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丹闕走了一陣,便對卞黎說道:“坊市之中倒并非只有弟子們在這里售賣材料,門派也在坊市中設立了買賣資源的地點?!?p> “這些門派設立的交易點雖然買賣數量沒有限制,但是價格卻不那么盡人意,若是師弟不需要大量的資源,最好還是與其他弟子交換資源的好。”
卞黎聽著六丹闕的話,心中將這些信息全然記下,他入門尚淺,對門中事務都不清楚,這些事對他來說都頗為新鮮。
這坊市的大院實在很大,如今其中容納了數千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竟然還顯得不是十分擁擠,六丹闕自然是有目的地要去的,卞黎一直跟在六丹闕的身后,也不多說話。
兩人走了一陣,路過一個擺著擂臺的地方,這地方人流更多,周圍倒是有不少擺攤售賣資源的人,這擂臺上正有兩個雜役弟子在爭斗,而臺下則開了一個檔口。
“嘿嘿,我看那黑小子是贏定了。”一個穿著外門弟子服裝的胖弟子嘿嘿笑著,他看著臺上兩人的爭斗,面目因笑皺成了一團。
他所說的黑小子正是臺上爭斗的兩個雜役弟子之一。
臺上兩人皆是先天中期的武者,若是放在俗世,那也是一方豪強,可在景山之上,卻像兩只猴子一般斗毆,只為給那些外門弟子作娛樂只用。
那外門弟子在那黑小子身上下注了兩塊靈石,如今他看著那黑小子將對方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自然是眉開眼笑。
臺上那黑小子顯然也是胸有成竹,他穩(wěn)扎穩(wěn)打,死死壓制住對方那高個子弟子,眼看著就要將他打倒。
那高個子弟子眼神凌厲,他一邊努力接住黑小子的攻擊,一邊盯在黑小子的身上,想找尋他的破綻。
那黑小子一拳打向那高個子弟子,高個子弟子立刻心中一喜,心道一聲“破綻”,左腿用力向他的下盤掃去。
那黑小子猝不及防,被高個子弟子一腿掃倒,他腦中一個激靈,倒下之后立刻鯉魚打挺想要站起身來,可是那高個子弟子抓住機會,在他鯉魚打挺的同時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將他踢下臺去。
黑小子突然之間被打敗,引得臺下弟子們一陣唏噓。
那胖外門弟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落敗的黑小子,自己的內心則一直滴血。
“兩塊靈石,這可是我的兩季季供?。 蹦峭忾T弟子瞪大眼睛,一直愣著神,忽然間,他回過神來,走向那落敗的黑小子。
那黑小子見胖弟子向他走來,心中驚恐至極,他跪倒在地,一邊磕著頭一邊求饒道:“王師兄,王師兄我不是故意的,王師兄饒我一次,給我一次機會?!?p> 那黑小子淚流滿面,用力地磕著頭,可是那外門弟子卻憤怒不已,走到他的身邊,一腳將他踹飛出兩丈。
胖弟子這一招含怒出擊,以他聞道初期的一腳之力,雖然沒有施加法力,卻也踢得那黑小子口吐鮮血,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一腳下去,那黑小子非得躺上月余不可。
那胖弟子看著躺在地上掙扎的黑小子,仍是不解氣,他向著黑小子啐了一口唾沫,卻沒有繼續(xù)出擊。
他雖然憤怒,卻也留了余力,打傷他還好,若是將他打死了,難免自己要受到門規(guī)懲罰。
“哈哈哈,王師弟,看來你手下的雜役終究比不過我??!”
嘲笑聲傳入那王姓外門弟子的耳中,他向那邊看去,出聲的是一個同樣穿著外門弟子服飾的人,方才便是這人與王姓弟子對賭了兩塊靈石。
坊市擂臺的對賭便是兩個外門弟子各派一個自己手下的雜役弟子上去爭斗,而兩個外門弟子則對賭下注,這樣贏來對方的資源,也是景山派默認的爭斗方式。
“小師弟,這坊市擂臺在我景山派由來已久,通常是兩個弟子在對賭,而他們手下的雜役弟子,就如,嗯……就如凡間的促織一般,供他們賭博娛樂?!?p> 六丹闕向著卞黎解釋道,這一次的解釋他卻沒有嬉笑出聲,畢竟卞黎剛從凡間進入景山派,而且修為也低微,六丹闕在介紹坊市擂臺時,也想著要考慮到卞黎的心情。
“嗯,師兄?!北謇钁艘宦暎粗鴦倓偨Y束的擂臺爭斗,心中倒是沒有對這兩個雜役弟子太過憐憫。
生在這世上,誰人不是生不由己呢。
只是他并沒有興趣繼續(xù)看臺上之人的爭斗,他對六丹闕說道:“師兄,我們離開此處吧?!?p> 他話音剛落,不等六丹闕回應,一旁的另一個聲音卻率先響起:“六師弟、卞師弟,何故急著離開?。 ?p> 卞黎兩人迅速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六丹闕看著那個出聲的人,對卞黎說道:“何景升,器物堂何長老之子,聞道中期修為?!?p> 卞黎看了一眼六丹闕,心中暗自點頭,面色上卻沒有絲毫變化。
卞黎見六丹闕沒有離開的意思,自然也隨著六丹闕在原地等待,那何景升慢悠悠地向著兩人走來,引得擂臺前的弟子紛紛看向這邊。
何景升一邊笑著,一邊口中說道:“呦,卞師弟,入門這才幾天,就晉升先天境界了,天賦真是不錯?!?p> 他嘖嘖兩聲,笑著走了上來,與六丹闕對視起來。
六丹闕見到此人,面上笑意卻沒有散去,只是淡淡笑著回應道:“何師兄怎么如此閑暇,竟有空閑時間來坊市?何師兄身上傷還未好,應當好生修養(yǎng)才是啊。”
何景升一聽六丹闕提起自己的傷勢,立刻面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只是他并沒有被怒氣沖昏了頭腦,他只是冷笑道:“六師弟,呈口舌之利倒是有一套,只是你的道法修為就不如你的口舌一般過人了?!?p> “我道法如何,不必何師兄關心,何師兄倒是應該關心齊師兄的道法,也好一雪前恥嘛?!绷りI笑著說道,氣得那何景升又是一陣惱怒。
卞黎聽著兩人言語,心中也想到了些什么,以他想來,恐怕是這何景升與齊正作師兄斗了一場法,不過這何景升不但斗法失敗,還受了不輕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