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殺手樓
這一天,垚君子又一次來找大都督。
“你為何幫他?”今天的垚君子換了一套更好看的衣服,他穿著淡青色長袍,戴了一副黑色的眼鏡,頭頂著大氈帽將半張臉都遮住了,鞋仍是帆布鞋,褲子卻是純黑色的。
“這是什么東西?”大都督指了指垚君子臉上戴著的東西,疑惑道。
“我稱它為墨鏡,這是我的發(fā)明,獨(dú)一無二?!眻惥拥?。
“墨鏡墨鏡……”大都督重復(fù)道“嘿!好名字?!?p> 垚君子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p> 大都督道“你覺得呂老刀最大的用處在哪?”
他仍沒有回答垚君子的問題,可是他的反問卻更加讓垚君子動心。
“在于他的勢力,金刀門在武林中的影響?!?p> “不錯?!贝蠖级近c了點頭“一個呂老刀不算什么,但他畢竟是整個金刀門的現(xiàn)任門主?!?p> “我們可以直接殺了他,換個門主。”
“當(dāng)然可以。”大都督笑道“只要你愿意做,我是不會去阻止的??墒牵阌袥]有想過,金刀門如今名列江湖二十大門派之一,倘若換門主都是金刀門中的小事,這門派對我們來說,也就沒什么利用價值了?!?p> 垚君子沉默片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大都督繼續(xù)道“門派大換水這是對一個門派最致命的打擊。因此,為了讓金刀門不至于那么快失去價值,我們只能讓呂老刀活。況且……”
“況且什么?”垚君子道。
“殺他一個兒子,以足夠立威,威立過了,該加恩了?!?p> 垚君子點了點頭,拱手道“大都督的確好計謀?!彼Φ馈昂迷?,我們不是敵人?!?p> “我們當(dāng)然不是敵人,我們是好兄弟!”大都督接著道“況且,我也并不想有你這樣可怕的敵人?!?p> 他二人相視一笑,對彼此的回答都非常滿意。
“但我還得滅了他?!眻惥拥馈?p> “殺,當(dāng)然要?dú)ⅰI踔敛挥媚愠鍪?,我可以派傅安澤去結(jié)果了他。只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垚君子道“我等著你的時機(jī)成熟?!?p> 大都督道“好極了,我正需要你這樣的兄弟!”
他們又笑了起來。
垚君子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到傅安澤,這時候,他注意到了始終站在大都督身后的唐柔。
“這位是……”
他并不認(rèn)得唐柔,但卻總覺得這人很危險。
“他叫細(xì)鱗太攀,是我的智囊。我記得你以前見過他,哎,怎么?不認(rèn)識了?”大都督驚奇道。
“細(xì)鱗太攀?”垚君子一怔,看著唐柔,眼中有些不可思議“你叫細(xì)鱗太攀?”
唐柔道“是?!?p> 不對!
垚君子的心似乎被什么東西刺了下,瞬間冷到極點,垚君子看一個人哪怕只是一眼,也會記得很清楚,細(xì)鱗太攀他是見過的,這個人的長相與自己印象中的細(xì)鱗太攀完全不一樣。
他絕對不是細(xì)鱗太攀!
他正打算問出這問題,猛然間看到大都督的神情,他仍在笑,面露微笑,看上去無比親切,這一次卻讓垚君子感到渾身不自在,一股恐怖心悸感,瞬間席卷全身。
垚君子立刻打消了這念頭,連道“傅安澤呢?我怎么沒有看到他?!?p> 大都督道“我讓他去執(zhí)行別的任務(wù)去了?!?p> 垚君子道“他總是閑不下來?!?p> 大都督道“能者多勞嘛。他反而樂在其中。”
垚君子道“不錯?!彼痔ь^看了眼唐柔,連道“這就告辭?!?p> “你不在呆一會?”大都督道“我以吩咐下人安排了酒宴。”
垚君子道“不必了。我也有一些事需要去做,等哪天我親自來登門拜訪。”
“那你答應(yīng)我的事?”大都督疑惑道。
“答應(yīng)別人的事,我自然會幫你辦到。只不過……”垚君子看著大都督,接下來的話卻不說了。
“不過什么?”垚君子在等大都督來問他,而大都督想也沒想就來向他提出了疑惑。
“你委托我的任務(wù),只能我去完成。這期間,你不可在派其他成員跟蹤我,亦或搶我的功勞?!眻惥拥?。
“這個我理會的?!贝蠖级近c了點頭,道。
“好極了?!眻惥有Φ馈按蠖级秸f話向來一言九鼎,相信絕不會讓我失望?!?p> “這個自然?!贝蠖级降馈?p> “關(guān)于呂老刀的事,時機(jī)何時才能到?”垚君子又問道。
“當(dāng)你答應(yīng)我的事辦完,安全回到殺手樓,我保證你會看到呂老刀的頭顱放在為你慶功的酒宴上。”大都督笑道。
他的笑自然很神秘。
垚君子似乎也看不明白了。
“告辭!”于是,垚君子朝大都督一拱手,也不等大都督回答,轉(zhuǎn)身便離開。
大殿中,只剩下大都督與唐柔,一主一仆,一坐一站,顯得極不協(xié)調(diào)。
“你覺得他怎么樣?”大都督忽然道。
“是個聰明人。”唐柔道。
“我的朋友中似乎很少有傻瓜。”大都督笑道。
“他是個有野心的聰明人?!碧迫崃⒖痰?。
“野心?”大都督抬頭看著他“你難道沒有野心?”
唐柔立刻恭敬道“我對大都督的忠誠天地可鑒,能有什么野心?”
“有野心的人只要控制好了,同樣可以為我所用?!?p> “大都督覺得可以很好的控制他?”
“我不確定,但目前來看,他還沒有反心。”
“的確如此,這個人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時候是一定不會出手的。”
“嘿!那他的性格豈不是和你一樣?”大都督笑道。
“和我一樣?怎么可能!”唐柔驚愕道,看著大都督滿面笑容,他以感受到了威脅,唐柔立刻拱手恭敬道“唐柔對大都督忠心可鑒。我殺手樓定會在大都督的手下延呈萬代,一統(tǒng)江湖!”
“說得好!”大都督道“聽你這么一說,連我都不得不相信你對我真是忠肝義膽?!彼D了頓,神情忽然變冷,道“剛才你說你叫什么?”
“我叫細(xì)鱗太攀?!?p> “我記得你原來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大都督低下頭沉思道“好像還叫唐柔?”
“可真奇怪?!碧迫狍@訝道“這是誰的名字?”
于是,大都督不笑唐柔反倒笑了起來。
“呂老刀在哪?”大都督忽然變得很嚴(yán)肅,看著唐柔,道。
“他以等候多時?!碧迫嵴f著拍了拍手,呂老刀從一角落隔間的陰暗處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又疲倦,又顯得很興奮。
“剛才垚君子的話你都聽到了?”大都督問道。
“聽到了?!眳卫系饵c頭恭敬道。
“你覺得他說的很有理?”大都督又問道。
“如果他的話有理,呂老刀今天就出不了殺手樓的門。”呂老刀道,他挺了挺馱著的背,看向大都督“呂老刀的財產(chǎn)不可能都留給子孫后代,那樣反而便宜了那幫小兔崽子。于是,呂老刀決定用錢財買陽壽?!?p> “呦!這可是個新鮮事。”大都督奇道。不僅大都督?jīng)]聽過,恐怕天下除了呂老刀,也幾乎沒人敢說這樣的話,難道陽壽還能用錢買的到?
答案是肯定的。
呂老刀拍了拍手,門外立刻又?jǐn)?shù)人抬著三大箱子走了進(jìn)來。
這些箱子看上去普通,可打開箱子,幾年都是一層層的金元。那金光反射,幾乎以照亮了整個殺手樓。
“這是呂老刀這些年積累的財產(chǎn),大都督覺得可以買呂老刀多少年的陽壽?”呂老刀恭敬道。
“你還想活多少年?”大都督道。
“多少年我不知道,但起碼也得等仇人都死光了才行?!眳卫系兜馈?p> “可是,我記得呂老刀,呂門主一生交友廣泛,似乎很少有仇人?!贝蠖级降?。
“有!當(dāng)然有!任何人都會有仇人,即便是一兩個,也算仇人。”呂老刀沉聲道。
“你的仇人是誰?”大都督疑惑。
“垚君子!”呂老刀立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