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船上掛著些大燈籠,倒也十分明亮。
甲板中央放著一張小桌,上面放著兩個大盤子,分別放著咸魚和大餅。
一群人圍坐著一個火盆,火盆上方用鐵架掛著一個鍋。
鍋里放著兩條魚和一些酸菜,水泡直冒,香氣逼人。
“陳伯,你這酸菜魚看起來,聞起來還真是不錯?!膘`霜朝陳河豎起大拇指。
“既然不錯,各位公子姑娘若不嫌棄都嘗嘗?!?p> 安平給上官衍和葉疏淺都盛了碗魚湯。
寶燦也給葉枚然盛了碗,葉枚然皺了皺眉,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又忍不住喝了口。
白姍拿過云挽面前的碗,用勺子盛了碗魚湯后遞給云挽。
云挽喝了一口,魚湯鮮美可口,滋味甚好。
白姍又替張嚴盛了碗。
靈霜早已是一碗下肚了。
“喝起來更是好,比皇城的都好喝。”靈霜說。
“靈霜姑娘,就覺得魚做的不錯,也不夸夸抓魚的人。”陳宇笑道。
“自然要夸的,要夸的?!膘`霜搖頭晃腦的說:“陳公子藝高人膽大,少年英姿,有情有義?!?p> “在座這么多少年英才,我可不敢接你這話?!标愑顡u著頭說。
“一個船夫,倒還有些自知之明?!比~枚然又喝了口魚湯說。
陳宇一時覺得有些尷尬。
靈霜正想站起來為他說話,云挽開口了。
“自知之明這種東西,自己不曾有,竟還想著要求別人嗎?”
“你什么意思?”葉枚然瞪著云挽說。
“你沒有自知之明也就算了,沒曾想還是個傻的?!痹仆煨χf。
“你憑什么這么說我!”葉枚然站起來要和云挽理論,葉疏淺拉住她,自己站起來說:
“姑娘,小妹雖有錯,但你說話還請尊重些?!比~疏淺皺眉說。
“尊重?不知她是否尊重別人了?”云挽嘲諷道,“螞蟻雖小,大象也懼怕。地位不是一切,沒有人會永遠站在頂峰,也沒有人會永遠屈居人后。今日的弱者因為有自知之明,不狂妄自大,努力后,或許有一天會成為強者。而今日所謂的強者,不過是有那所謂的地位,卻沒有自知之明,瞧不起別人,終有一天會成為弱者。”
“姑娘說的有理?!鄙瞎傺苷f。
“衍哥哥。”葉枚然不滿地叫道。
“枚然,這次你的確錯了。還不快向陳宇公子道歉?!?p> “衍哥哥,我……”葉枚然看向上官衍。
上官衍也回看向她。
葉枚然終于還是咬緊了唇,看著陳宇說:“抱歉啊?!?p> “沒事,沒事?!标愑钰s緊搖頭說。
“她也就是聽你的話。”葉疏淺無奈地說。
上官衍笑著不說話。
“為什么她這么聽你的話?”靈霜看著上官衍說。
“話這么多,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卑讑欁擦讼蚂`霜。
“小妹和阿衍可是從小定下的娃娃親,葉家獨女和上官家長子的婚約。”葉疏淺解釋道。
“原來是在未來丈夫面前裝乖巧啊?!膘`霜吐著舌頭說。
葉枚然此時也不生氣,滿臉通紅地低著頭。
見大家吃的都差不多了,張嚴說:“今晚大家睡覺都注意些,不要睡得太沉,那些水匪不知還會不會來?!?p> “若是來了該怎么辦?”安平問。
“若他們來了也只能直接上去打。”葉疏淺說,“不知你們誰水性好?”
“我,靈霜還有姑娘的水性都好?!卑讑櫿f。
“我的水性也不錯?!睆垏勒f。
“我,小妹還有寶燦水性都不好?!比~疏淺皺眉說,“現(xiàn)在兩個船夫,云挽、白姍、靈霜三位姑娘會水不會武功?!?p> 頓了頓,葉疏淺接著說:“張嚴兄,阿衍和安平水性和武功都會。而我,寶燦不會水會武?!?p> “哥,我也會武啊?!比~枚然說。
“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快別說了?!比~疏淺說。
“哈哈哈,”靈霜在一旁笑著。
葉枚然瞪了她一眼。
“那便水性好的和會武功的一起?”張嚴問。
“我也是這么想的?!比~疏淺說。
“我和云挽姑娘一起,寶燦和陳宇,安平和白姍姑娘,阿衍和枚然還有陳伯,張嚴兄就和靈霜姑娘,如此安排可好?”葉疏淺問。
“可以,若是水匪來了,大家互相配合好。”張嚴說。
“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比~疏淺說。
眾人都起身離開。
“姑娘,我們也走吧?!卑讑檶υ仆煺f。
“你們先進去吧。”云挽看著河面說。
“姑娘,這么晚了,外面風大?!膘`霜說。
“走了?!卑讑欄s緊拉著靈霜走開。
“姐姐你拉我做什么?!弊哌M船艙后靈霜問。
“姑娘這幾日心情不好,你別煩姑娘?!卑讑櫿f。
“我看出姑娘心情不好了,這不是想多關心姑娘嗎?”靈霜問。
“你竟然還能看出?”白姍說,“讓姑娘自己靜一靜?!?p> “姑娘為何心情不好?”靈霜問。
“我想是因為葉家等人,姑娘似乎不待見他們?!?p> “那上官公子呢?姑娘待見嗎?”靈霜問。
“這我怎么知道,快走吧,別說了。”白姍拉著靈霜走了。
上官衍從暗處出來,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轉身向甲板上走去。
此時甲板上只有云挽一人。
桌上放著茶,云挽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夜色。
陳宇走上去說:“今日多謝姑娘幫我說話。”
“不是什么值得你特意來道謝的話?!痹仆斓f。
“還是多謝姑娘。這碗魚羹是我特意讓爹爹做的,姑娘嘗嘗?!标愑钤谧郎戏畔峦刖拖氯チ?,經(jīng)過上官衍身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上官衍走過去,坐在云挽對面。
云挽看了他一眼,說:“上官公子怎么又回來了?!?p> “賞夜景。”
“哦?!?p> 兩人就這么喝著茶也不說話。
“剛剛葉公子說話時公子為何一句不說?”云挽突然問。
“疏淺安排地很好,不用我多言?!?p> “想來是上官公子身為上官家的長子,膽量過人,不懼水匪吧?!?p> “姑娘說笑了。在下只是個庶子?!?p> “庶子啊……”云挽拉長了音說,“早就聽聞上官家家主上官訣沒有嫡子,只有兩個庶出的兒子和一個庶女。嫡妻常年禮佛,閉門不出,上官衍為庶長子,但生母乃是一位琴女,因生母的身份不受喜愛,那上官崇和上官恬的生母蕭音最受寵,他們也因此十分得寵。這么說來,葉家和上官家?guī)纵呑右恢奔s好的上官家嫡長子娶葉家嫡女的事情,對公子來說是極好的。畢竟沒有嫡長子,還有庶長子?!?p> “姑娘對兩家的事情知道的還不少。”上官衍神色平靜地說。
“葉家和上官家在江湖上威名遠揚,人人敬佩,誰人不知?”云挽淡淡說。
“姑娘卻似不喜葉家?尤其是葉枚然?!鄙瞎傺苷Z氣肯定的說。
云挽拿起茶杯喝了口說:“她有什么地方讓人喜歡了?是葉家獨女的身份?這不是公子喜歡的嗎?”
上官衍仍然十分平靜。
“公子好脾氣!”云挽看著上官衍說。
“姑娘,遠處有艘大船過來了?!标愑钆軄碚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