艷,吉巧打定決心想要做點事,這種單調無聊的日子就像無形囚籠,早晚會把人弄瘋了。她查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發(fā)現本地做早點的佷少,有一兩家做得也不好吃,那些單身漢因為勞累也因為懶散,都怕做早點但又不得不吃早點,繁重的勞力沒有食物提供能量是撐不住的。

  吉巧認真盤算后,覺得做早點絕對是個不賠的活兒,她決定和余老伍商量做這事兒。

  也許是余老伍那晚喝多了酒,還是心中早有怨氣,吉巧剛把想法一說。余老伍就像發(fā)怒的獅子:“是不是找到個相好的了,想要另攀高枝?”被怒氣和酒精催化的眼睛變得血紅,像一柄帶血的刀子。

  “想到哪兒去了?這不是閑得無聊,找點事打發(fā)光陰嘛,也可添補一點收入?!睂τ诖藭r的余老伍,吉巧自然不跟他硬來,而是心平氣和略帶溫柔地說。

  “有那么幾個雜種,早就打著歪主意了,他們看你那色樣,我看見就惡心?”余老伍情緒有些激動,“這女人長得好看就是個禍害?!庇嗬衔樗Q的那些人,也許本就沒有什么非分之想,或許只是覺得吉巧長得漂亮多看了幾眼,但內心自卑的他看來,那些人都懷揣色心。

  “嫌棄啦!嫌棄你就休了吧!”最后一句話刺痛了吉巧的心,“你一句話,我馬上就走。”

  平心而論,自打嫁給余老伍以后,吉巧從未有過非分之想,想也是對過去時光的追憶和緬懷,在她心里,道德的旗幟依舊高高飄揚,不為別的,就為兒女,自己也要言傳身教,把她們培養(yǎng)好。

  “哦,還猜著了!你還想學那小婆娘,沒門!”余老伍一副胸有成竹、老謀深算的樣子,“怪不得這么多年了,你就是不想懷上?!?p>  “余老伍!你——”此時的吉巧真被氣昏了,“你說一句,我現在就走?!彼烙嗬衔檎f的事,就是一個礦工的媳婦做早點賣,時間一長,被另一個礦工拐跑了。

  “去吧!你以為你是誰,賣早點!干脆到城里賣身去,那更自在更賺錢?!逼綍r憨厚寡言的余老伍,今兒個像瘋子一樣,完全失去了理智,“操老本行,更得心應手?!?p>  “余老伍!……”吉巧氣得話都說不出口站起身完破門而出,頭也不回地向外跑去?!皨寢尅?!媽媽——!”余艷哭著追出來,吉巧愣了一下,還是選擇往前跑。被一個和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如此侮辱,此時的她萬念俱碎,她流著傷心的淚,漫無目的地往前跑著。

  前面是迷茫的,因為淚的迷糊,因為心的顫痛。

  這一向不善言辭的人,不說則已,一說就直抵痛處,讓你整個人所有的新傷舊痛,赤裸裸地呈現在眾人面前,良知面前。吉巧傷心的是自己無法改變的從前,更傷心余老伍非但不來撫平這份傷痛,倒把這傷疤刺穿,讓它再次血淋淋地呈現。

  看著逐漸遠去的吉巧和哭泣蹦追著的孩子,余老伍如夢初醒,他奔出門,抱起孩子,像矯健的獵狗向吉巧跑去的方向撲去。

  “媳婦,都怪我!媳婦,別跑了!”他一邊追一邊低賤地求饒?!皨寢尅?!媽媽——!”余艷合著爸爸的自責,發(fā)出幼稚而又恐懼的呼喊。

  “媳婦,以后我打死不亂說亂講了。你就大人大量原諒一次吧。就算我再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不要跑了?!庇嗬衔楸持畠簹獯跤踝分吘鼓腥梭w力好,不一會兒就追上了。

  余艷忙跑去拉著吉巧的手,仿佛羊羔又回到了媽媽的跟前,不再呼叫不再哭喊。吉巧也沒有再跑,而是拉著余艷,走進了一片森林。她抱著余艷在林間的一方草地上坐下,任憑悲傷的淚水打濕衣裳,滾落到枯黃的雜草上。

  撲通一聲,跟過來余老伍跪了下來,像是一個負罪的凡人向上帝懺悔自己的罪行。吉巧這才發(fā)現,余老伍的血紅的眼睛里,也同樣涌流著滾燙的淚珠,順著他黝黑消瘦的臉頰,從凌亂胡茬的兩邊滾落到同樣的枯黃雜草上。

  這個高大健壯的男人,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跪著等待發(fā)落,他不再檢討,而是就這樣跪著,任由淚水代替千言萬語,訴說著著悲痛與懺悔。

  看著余老伍如此,吉巧心痛舒展了一些,但又變成另一種心痛。她不再流淚,望著遠方快要沒山的夕陽散發(fā)出一道道血紅刺眼的光線,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中。

  見吉巧心情有所好轉,余老伍跪爬到吉巧身前,用一雙粗糙有力的大手緊緊握著吉巧柔軟憔悴的小手,緊緊握著,仿佛一松手會失去一樣。

  夕陽收回了最后一縷霞光,微微的晚風開始步入林間。余老伍大膽站起,在吉巧身后坐下,懷抱著吉巧和吉巧懷里的孩子。他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情感,這一點作為妻子的吉巧心里清楚,她有恨,但也愿意享受這份粗獷的愛意,像一葉漂泊許久的孤舟,找到一個空寂的港灣,雖然心不甘,但也慶幸自己得以停泊。

  晚風越來越清冷,伴著一層薄薄霧氣卷來,樹枝在咯吱咯吱搖晃碰撞著,小鳥在嘰嘰私語,連身旁的小草和灌木好像也在沙沙商量著如何度過這個深秋的夜晚。

  吉巧三人就這么坐著,坐著?!皨寢?!你看,那是月亮!”懷中的余艷伸出嬌嫩的小手指著穿過林間來的半個月亮,興奮而又驚喜地說?!班牛瑢殞氄f得對,那就是月亮?!奔捎媚橆a蹭了蹭余艷的小手,還有她那嬌嫩冰涼的小臉說道。

  吉巧站起身,余老伍忙起身扶著,并接過孩子抱在懷中,跟著吉巧走出了山林,吉巧伸手拉著余艷的小手,三人在月色中向他鄉(xiāng)的小屋走去,沒有言語,就這樣似乎甜蜜的走著。

  月光籠罩著小集鎮(zhèn),包括吉巧一家租住的小屋,余艷沒有再再說話,也沒有再看那孤獨高掛于天際的月亮。她在父親的懷中,在母親大手的溫暖下,早已進入了夢鄉(xiāng),也忘卻了剛才傷心的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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