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族的試煉,平平無奇,考驗的,只是瞬間能爆發(fā)出的極限,習慣了吳青柳施加給他們的威壓,兩人對于力道的掌握,遠勝他人,但還是在這里耽擱了一個月之多。
一掌拍碎巨石,不是什么難事,但要一鼓作氣,拍碎無數(shù)巨石,連續(xù)使出全力,那就不簡單了,講究的是掌控自身。
吳青柳磨不過付玉娘,畢竟她說著被哄開心了,就去布置幻境,吳青柳就丟下天逆子跟吳明那兩個在豹族,陪著付玉娘去見識一下獸人大陸的風土人情。獸神試煉是嚴肅不容褻瀆的,沒人敢去搗亂,更別說加害那兩個,那會被族人唾棄。
“你一直都是獨來獨往嗎?”吳青柳問著付玉娘。
“不然呢?你何時看見我有羈絆?”付玉娘在豹人部落閑逛著,看見嬉鬧的小豹人不小心蹭上來,叮囑著他們別摔倒。
豹人族部落有些人族的商旅,付玉娘在那些店里閑逛,看一些小玩意,拿著一根木簪,插在頭上,問著吳青柳好不好看。
“別說羈絆了,有誰敢惹你,傳出幾句謠言,都要被你秋后算賬,都說千面狐貍不好招惹,招惹到了,連真容都看不見,死得不明不白?!眳乔嗔糁辛艘粋€海螺,吹起來,聲音有些悅耳。
“奴家哪有什么故事,不過就是,跟爺爺兩相依為命,走南闖北。爺爺說書,我彈琵琶,至于后面如何,就是我入了宗門,一個人漂泊無依。”付玉娘搶過了吳青柳手中的海螺,把玩起來。
聽著簡單,實際上背后的辛酸,唯有付玉娘自己知曉。
付玉娘手里多了一把琵琶,又哼起了那首無名小調(diào),惹來店里的人注目,吳青柳變換出來幾個獸人大陸的貨幣,買下了那個海螺,還有簪子。
“以前就是這樣過來的?!备队衲镎f著,賣唱也是為了混一口飯吃。
“姑娘,留步,能否常來這里彈奏幾曲,價錢好說,掌柜地說了,看重姑娘的才藝?!钡陜?nèi)的伙計追出來詢問著。
“那可不行,少爺去哪,我這個侍女自然要跟去哪?!备队衲锕郧傻煤芰?,拿吳青柳做擋箭牌,讓伙計知難而退。
“那——不能勉強?!被镉嬛さ鼗厝チ?。
“海螺拿來,簪子歸你?!眳乔嗔队衲镉懸?。
“不給,我更喜歡你的海螺。”付玉娘折斷了木簪,沒有絲毫的可惜,吳青柳相中的海螺,被她好好地收入懷中。
“你這人——”吳青柳只好把海螺給她了。
“別人看上的東西,總覺得比自己相中的好?!备队衲锏男宰?,多變得很。
一個月后,吳明跟天逆子中,天逆子率先走出豹族的試煉之地,吳明隔了五天,也走了出來。
接下來去的,是熊人族的族地。
熊人族的試煉,是忍耐。熊人,是天生的獵手,有著耐心和智慧,這是對心境的打磨。
吳明跟天逆子還未到來,消息就已經(jīng)傳到了熊人族,知曉有兩個人族的年輕人,接連通過了獸神試煉中的兩項,繼虎族與豹族之后的熊人族,也已經(jīng)準備好迎接客人上門。
熊人族的試煉,就是讓吳明跟天逆子,堅持著瀑布的沖刷,一邊與熊人族的勇士過招,感受壓力;然后感受著毒蟲的撕咬,體會痛楚;最后丟進深山之中,獨立狩獵一頭遠比人強大得多的黑熊,還要提防其他的野獸襲擊,磨煉求生的意志。
那些完全保留著野獸身軀的黑熊,是深山中較為兇狠的那類野獸,即便猛虎,也畏懼黑熊,一只黑熊足足有三只猛虎重,而且體型更加粗大,猛虎因為不能一口咬死黑熊,反而會被發(fā)瘋的黑熊一爪撓破肚皮,拍斷脊骨。
外人看不見的試煉,吳青柳跟付玉娘看得見。
天逆子的評價,在吳青柳和付玉娘看來,又上了一籌,光憑他的這份耐心。
天逆子先進去的深山,深山里有六頭黑熊,黑熊大概的方位,熊人族已經(jīng)告知了。
吼——黑熊的吼叫聲,驚飛了一群候鳥。
一頭黑熊被天逆子刺激了,天逆子用煙把黑熊熏了出來,暴怒的黑熊找不到目標,嗅著陌生的氣息,尋找著打擾它安寧的家伙。
天逆子站在樹頂上,看著黑熊慢慢得過來。
暴怒的黑熊找到了天逆子,黑熊拍著樹干,搖搖欲墜的大樹,天逆子輕靈地落到地上。
黑熊野蠻地撲了過去,天逆子不緊不慢,遛著黑熊。
天逆子的肩膀,被黑熊摸到了一下,手臂留下了兩道血痕,被拖拉著,骨折了。
天逆子早就預備了后路,順著懸崖那留下的藤蔓,蕩到了打好的木樁那。懸崖邊有著天逆子設下的陷阱,可是黑熊沒有走過去,天逆子的算盤落空。
不知道黑熊有沒有蹲在上面,天逆子從懸崖下,繞回了黑熊洞穴附近。
天逆子在樹上休憩了一夜,抓住了一條爬過來的毒蛇,去掉了它的頭,生吃了起來,蛇膽更是好東西。
第二天,天逆子依然去找那頭黑熊的麻煩,獵人的耐心,總是很好。
整整七天,天逆子每天都去尋黑熊,試探著。黑熊很機警,天逆子干脆沒有引誘它踏入陷阱,只是跟它玩著捉迷藏。
天逆子停了下來,兩天,都沒去找黑熊,在消磨著黑熊的耐心,第九日,又突然的現(xiàn)身了。
黑熊三番兩次的怒吼,這片山林周圍的生靈大多都被驚走了。
第十日,天逆子鉆進了水中,黑熊也會水,但是追不到天逆子。
第十一日,天逆子在樹上晃蕩,躲避著黑熊。
第十二日,到處都是殘枝碎木,天逆子帶著黑熊到處走,這不是黑熊熟悉的地方,黑熊的眼里只有天逆子,不在乎這些了。
“沒了?!眳乔嗔鴶嘌灾谛芫瓦@樣踏進了天逆子設下的陷阱,踏到被碎屑遮掩的地方,下面是巨大的木刺,底下還有著許多被天逆子丟進去的毒蛇。
黑熊的腹部,被一根木刺貫穿,一個半人大的傷口,黑熊生命力頑強,掙扎著,硬生生掰倒了木刺,黑熊的血已經(jīng)順著木刺流了下去,血腥味刺激著底下的毒蛇,在爬向黑熊。
天逆子就在上面看著,黑熊在垂死掙扎,拍碎了木刺,碎屑扎進體內(nèi)也已經(jīng)麻木了,一爪子拍爛了幾條咬在背后的蛇。
天逆子挖得很深,即便黑熊從木刺上下來,也只是掉到了最底下,那里是蛇窟,無數(shù)的毒蛇,密密麻麻,爬在了黑熊身上。
估摸著差不多了,天逆子從河道把水引了過來,黑熊的尸體,毒蛇沒了興趣,浮上來,天逆子也不敢用手觸碰,用藤蔓綁住,拖出了深山。
“這冷靜,讓人可怕?!备队衲镆操澩鴧乔嗔?,對殺戮有著天生的直覺,說的大概就是天逆子這類人,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