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只隱約顯露出山水的輪廓。
女媧祭出此物后,緘默不語,只靜視山河畫卷,神情中略帶傷感。
“此物名為山河社稷圖,曾是我集結(jié)天地五行萬物之精華,一筆筆勾勒在卷紙之上,并以千萬種陣法打入其中,衍化出法則,自成一小界。
此畫原有百尺之長,畫內(nèi)萬千變化,納森羅萬象,可入生靈,可困外敵。
本是一副山川渾厚,草木華滋的蓬勃之景”,女媧輕撫畫卷,似乎在緬懷它的光華,“可惜為擋強敵,將其圍困于畫中陣法,不僅讓此卷器靈歿于戰(zhàn)中,更幾近令其全部斷毀,唯剩三尺有余。
此物器靈已毀,我續(xù)接了余下部分,重成一小卷,雖無原有的威能,但仍存有陣法之力,可孕育生靈。若今后你有福緣,還可將其改造,慢慢恢復(fù)其原貌也并非無可能?!?p> 語畢,素手一揮,一股陣力擊入畫卷,頓時彩光熠熠,仿佛被喚醒了生命。
原本蒙塵的畫面,露出了層層山巒,如老翁醉酒,相互依靠,以及沿著赭色石壁,一疊一疊,或三五疊飛奔而下的瀑布。
靜中有動,動中有靜,生機四溢,風(fēng)華無比。
還未來得及細(xì)細(xì)品味畫中千秋,便見其合卷沒入自己的識海。
“這第三物,是三清傳承之中未成名的天兵,原也不屬于我,機緣巧合下,由伏羲交于我。
往古之時,盤古、太上和老子在始神之中何其卓絕。三人所創(chuàng)三清之法于萬古中絕倫,凡承襲三清之法而出的后世之徒,無一不是著青筆書于史冊中的人物。
此三尊的傳承后被奇門、三清以及茅山分別引為教藏,八門原也是……煙消云散,不說也罷了。你既能破四方平道陣,對陣法應(yīng)有所專精,想必這份東西送你,也算是有了好歸處。
此物名為《道藏》,是當(dāng)初三尊為抗天外之?dāng)常芍芴熘?,注開天之道法,由此而煉成了十八靈寶,卻悵然淪落。
此物還經(jīng)伏羲之手……伏羲,論實力,不下于盤古,當(dāng)初卻選擇了那一條道路?!?p> 只見厚厚一本符書,封面金筆一落“道藏”二字,鉤如曲金,戈如發(fā)弩,縱橫有象,低昂有態(tài),見其漂浮在眼前,金光浮動。
將此物收入,云蘇遲疑地開口:“多謝女媧娘娘,敢問那只雙尾狐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
“那并非是雙尾狐,而是一只九尾天狐?!?p> “九尾天狐?”
“不錯,十萬載歲月之前,九尾天狐亦是承天地造物之息而出現(xiàn)的生靈,自一至九,會一步步長出九條狐尾。每出現(xiàn)一尾,都要經(jīng)受狐丘之境的考驗,一旦成功,每一次都會在其尾骨之上刻出一種功法。
待九尾一出,功法齊全后,即使在這貧瘠的天地?zé)o法比擬天狐始神,也鮮有敵手了??扇羰?,便會根基大損。九尾天狐在往古與我有大因緣,鍛造火靈珠,它們功不可沒。這只天狐恰巧傷于此處附近而被火靈珠所感知,便被我引渡與此,助其復(fù)原。
如今你雖與之契約,但它未必會立即效忠于你,日后還等慢慢磨合才是?!?p> 云蘇點點頭,回想起那狐貍齜牙咧嘴的兇悍面孔,心下暗嘆一聲。
將重任交付于云蘇,女媧這抹神識也虛弱了下來。
“清影,孩子,我這濾神識在做完該做的之后,便又將沉睡千年了。一定要去筑壁,穿過海壁,進入殷穴,你會知道該做什么。其他的鑰匙,也會與你走向一處。待你入了培元境,再來此處……伏羲,你要當(dāng)心他,當(dāng)初他的想法與我們相馳,曾經(jīng)干擾過我們的計劃,他……唉”
話未說完,女媧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識海。
云蘇回到殿中,剛才一幕幕情景還在腦海中閃現(xiàn)著。
沒想到,此處竟是女媧秘地,更未料想,那竟是九尾天狐。
云蘇心下有些感嘆世事無常,從轉(zhuǎn)世起,屢次遇見如此變數(shù),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只是,如女媧所言,九洲諸神陣廣袤無垠,若真的預(yù)言過天外之?dāng)硨脮r會占領(lǐng)九洲大陸,諸神從何相信這近萬載歲月下,陣焉能不破?但如今,此界守住了,守了足足五千年,如果被外敵發(fā)覺,以女媧言述的敵強我弱之局,當(dāng)真五千年永恒之壁未成卻無事發(fā)生?若未被發(fā)覺,又何來廣袤之說?
其二,諸神將此地做成一片圍界,當(dāng)真未給后世之人留下后路,從中洲前往九洲原界?按普世之說,皆以海壁為禁,更從未談及殷穴與那些怪物,若如此,倒與女媧的說法相合。但云清影在臨了不諱泄露天機,言及中洲為牢籠,何故?
因果、陣、盤古石、靈珠、鑰匙,到底什么是真相,天外之?dāng)秤质呛挝铮?p> 唉。云蘇長嘆一聲,或許等到她的實力足以窺伺這些秘密,船到橋頭便自然直了吧。如今,便走一步算一步。
云蘇想畢,還是跪于基臺之前,磕下三個響頭,以感女媧贈禮之恩。禮畢,卻見基臺懸空而起,石面上浮現(xiàn)一道紋路,卻是陣法。
“是傳送陣?!痹铺K認(rèn)出此陣。
但云蘇此時不急于離開,她將女媧給予的山河社稷圖再次拿出,展開一米長的畫卷,將血沒入畫中,頓時光彩四溢。
云蘇能感受到游離于畫卷之上的靈氣,與自身相呼應(yīng),稍動神念,整個人便鉆入了畫中。
山,山,一座座,連綿不絕,一座座,形態(tài)各異。群山重疊,層峰累累。云蘇頓覺如入畫中仙境,濃濃的生機彌漫在摻和著芳草樹木氣息的靈氣之中,沁人心脾,好不暢快。
深深吐納了一口靈氣,心中不禁感嘆著上古神祗的神之一手,令人拍案稱奇。
要知道自創(chuàng)一方空間,不僅需要能支撐構(gòu)架的稀寶,更是需要對天道入微的理解,方可有此手筆。
這一山一水,渾然天成,與外界的毫無差別,不難想象這山河社稷圖原本的模樣,必是能載一方水土,容萬物生靈的神物。
云蘇不禁開始幻想,諸神曾散布偉力于中洲,女媧如此,盤古、神農(nóng)與其它諸神的傳承之地,又該如何,那些所謂神諭之子,手上又會持哪一把鑰匙呢?
山河社稷圖中靈力充沛,山水富足,植被卻不多,且有大片未使用的土地,用來栽種靈植再好不過。
祥云蛋此時卻又突然跑出方圓袋,順帶還頂著一根木條。極有靈性地在云蘇面前蹦跶了兩下,便頂著木條,跑到一深潭處。
古潭與飛瀑組成一番奇景,潭中不知為何有數(shù)百余方寸土地。見云蘇跟來,祥云蛋一躍至軟土之上,放下木條,急急地上下跳動,仿佛在暗示著什么東西。
“你是想讓我把它栽種于此地?”云蘇遲疑道。
被猜對了用意,祥云蛋跳得更為歡暢。
拾起這根木條,云蘇正疑惑其為何物,一絲微薄的生命氣息從手上傳來,丹田亦有漸漸波動。
“這是……”憶起曾經(jīng)被自己吸收的藥液,云蘇霎時明白手中之物應(yīng)是與之有關(guān)。
難道是產(chǎn)那神秘藥液的靈植?心下帶著疑惑,云蘇把此物種入泥土之中。想了想,又打出一股精純的木靈力為其孕養(yǎng)。
接收到這股力量,木條竟然直接沒入了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