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縷鮮血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觸及到楚南赫身體的瞬間就迅速的將他包裹起來,像是一個薄薄的保護膜一樣隔絕了那些在楚南赫周圍不斷吸食他血氣的奇怪介質(zhì)。
緊接著紫衣男孩手中幾個玄奧印記重重打在楚南赫的身上,頃刻之間楚南赫正在腐爛的身體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救治。
此時的楚南赫雖說保住了命,但是神志已然處在了崩潰的邊緣。雙腿發(fā)軟,眼前朦朦朧朧一片黃霧,他嗚咽嗚咽的想發(fā)出聲音,卻無法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四名老者在發(fā)覺空氣之中的介質(zhì)竟然無法吸食那不遠處紫衣男孩的身體上的血氣之后,臉上一同閃過了一絲詫異,不可置信的望著不遠處依舊站在淡黃色空氣中的紫衣少年。
老者們面面相覷,猶豫了片刻,那被稱作是‘老妖怪’的老者忽然喃喃說道:“以血液為本源······自動抵抗噬靈散的靈族人······難道是······難道···”
‘老妖怪’說道最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難以相信的怪物了一般,聲音有些震顫。
其中的一個老者像是沒有聽到‘老怪物’的碎碎念一般,使勁地啐了一口,罵道:“老怪物的石頭是好使,可這破爛粉末卻不頂用??!他娘的給了我一包假粉!”
像是有些氣急敗壞,那老者起身瞪了一眼蹲在角落一直怔怔望著那直直站在擂臺中間的紫衣少年的‘老怪物’,咬了咬牙,喚出了一把樣式奇怪的形似鎖鏈一般的武器。
“老家伙們,眼前這個,可是咱們維持命泉最后的希望了······不管怎樣,先在其他人發(fā)現(xiàn)這里之前,將他拿下再說!”
那老者抖動了一下手中那略微有些破舊的細長鎖鏈,咬牙說道。
“行,到時候抓到了這個,咱公平均分?!?p> 另一名老者也喚出了武器,那是一把形似鐮刀的彎刀,坑坑洼洼的武器表面也是有些許的豁口,豁口之上,依稀掛著斑斑的血跡。似乎在默默的述說著,過去那些崢嶸血腥的歲月。
三名老者接連喚出那些破舊不堪的武器,只有那依舊怔怔的蹲在原地的‘老怪物’,嘴里邊不斷的呢喃著一些模糊不清的話。
“不對勁······不對勁······”
似是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也無法被他那已經(jīng)在歲月長河中生了銹的大腦想起一般,‘老怪物’怔怔的坐到了地上,嘴角緩緩流出一行粘稠的口水。
“得,那老怪物又癡傻了。咱別管他,直接上!”
三名老者手中的武器一齊脫手而出,武器脫手的瞬間那老者們的口中不斷的開始念起了某些古老的咒語,那些破舊不堪的武器,在老者們那些咒語念叨而出的瞬間,仿佛被什么邪靈附著在上面了一般,那些武器之上一閃而過一絲詭譎的黑霧,登時武器的速度變得極其的快速,向著不遠處站在擂臺中央的紫衣男孩的方向射去!
紫衣男孩在看到那些武器上突然閃過的黑霧的瞬間,像是突然被點燃的炸彈一般。仰天暴喝,那一聲怒吼之中竟然隱約可見絲絲飛散著的流動的實體能量,與那急速而來的破舊武器在空中重重相撞。
“嗡!”
那些破舊武器之上,那陣黑霧再次閃現(xiàn)而出。
雖說那瞬間爆發(fā)而出的聲波之中殺意凜冽,但是在黑霧再次閃現(xiàn)的瞬間,那聲波之中流動著的能量像是被那陣黑霧在一瞬間內(nèi)吸食而空了一般,古怪至極。
紫衣男孩緊閉的雙眸在剎那間射出兩束精芒,在下一個瞬間騰空而起,那紫衣男孩雖說之前比賽之中的表現(xiàn)皆是怪力無窮且身軀堅實無比,但是此刻的他像是有些避諱那向著他周身刺來的破舊武器一般,幾個轉(zhuǎn)身之間堪堪避過那擦身而過的攻擊,徑直向著那擂臺之上的至高點奔去。
三名老者此時雖說在遠程控制著那幾把破爛武器,并沒有真正的拿起武器與那紫衣男孩戰(zhàn)斗。但是他們額頭沁出的汗水,彷如在無聲的陳述那不斷默念的咒語是有多么的耗費精力。此刻他們口中那念叨著的語速正在整齊一致的加快,口型甚至和換氣的頻率都整齊的像是那三名老者在此時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整體一般的協(xié)調(diào)。
“小赫!”
流云眼睜睜看著對面擂臺之上的楚南赫緩慢癱軟倒地,就算他喚出那把晶瑩長槍使出最大的力氣去砍打那隔在眼前的屏障也無濟于事。楚南赫在意識消失之際,像是能聽得見流云在屏障之外的呼喊一般,那被粘稠血液包裹住的頭,緩緩向著流云所在的地方轉(zhuǎn)去。
流云的一聲聲呼喊,像是從極其遙遠的山谷中飄在此時的楚南赫的耳邊。他緩緩的伸出一只被血液包裹著的手,用盡最后一點僅存的力氣,顫抖著向著某個方向伸去。
“咣——”
流云手中的長槍落地,他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世界上他唯一可以算作是親人的楚南赫,向著他緩緩伸出血跡斑斑的手,可他,卻沒有能力將他從眼前這個屏障之中解救出來。
像是氣力用盡,楚南赫微微舉在空中的手無聲的落回到地面。意識徹底消散之前,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已經(jīng)消逝了的事物,和那些已經(jīng)消逝了的人。
“師······師父······”
一聲最后的呢喃。
意識消散。
流云的臉已經(jīng)僵住了。面無表情的臉上,那雙眼睛直直的看著血泊之中的那個男孩,誰也不知道此時的流云心中想著的是什么。
沒有孩子在失去親人之后的悲痛和呼喊,也沒有眼淚。有的只是跪坐在屏障前一動不動,漆黑光亮的雙眸仿佛在某一個瞬間突然變得空洞了一般,奕奕的亮光褪去。那指甲深深的陷在了手掌的肉層之中,手指之間的骨節(jié),被捏動得劈啪作響。
何銳冬看著遠處那意識徹底消散的楚南赫,輕聲說道:“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