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翼猶豫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太妃娘娘帶著小陛下出了宮,便,便,便······”
封君千冷眸掃過去:“怎么了?”
“像是繆家的馬車突然趕來,將小陛下和太妃娘娘一同給接走了?!?p> 封君千沉默著,原本就陰沉的面色,卻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更陰沉了幾分。
而一旁的侍從們,卻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因為長久跟隨封君千的人都知道,封君千最可怕的時候,并非是暴怒的時候,而是沉默,不知何時結(jié)束也不知何時是盡頭的沉默,這種壓抑到讓人喘不上氣的氣勢,最讓人懼怕。
因為,誰也不知道,緊接著打破這場沉默的,會是什么樣的狂風(fēng)暴雨。
然而,接近著傳來的,卻是一聲不輕不重的嘆息,像是惱怒,卻又更像是無可奈何。
如翼渾身都一個瑟縮,這世上,能夠讓他們家王爺無可奈何的人,恐怕也至此一個吧。
封君千的聲音很輕,像是無力了一般,滿是疲憊:“讓人跟上去,盯緊,把薛神醫(yī)送去,她胸口的傷怕是不輕的······”
頓了頓,又緊接著道:“別說薛神醫(yī)是我吩咐送去的。”
否則,只怕她此刻寧愿死了,也不會讓人乖乖看傷了。
如翼抱拳道:“是。”
“查出是誰泄露了言煜的身份,還在她面前胡說八道的?!狈饩У恼Z氣森寒了起來。
“是?!?p> “去吧?!狈饩现林氐纳碜?,一步一步,向著空曠的宮殿走去,那樣落寞的背影,任誰也想不到,會出現(xiàn)在封君千的身上。
他唯一的親人,芊勻死了,他唯一愛的女人,言煜也離開他了,他拖著這樣一幅空落落的軀殼,饒是強(qiáng)大如他,也不知該如何,才能撐著這副軀殼不倒下。
——
“阿煜,你的傷!”繆宇暄看著言煜胸前不斷浸出的血,急的滿頭大汗。
言煜無力的靠在車內(nèi),小臉煞白,即便捂著胸口,也止不住那血往外流,虛弱的道:“我,我怕是不行了?!?p> “不許說這種瞎話!”云太妃氣的不行。
言煜卻比誰都明白,她這一刀扎在心口,如何也難以活下來了,從她扎下這一刀的時候,她就沒想活了。
言煜強(qiáng)撐著意識,看著繆宇暄:“對不起,我騙了你?!?p> 繆宇暄忙道:“沒有沒有!我沒覺得你騙了我,我知道你是女兒身,我,我,我其實,其實比誰都?xì)g喜!”
說著,像是又覺得自己太露骨了些,臉上有些發(fā)燙,眸光閃爍的避開了眸子。
言煜微微一愣,卻是沒這個心思去想這些,只是接著道:“我在這宮里,沒有什么朋友,如今你愿意在這種時候來救我,我很是感激。”
“這不算什么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我娘,如今我身份敗露,恐怕滿朝上下都不會放過她,你可不可以,幫我悄悄送我娘出京,找個隱蔽的地方,好生安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