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街上,一個黑影在巷子里穿梭,背上背著一個大麻袋。
從巷子深處走來一個男子,樣貌清秀。
黑影慢下了身形,與男子擦肩而過之際,都伸出一只手,交換了各自手中的東西,收入懷中放好。
兩人朝相反方向走。
男子在巷子口消失不見。
而黑影一晃,從墻上跳進(jìn)了巷子里的一座破舊房子的院子里面。
站穩(wěn)身形后,將背上背著的麻袋放在了地上。
屋檐下坐著的女子立刻站了起來,說:“言影哥哥,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靈霜,姑娘之前讓你來照顧的人呢?“”言影不答反問。
“都在里面呢,我?guī)氵M(jìn)去看看?!膘`霜說完在前面帶路。
房內(nèi)坐著三個人,兩個女人,一個五六歲的女孩。
進(jìn)入房間后,言影行禮后說:“拜見張夫人?!?p> “什么張夫人,如今我只不過是一個茍且偷生,只剩下向魏國公
報仇這一件事的女人了吧?!睒用采燥@年輕的女人苦笑著說。
“夫人何必如此說,不管怎么,你還有女兒要照顧?!毖杂罢f。
“娘親,”女孩叫了女人一聲。
女子緩過神來,說:“是呢,我還有我家顏兒?!闭f著抱緊了孩子。
言影看向了另一邊,年紀(jì)稍大的女人上前說:“我叫陳靜,是這次南原旱災(zāi)的災(zāi)民。受過張縣令的恩惠。來此作證?!?p> “嗯?!毖杂罢f,“這里有些信件是魏國公貪污受賄,與官員往來的密函,侵吞賑災(zāi)銀的證據(jù)?!毖杂罢f完從懷中拿出了一疊信紙。
張夫人伸手接過時手顫的不行,看得出來十分激動。
“你們明天一早就去大理寺喊冤,有了這些證據(jù)再加上張夫人親自作證張縣令因拒絕魏國公的吞并賑災(zāi)銀的提議并要告發(fā)皇上而被殺的事情,想來魏國公死了也不得安寧?!毖杂罢f。
“我就是不能讓他就這么死了,我一定要揭發(fā)他的罪行,讓他死了也受盡唾罵?!睆埛蛉思拥恼f。
“我也會代表南原的災(zāi)民,告訴皇上,南原的賑災(zāi)銀沒了,被魏國公貪污了,南原的災(zāi)民每天過得是什么日子?!标愳o堅定的說。
“好,那我就先走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毖杂罢f。
“等會兒,公子?!睆埛蛉苏f。
轉(zhuǎn)身走進(jìn)內(nèi)室,不一會兒,走出來,手上拿著一個繡了祥云圖案的荷包,遞給言影,說:“你家姑娘派人在魏國公的走狗手下救下我們?nèi)耍€讓白姍姑娘安頓好我們,吩咐靈霜姑娘照顧我們,現(xiàn)在還幫我們報仇,我現(xiàn)在孑然一身,只能做一個荷包,表達(dá)謝意?!睆埛蛉诵χ嬲\地說。
言影沒有接過荷包,說:“明天您可以親自交給姑娘?!?p> “明天?好,我明白了?!睆埛蛉苏f。
“夫人,你們先好好休息?!毖杂罢f。
張夫人和陳靜點點頭。
“哥哥再見?!鳖亙簱]揮手說。
言影朝張顏揮了揮手,退出房間。
言影走出去時看見靈霜站在門邊一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順手將她拉了出去。
院子中,靈霜叉腰氣惱地問:“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姑娘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都不告訴我?!”
“你在這里這么多天,一點都不知道?”言影扶額問。
“姑娘說來這里后多做少問來的,而屋里的人基本上又整天不說話。”靈霜無奈的說。
“姑娘不告訴你自然有她的原因,你以后自然會知道的。”言影說,“對了,那個麻袋里面的人你把她關(guān)起來,不要讓她跑了?!?p> “人?什么人?”靈霜瞬間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跑到麻袋邊,扯掉上面的繩子,扒開袋口,里面露出了一個腦袋。
“是個美人,姑娘綁她來是干什么的?”靈霜忽然睜大眼睛,問,“難道是也要做宜春院的頭牌嗎?”
“唉——”言影嘆了口氣,十分無奈的說:“總之你先看好了她,別讓他逃了?!闭f完一閃身就越上墻,消失不見了。
“什么嘛,話都不讓我問完。”靈霜咕噥說。
回身看著麻袋里的人,說:“看在你長得這么美,我就不拖著你走了?!?p> 說完靈霜捋起了袖子,雙手分別抱住了花時的腿和脖子,手上一用力,竟然就輕松的將花時抱了起來,抱著進(jìn)了另一個房間。
……
安王府寢殿。
“什么?!花時失蹤了?!”安王大驚出聲。
“是的,王爺,從早上您去大理寺起就沒有人看到過花時姑娘的蹤影?!笔绦l(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
“大膽!”安王將桌上的書揮手間全掃到地上,一片狼藉。
“王爺恕罪!”侍衛(wèi)跪下磕頭。
“還在這干嘛?!還不快派人去找!”安王怒喝道。
“是,屬下這就去,一定把花時姑娘帶回來。”侍衛(wèi)快速退下。
侍衛(wèi)在安王府大院中分配人手,等待消息,陳管家走過來,問:“花時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嗯,不知怎的,花時姑娘竟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一點浪花?!笔绦l(wèi)抹了抹頭上的汗,說。
“若是找不到花時姑娘,你小子以后還不知道有沒有好日子過嘍。”陳管家幽幽說道。
天氣極好,侍衛(wèi)卻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花時姑娘不過就是王爺?shù)囊粋€侍寢丫鬟,為何王爺如此大費周折?”侍衛(wèi)不解道。
“若是你以為花時姑娘只是侍寢丫鬟,那么你就大錯特錯了!”陳管家嘆道。
“還請管家明說。”侍衛(wèi)彎腰行禮說。
陳管家對這個禮,心里十分受用,面上卻還是繃緊了神色,說:“我只是一個管家,哪值得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行如此大禮?!?,頓了頓,陳管家接著說:“大人剛被提拔下來,難免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王爺愛美色,曾經(jīng)有不少美人被養(yǎng)在府上,只是外人都不知曉罷了。這花時姑娘就是其中一個,陪伴我家王爺多年,即使后來王爺遠(yuǎn)赴邊疆,許多美人離開,她也不曾要求離開,一心一意跟著王爺,后來在沙場替王爺擋了一箭,從此以后,即使王爺身邊美女如云,她卻始終榮寵不衰?!?p> “不曾想,她竟對王爺如此重要,難怪王爺急著尋她?!”侍衛(wèi)恍然大悟道。
“這倒不全是因為這個,花時姑娘一直追隨著王爺,怎會突然消失不見?想來王爺是擔(dān)心有人要對付他。這段時間,大人可要注意了?!标惞芗姨嵝训馈?p> “多些管家,屬下一定會時刻注意?!?p> “嗯嗯,這就好。”陳管家還要說話,一個丫鬟跑上前來,說:“陳管家,那云挽姑娘的丫鬟在收拾東西,好像是要走啦?!?p> 陳管家想了想,那白姍是云挽姑娘的丫鬟,云挽姑娘現(xiàn)在在為王爺做事,這件事大意不得,需得稟報王爺。
侍衛(wèi)也明白,說:“管家有事就先去忙吧,改日屬下再向您討教。”
“好好好,那就不打擾大人了,我就先過去瞧瞧?!标惞芗艺f完,轉(zhuǎn)身對丫鬟大聲說:“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前面帶路?!”
“是。”丫鬟低聲說完,轉(zhuǎn)身就朝院子外面走去。
陳管家快步跟上。
侍衛(wèi)繼續(xù)等待著手下傳來的消息。
……
安王府丫鬟們住的院子里。
“白姍姑娘,你這是做什么?”陳管家看見白姍背著個包袱出來,上前一步奪過來,拿在手里,說,“難不成是王府照顧不周?姑娘何必急著走呢?”
白姍也不急,笑著說:“豈敢,貴府待奴婢極好,只是奴婢本就是隨姑娘來貴府的,因姑娘有事要做,為了不妨礙姑娘,才暫居此處,如今也該走了?!?p> “白姍姑娘,你是王爺?shù)馁F客,若您一定要走,且等我稟告王爺后再說?!标惞芗艺f。
白姍猶豫了一下,說:“那好吧,奴婢都聽管家的安排。”
陳管家滿意的點點頭,說:“那姑娘先歇著吧,等王爺哪時候有空了,我就去稟報?!?p> 白姍皺了皺眉頭,這陳管家也太敷衍了,稟報個事情還要挑時辰?
雖然不滿,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白姍行禮,說:“那奴婢恭送管家?!?p> “嗯?!标惞芗覒?yīng)聲后就離開了。
簡單的院子中,男子坐在石桌邊。
“殿下,白彥來了。”長平上前說。
“快請進(jìn)來?!蹦凶诱f。
“拜見殿下?!卑讖┻M(jìn)來行禮后說。
“嗯,免禮”男子應(yīng)聲。
“這是我家姑娘早已吩咐好交給您的,還有您之前吩咐的魏國公的證據(jù),我也轉(zhuǎn)交給別人了,明天將會送往大理寺審核?!?p> 白彥手上拿著一疊信紙,伸著手,說。
長平走到白彥前,接下了他手中的東西,遞交給男子。
男子隨意的翻了翻,明白這是安王勾結(jié)陳國的一些證據(jù)后,說:“這件事我會處理。魏國公的事我也會派人盯著,你先下去吧。”
“是。”白彥行禮后退下。
“殿下,這云挽姑娘當(dāng)真是手腕了得,這種證據(jù)也找得到。”長平贊嘆地說。
“是啊,她已經(jīng)率先架起了柴,將魏國公和安王綁在了柴堆上,現(xiàn)如今就差一把火了?!蹦凶有α诵?,說。
“殿下,那這證據(jù)該怎么處理?”長平問。
“自然是交給能處理的人了。段清倒是個不錯的人選?!蹦凶诱f。
“段大人?他會愿意冒風(fēng)險嗎?”長平又問。
“誰知道呢,或許會吧。”男子似乎不想多說,拿起桌上放著的茶,輕抿了幾口,接著說:“找個時機(jī)把證據(jù)呈上去?!?p> “是,屬下明白。”長平不敢再問,行禮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