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古望著余生許久,認識他的這些日子以來,也從未見他如此多愁善感過。
揣測到,想必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也有那么一件不愿提起的傷心過往。
也不知如何去寬慰,仿佛在這一刻,感覺著一絲親切。
輕嘆了一口氣,抬頭凝望著天空,“啊”的一聲,忽然尖叫。
余生這才回個神兒來,隨著古古的目光望去,只見白云稀疏,并沒有瞧見什么。
“看到什么了嗎?”
疑問的話落下,而古古看見的,卻是這青天白日,云端之間盡有一對燈籠大的雙眼。
高高掛起,泛起綠盈盈的光芒,時刻盯著他們,監(jiān)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嚇得她雙腿發(fā)軟,手腳冰涼,睫毛隨著眼皮不斷的跳動,唇齒間顫抖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余生見她神色難堪,再一次追問:“到底怎么回事?”
古古站立不穩(wěn),即刻坐在石凳上,雙手抖得實在是厲害,抓起桌面的酒壺,哐當哐當?shù)?,就連酒杯也端握不住。
咳咳咳……
滴酒不沾的她,辣的喉嚨實在是難受,一會兒功夫,臉上像是打了腮紅似的,這才有了膽子,指著上空,說道。
“那里,那里有一雙綠眼睛,看著我們,就是,就是與之前見過的不一樣,這個看起來,好恐怖,好害怕?!?p> “好恐怖,好害怕?”
余生又再一次凝望天空,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對古古的這番說辭與神色,笑了笑,道。
“我看你?。潜坏啬е浣o嚇得太緊張。”
“不,不是這樣的,你,真的沒看見嗎?”
余生很確定的回應,古古一副很認真的說到,又再一次凝望天空時,那恐怖的景象已經(jīng)消失在白云之中。
心里暗想著,難道真是自己太緊張,出現(xiàn)了幻覺,還是它們在警告著自己,約定的期限已經(jīng)開始進行……
“發(fā)什么愣,看你這神情,是有什么心事?”
“呃……沒……沒,雖然你說洛家的線索難找,不過,我還是想去碰碰運氣?!?p> “你,這樣確定沒事嗎?”
“沒,沒事,只不過就是身子虛了點,精神好著呢!”
余生見她轉(zhuǎn)變得實在是快了些,雙手挽在胸前,瞧著古古不顧虛弱的身體向洛家老宅而去。
此時,又哪能讓她只身前去的道理,畢竟柳岸梅林并不是尋常之地。
洛家老宅,坐落在梅林之外,柳岸之上,府邸坐北朝南,周邊已是雜草重生。
洛府的匾額已經(jīng)破爛得四分五裂散落各處,大門的另一扇已經(jīng)斷裂倒在地面。
蛛網(wǎng)遍地,灰塵撲撲,殘缺的骨骸比比皆是,一片狼藉!
洛府七座庭院,三座樓閣,看上去就像滿地的大傘菇,整齊有序,花園里的亭臺水榭,似乎已經(jīng)成為許多爬行蟲的棲身之所。
整座洛府廢舊不堪,陰氣深深,院里的樹木花草干枯得以為到了寒冬。
方才還信誓旦旦的古古,卻已經(jīng)躲在余生的身后,看著那些不敢入眼的畫面,心里慎得慌。
時而被余生鬧個玩笑,嚇得眼淚汪汪的,還被取笑到這哪會是能繼承通海閣之主之人,也不過只是個膽小的女子而已!
的確,在古古的心里也是這么的認為,還逞什么能,查什么真相。
論英勇功夫比不上夜子,論智謀膽識比不上余生,論人脈消息比不上草墩。
自己只是會給大家?guī)頌碾y之人而已,想到這,特別的自卑!
為了證明自己并不比從前差,趁余生不注意之時,走了另一條廊道。
雖然內(nèi)心無比的恐慌,但也時刻提醒自己要淡定淡定……
時而陰風陣陣,將旁側(cè)一些輕巧的東西吹得落下,驚得她不停的拍著胸口,呼吸呼吸。
時而一腳踩在殘骸上,立馬又抬起腳來,退了幾步,學著僧侶雙手合十的動作,作揖致歉。
一直在庭院里驚慌的瞎轉(zhuǎn)悠,有時也總感覺到背后有人跟著似的,回頭望去也沒看見什么。
還想起在絕地谷時,那里可比洛府更加的讓人恐慌,只因當時什么都不太懂,現(xiàn)在想起來還真是后怕。
想著想著的時候,就想起初見夜子時的情景,就像是有一種神奇的動力在推動著自己。
仿佛有了夜子這個守護神,在這一瞬間,膽子變得大了起來。
心里也就沒有那么的害怕,反而對這洛府更加的有了想要去探尋的動力。
四處看了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就算當時有些痕跡,事隔多年,也早已經(jīng)隨著歲月而消失。
心里又想到,既然是因為虎印,那么只要查清楚虎印到底是什么,還有它的來源,豈不就是成功一半了嗎!
正當準備離去之時,目光被對面一座假山身后的亮光所吸引。
光芒有些刺眼,形同冰晶那般的光亮,于是,漫起輕盈的碎步向那邊靠攏。
手掌貼附在假山上,主意力全部集中在發(fā)光之地,一步一步的接近,不幸的是,還沒搞清楚亮光是什么,轟隆一聲。
她像是觸碰了什么機關(guān),身子隨著石門而撲了進去,又隨著轟隆一聲,還沒來得及起身,石門又被合上。
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本是已經(jīng)練上了膽子,卻在黑暗的空間又一次撞擊心靈。
“余生......救我......嗚嗚嗚!”
憑著當時進門的方向,使勁的拍打著石墻,帶著哭調(diào)的呼喚著,喊了半天也沒見回應。
自己也總是想不通,為何總是會落入絕境之地,難道自己的存在真的就是一個錯誤嗎?
靠在石墻,傷心的落淚,又在心里不停的反問著自己。
的確,從她在九龍峰蘇醒之后,一直都在刀尖上過日子,莫不是有貴人相助,自己都很難想象會死去多少回!
一直蜷縮在原地,根本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這樣一個黑色之地。
沉靜許久,想想自己是如何誤進于此,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又一遍。
忽然靈機一動,蹲著身子從石墻底部直到只手夠不著的地方,仔細的摸找了一遍,除了感覺到有些濕氣,很是平整,根本就沒有凸出之地。
又是敲了敲,踹了踹,折騰了許久,也沒折騰出一個所以然來,由于濕氣頗重,越來越覺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