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說罷此言,便不再說話,以他地位,話說至此,已經(jīng)足夠。
卞黎聽言,不再猶豫,立刻跪拜道:“弟子愿拜仙師為師?!?p> 卞黎跪地三拜,行足了大禮,那仙師微微點了點頭,讓周圍的武者一陣羨慕。
拜這仙師為師,這卞黎日后豈不也會變成仙人?
卞黎行完大禮,站起身來,那仙師接著說道:“既然你已拜我為師,日后便是我景山派門人,一日入仙門,從此斬紅塵,你既入我門,即刻就隨本座走吧。”
那仙師口念咒語,一片竹葉便從他腰間的小袋子中鉆出,并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足有一丈長短的巨葉。
看那竹葉模樣,倒像是一葉小舟。
“這……何等的仙人手段?!敝車湔呖粗@仙師召出葉舟,心中不由得感嘆起來。
那仙師一步踏上葉舟,他回頭看了卞黎一眼,卞黎立刻會意,站上了葉舟。
卞黎站上葉舟之后,那葉舟就載著兩人飛上天去,似乎這葉舟隨那仙師意念而動。
葉舟飛上天空,那仙師才接著對卞黎說道:“為師姓徐,乃是景山派的南院長老之一,你是我門下第十一個弟子,至于我景山派之事,等你入門,自有你師兄為你解釋。”
說罷,徐長老從腰間的藍色小袋中取出了一本書冊,只見他口中輕頌一句咒語,那書冊便騰空而起,挪移到卞黎的身前。
“此功法便是為師給你的入門禮物,你若勤練此功,日后未必不能超越為師?!毙扉L老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繼續(xù)說話,只是背著卞黎看向前方的天空。
卞黎接過玉簡,看了看那書冊封面的五個大字“龍象鍛體功”,他沒有立刻翻看這本書冊,而是將它收入自己的懷中。
葉舟之下,武盟前院內。
一個身穿黑色道服的道人看著身邊躺下的這十幾個武林俠客,若是卞黎在此,他立刻就會認出這就是先前與他從陣法中逃脫出來的一行俠客。
而遠處原本幸存的那幾個俠客,此刻也躺在了地上,再也沒了氣息。
“哼,此局明明是老夫為了養(yǎng)鬼的魂魄而設,沒想到讓那徐小王八蛋撿了便宜,嘿嘿,既然他撿了如此大的便宜,那被毀的傀儡陣老夫就有理由不賠給他了?!?p> 那道人自言自語幾句,便從腰間的葫蘆中放出了八只陰鬼,這八只陰鬼一出現(xiàn),便向著周圍的先天武者尸體撲去。
這些先天武者留下的魂魄,可是陰鬼的大補之物。
“嘿嘿,這么多魂魄,足夠老夫養(yǎng)出四只道鬼了,不過就算是四只陰鬼也不及徐小王八蛋得的好處啊。嘖嘖嘖,妖氣存身,半妖血脈,雖然與典籍上的半妖有點出入,但那小雜種,分明就是個半妖?!?p> 那道人暗自咋舌,話語之中無不顯現(xiàn)出他對那“徐小王八蛋”的羨慕之情。
那道人看著眼前不斷撕咬著魂魄的陰鬼,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無聊,他又繼續(xù)自言自語起來:
“那小和尚倒也是好運,竟然被鐵禿驢救走了,不過這鐵禿驢似乎受了傷,如今竟然還敵不過我和徐小王八蛋聯(lián)手了,嘖嘖嘖……”
那道人的話語回蕩在武盟前院中,似乎使得整個前院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傅月清站在武盟前院盡頭的屋門前,看著整院的尸體,眼神中滿含著說不出的滋味。
他雖然是武盟盟主,但他知道,他只不過是那些修真者的一個傀儡罷了,在世人眼中,他年紀輕輕便達到了武道的巔峰。
但他知道,他的修為在修真者看來,只不過是大一些的螻蟻罷了,不入道者皆螻蟻,而他作為修真者的傀儡,雖然知道大道,看得見大道,但終究不能踏上大道。
對他來說,突破武道巔峰,踏入大道并不困難。
只是作為一個傀儡,他的修為已經(jīng)是那些修真者能夠容忍的極限了,倘若他真的突破,踏入大道,那么他入道之時,便是他臨終之日。
“經(jīng)此一事,武盟聲威大衰矣?!备翟虑甯袊@了一聲,今日那些修道者屠殺了百余天下高手,天下武林,只怕是又要大亂。
傅月清能夠想象,洛國武林力量大衰,楚國必定會趁機入侵。
“如今天下靈氣凋零,看來洛國在那些修士心目中,已經(jīng)沒什么價值了吧。”傅月清心中嘆道,作為一個洛國人,他自然不愿意看到洛國遭受入侵。
如洛國背后有著景山派一般,楚國背后同樣有著修真門派,可是兩大門派有個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那便是世俗王朝之間的戰(zhàn)爭,修真宗派并不參與。
如今洛國境內靈氣凋敝,天材地寶自然是越來越少,沒有了足夠的天材地寶,景山派自然也就懶得去管洛國死活。
只要那些仍然能夠盛產(chǎn)寶藥的地區(qū)沒有淪陷,景山派是不會在意洛國領土喪失的。
也正因如此,洛國丟失千里土地景山派也不曾插手,甚至于如今景山派的兩個外門長老還為了一己私欲屠殺天下百余高手。
傅月清神色痛苦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回到大廳中。
卞黎站在徐長老的葉舟上,靜靜地看著腳下的一切。
洛城中的人流已經(jīng)看不見,在卞黎的視野之中,這些密密麻麻的人流就如同一根發(fā)絲,只是這根發(fā)絲在微微動著,仿佛被風吹動似的。
整個洛城在卞黎的眼中,就如同一座沙丘一般,一覽無遺,云彩流過卞黎的臉上,卞黎看著腳下四四方方,建筑精致而色彩各異的洛城,心中對修真大道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興許有一天,他也能夠擁有自己的葉舟,也能自由的翱翔在這天際之上,不必像今日一般,雖然也在遨游天際,但卻是身不由己。
卞黎始終對他身前的這個徐長老保持著戒備之心,他是從混亂的秩序中長大的,他并不了解太平盛世的華章,心中對任何未知事物都保持著戒備之心。
他害怕自己一旦放松警惕,隨時都會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