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年,十月十四】
晴園。鳶語苑。
風月逢坐在桌子前,將一枚玉牌遞給端著碗筷走過來的風譯安:“拿著吧,別丟了?!?p> 風譯安將碗筷放在桌子上,看了看玉牌,問:“爹,你從哪里來的六記商行的玉牌?”
風月逢道:“他們愿意給,你就拿著?!?p> 風譯安的目光在風月逢臉上和玉牌間晃了好幾圈,磨磨蹭蹭不說話。
“你到底要不要?”風月逢說著,便要把玉牌收回,“你不要我就收著了?!?p> “要?!憋L譯安雙手接過玉牌,摸了摸后才藏進懷里,嘀咕道,“本來就是給我的?!?p> 風月逢看著抿著嘴笑的風譯安,心中忽然一陣莫名的生氣,隨之便是無窮無盡的無力感。
“別笑了?!憋L月逢斂了神色,問道,“釋遠回屠龍寺了?”
“嗯?!憋L譯安點頭,并倒了杯茶給風月逢。
風月逢接過風譯安倒的茶,語調低沉:“也好,他在那邊的事早該了了。明明沒有完全放下,偏偏還要裝著自己看破紅塵苦樂……”
兩人正說著,花酒月端著些飯菜走了進來。
“前輩,你回來了。”
風月逢看著溫雅有禮的花酒月,待花酒月將飯菜擺上桌之后,突然道:“我發(fā)現(xiàn),和那些人一比,你算挺好的?!?p> 花酒月聽了,只覺得風月逢說的話和說話的語氣,都很古怪。
風月逢道:“坐吧。”
花酒月坐在了風譯安身旁,但心中不斷冒著疑問。
風月逢怎么對自己這么客氣?
“我教你的東西你都還記得吧。”風月逢盯著花酒月,面色冷峻,“我說的可是所有的東西?!?p> “前輩教誨,自然銘記?!?p> 風月逢拿起碗,慢悠悠為自己盛了飯,語氣輕淡:“記得就好,以后也別忘了?!?p> “是?!?p> 風譯安望了望自顧自吃飯的風月逢,覺得自己的爹今天真的很反常。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呼叫聲。
“師父,師父……”
不久,便有一個少年帶著一個女孩跑進了院子。
魚無關跑到風月逢身邊,眼中都是興奮。
“師父,你剛剛怎么一聲不響就走了?”
風月逢只淡淡看了眼魚無關,便又慢悠悠吃飯。
魚無關瞬間便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樣,苦著臉,渾身都是消極暗沉的氣息。
風譯安好奇道:“爹,你什么時候有了徒弟?”
魚無關眼睛一下子又亮了,他看著風譯安,渾身都散發(fā)著歡喜。
赫連梧桐卻是嚇了一跳,隨后小臉帶著憂郁,嘆息道:“原來你已經(jīng)有妻子了,唉!”
花酒月看了看故作深沉憂郁的赫連梧桐和一臉崇拜的魚無關,隨后又看了看風月逢一臉淡然的,很是想笑。
過了段時間后,又有兩人走進了鳶語苑。
九申和沈童愚兩人進來時,便看見花酒月和魚無關正在收拾桌子。
九申打趣道:“你怎么混成這個樣子了?”
花酒月道:“那你怎么有空來看我的笑話了?”
“來和你說些事?!本派甑溃扒鐖@剛剛來了人,你猜哪個人過來了?”
花酒月略一思忖,道:“容家那個剛回來的少主?”
九申道:“不錯,而且一起來的,還有天山的全自成?!?p> 花酒月正想著全自成為什么也一起來這里時,一旁坐著的風月逢突然道:“這陵墓神物的信倒是送了不少出去,但霞海山突現(xiàn)異象,現(xiàn)在陵墓中也只剩裝棺材的地方?!?p> 他看了眼放在一旁的圣銘,才道:“看來這個天山老人也將到訪,我倒是很久沒見他了。他躲了這么多年,也該出來了,不然只能讓他的好徒弟給他收尸了。”
風月逢說罷,起身漠然離開。
屋內眾人看向圣銘,除了風譯安,心中皆有些疑惑。
魚無關本想跟著離開,但他看了看桌子上的一摞盤子,想了想后又未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