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這怪物到底什么來頭,怎得這般難對付。”恨恨咒罵了一聲,闕鴻攥了攥斧柄,即使渾身都發(fā)燙,心底依舊有些發(fā)冷。
“闕鴻大哥,這是座石敢當(dāng)??葱逓?,可與固體太荒境相匹敵?!痹铺K在一旁提醒道。
“石敢當(dāng)?好家伙,當(dāng)初強(qiáng)良掌門本打算捉個兩座給虎門守山,要不是有了更好的東西,今日也不會頭一遭撞見這石敢當(dāng)就這番狼狽了。”闕鴻屈身一跳,離那石身遠(yuǎn)了一些。
“這座石敢當(dāng)看來是要鐵了心要將我們誅滅,長期耗下去不是辦法。此地山石遍布,只要沒尋到它的太鋼巖命石,它借著地勢都能不死不滅。我看最好是先撤走,再從長計議。”云蘇將尤蓮扶起。
“我看行,尤蓮妹子屢遭創(chuàng)傷,再這般耗下去,恐怕命不久矣。”闕鴻也點(diǎn)頭附議。
“不可,還不能退!”言箓見二人有打道回府之意,急急出言阻止。
“為何不能,難道言兄有辦法解決這座石敢當(dāng)不成?”闕鴻面露不解,同時也有些不耐,若不是言箓一意孤行,又怎會陷四人于危境?
“石敢當(dāng)已露殺意,若不達(dá)目的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一行人要是撤退,能不能自保還是另說。石敢當(dāng)要是踏進(jìn)了世俗界,傷了凡人性命,你我門派難道不會怪罪嗎?!”言箓大義凜然,口氣不容置喙。
“言兄何故如此迂腐,如今我們四人泥人過江,自身都難保,你難道還能顧忌這許多?出了烏林,自會柳暗花明,何愁無處引開石敢當(dāng)?!”闕鴻也有些著急上火,聲音不由得重了幾分。
言箓聞言心下卻是一喜,嘴上不肯松口道:
“我們隊(duì)伍里還有一個傷者,你若是執(zhí)意要逃,又能逃到何處!”
“你!你這是何意,難道想要棄了尤蓮不成?!”闕鴻似乎意識到了言箓的意圖,旋即一聲爆吼,氣血沸騰,身上都騰起淡淡白霧。
“哼,你若想保住她,最好是與我配合,擋這怪物一擋。石敢當(dāng)雖難對付,但也并非沒有弱點(diǎn),我三清派云海里的兩座,早已被掌事教位們研究透徹了?!毖怨傄婈I鴻的模樣雖然渾身也是一緊,但依舊未曾退步。
“那你倒是說說,是該如何!”闕鴻氣急,一斧子砸在地上,極力克制著情緒。
“這言箓,真是擅長攻心之術(shù),捏準(zhǔn)了闕鴻認(rèn)死理,卻不知變通,三言兩語之間便將他牽著走?!痹铺K在一旁看著,動了一番心思,便開口插進(jìn)了對話。
“言箓大哥這話說得有理,方才讓闕鴻大哥獨(dú)自御敵,想必心里已經(jīng)有了想法。不如讓闕鴻大哥掩護(hù)我和尤蓮先走一步,言箓大哥在后面替我們抵擋一會兒,我們安置好尤蓮,再來與你匯合,如何?”
“我們之間對話,豈有你說話的余地!”言箓聽了云蘇一席話,心底火起,闕鴻若是走了,他還如何牽制這人?豈不是白費(fèi)了他一番心機(jī)?甚至動用了氣旋化靈境的靈力威壓從身體散透而出,壓向云蘇。
“言箓你干什么!”闕鴻一把斧子掄起,將靈威打散。
“此女心思狡詐,實(shí)力低微卻屢次三番挑撥你我關(guān)系,不敲打她一番,難道任由她為非作歹嗎?”言箓面上并無半點(diǎn)羞愧之色,盯著云蘇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把她盯死了。
“嘩——”石敢當(dāng)?shù)氖X又塑成了,又是一聲巨響,震懾著三人。
尤蓮的身子愈發(fā)虛弱,嘴角都滲出了鮮血。
驅(qū)使著泰山之身,石敢當(dāng)緩緩直起了身子,雙腿向下一沉,大地凹陷。近十丈長的石臂于中段向外一突,形成了完整的肘部,旋即向上一揮,一如天幕形成了偌大的陰影,照在每個人身上。
“嘩——”再一聲巨響,石壁仿佛一瞬間被卸在了空中,下一幕便以極速砸落。
“不好!”闕鴻失聲大叫,木劍一晃,青色符箓被捏在手中,貼在劍身之上,急欲反擊。
“我就說他們這隊(duì)伍就是一副短命相嘛?!币坏缼е{(diào)侃味道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忽然傳來,一根鏤刻著密密麻麻符文的,表面布面龍紋的金色長棍緊跟而來。以長棍的中心一點(diǎn),飛快地轉(zhuǎn)動著,肉眼望去,與一輪散發(fā)金色光芒的圓盤無異,正面朝著石臂打去。
與石壁相比,那圓盤不過米粒之光,渺小不堪,然而在兩者相接觸的瞬間,石臂卻在頃刻之間被粉碎。
劇烈的磨石聲“滋滋”刺耳,在可見的速度下,那只石臂正一點(diǎn)一點(diǎn)被消磨縮短。
“真不愧是奇門游俠鄔岑飛,這把首山器放在你手里,威力還真讓人不敢小覷。”魅姬撫著紅唇,單手靠著一棵烏木,嬌笑著稱贊著樹上的男人,而后從嘴中吹出一股桃紅色的氣體。
“桃色妖妖……嗯……”口中的話念得又軟又綿,桃色氣體一現(xiàn),魅姬的面上便似有一股迷情之味,眼神越發(fā)迷離攝魂。
只見這桃色氣體涌開,覆蓋在了石敢當(dāng)另一條石臂之上。頃刻之間,石臂表面與方才石首一般,徹底黯淡無色,塊塊碎落。
不久,桃紅氣體在石臂上繞成了一圈,所經(jīng)之處的一圈石臂統(tǒng)統(tǒng)碎裂,下半截整個墜落,砸出巨響。
“嘩——”石敢當(dāng)被偷襲得手,一時間也是暴怒無比。斷裂處眨眼之間又伸出一只巨掌,尖茅一般刺向二人。
鄔岑飛和魅姬反應(yīng)迅速,紛紛跳離原地,凌空一翻轉(zhuǎn),分別又是兩招祭出。
不過,這一次石敢當(dāng)已有準(zhǔn)備,高吼一聲,地底豎起一道高墻,擋下攻擊。
“難怪魚叟老頭兒總想著要捉一座石敢當(dāng),養(yǎng)在布衣關(guān),倒真是讓人不敢小瞧了?!编w岑飛依舊吊兒郎當(dāng)?shù)乜粗耶?dāng),但眼中卻是一片凝重。
“奴家也好怕呢,岑飛你可要護(hù)好人家?!摈燃в峙ど碣N著身子靠了過來,說著借機(jī)想倚在鄔岑飛身上,卻被一閃躲了開,她腳步一個不穩(wěn),險些跌倒在地。
“鄔岑飛,你當(dāng)真喜歡男人???”魅姬氣得開花,換做尋常這么誘惑,那些男人早與她抱作一團(tuán),顛鸞倒鳳去了。這鄔岑飛長得英俊,卻實(shí)在是油鹽不進(jìn),魅姬惱極了。
“嗤,魅姬,你真是閑得過頭了?!编w岑飛厭惡掃了她一眼,轉(zhuǎn)頭向著某處高聲一喊,
“行動!”
“砰咚,砰咚,砰咚……”隨著鄔岑飛一聲令下,從另一側(cè)的林中遙遙傳來一陣極富規(guī)律的鼓聲。
“這是什么聲音?”云蘇見鄔岑飛與魅姬齊至,剛卸下重?fù)?dān),卻感到一陣鼓聲讓她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振動了起來。
“是碧落鼓,童童來了嗎?”言箓反應(yīng)過來,卻感到有些遺憾。暗嘆了一聲,抽出一張清心符,掛于胸前,以抵擋這股振動帶來的不適。
“是音攻。方才聽尤蓮說起,那童童身上帶了一只小鼓,名曰碧落鼓,想必就是他了。”
“嗯……”尤蓮難受地縮著腦袋,渾身顫抖不止。
云蘇見狀,立即拍出一道清心符,貼在尤蓮身上,隨后給自己也加注了一道。
“闕鴻,接著!”云蘇又是一甩手,將清心符射進(jìn)闕鴻懷內(nèi)。
闕鴻正感到難受,聽云蘇一呼喚,轉(zhuǎn)過身來,便有一張符箓迎面飛來。
闕鴻不疑有他,也不防備,任由其貼在胸口,卻頓時覺得舒適了許多。
“謝了。”闕鴻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對云蘇說這話,這位女子當(dāng)真令他驚訝。
“那是,符箓,清心符?這個名叫古薇的,也會畫符?!毖怨倲Q眉,盯著云蘇身上的清心符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