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華國沒有什么動(dòng)蕩,新皇登位,于民何干,牽扯的不過是世家的權(quán)益,格局的洗牌。
古華國依然還是古華國,世家依然是世家,只是老國主的退位,新任的國主,以明皇自居。
“陛下可以休憩了,妾身來處理瑣事吧,陛下只需過目點(diǎn)頭便可?!睖厝缬穸藖砹饲宀?,伺候在吳明左右,十分安靜,對得起溫婉如玉四字。
“有天災(zāi),還有人禍,雖然對古華國而言只是小事,但對那些百姓卻是天大的事?!眳敲鲊@息,這些在從前都是不被擺到上面的瑣事,但他吳明看重。
“明皇想建立太平盛世嗎,若想讓一整個(gè)古華國安然無憂,那需要定下儼然分明的秩序,無人敢逾越,來約束所有的世家宗族,懲戒犯下戒律的罪人?!睖厝缬裼杂种梗@等欣欣向榮之景,有些虛無縹緲。
“先生,勸勸明皇吧?!睖厝缬裰缓米呷セ蕦m之外,求助著吳青柳,先生是對帝師的尊稱。
“隨他吧,他想做什么,你支持他便是了,天塌下來,有我為你們頂著?!眳乔嗔χ⌒〉囊粋€(gè)古華國,不會(huì)出現(xiàn)太大的變數(shù),吳明在這里,可以為所欲為。
“你很聰明,輔導(dǎo)好吳明,我贈(zèng)你一份機(jī)緣?!被蕦m一切,吳青柳都了如指掌,溫如玉的所作所為,瞞不過他的眼睛,她一心一意對吳明,那就不會(huì)虧待她。
“先生,那妾身回去侍奉明皇了?!睖厝缬裥卸Y告退,長夜漫漫,唯有她陪著新皇,皇宮里沒有什么侍從跟宮女,那就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操辦,貴為帝后,當(dāng)行其責(zé),輔導(dǎo)新皇;溫如玉很有自知之明,能有今日的飛上枝頭變鳳凰,全拜帝師所賜。
“明皇,舊妃都已被我遣散,是否要挑個(gè)良日吉時(shí),招妃選嬪?”溫如玉問著吳明。
“有你幫我做事就夠了,何須要多余的嬪妃?”吳明放下奏章,有些疑惑地問著溫如玉。
“臣妾雖然還是完璧之身,但終究是舊妃,名聲不大好聽,侍寢之事,還是讓別的妃嬪來吧?!睖厝缬裉谷徽f著,她怕吳明有芥蒂。
“不用了,我不需要這些,有你就好,也落得個(gè)悠閑跟清靜?!眳敲骰亟^著,廣開后宮這事,他沒有閑心,還不如多處理一些奏章,愿天下太平。
“明皇不知,您不納妃嬪,那些世家宗族會(huì)有些惶恐不安,不知如何討好您,這也是為了安撫那些人,如先前的臣妾一般,為了表示溫族的示好,便被送給了老國主。”溫如玉解釋著,看著吳明皺眉,靜靜等著,說話有度,讓吳明慢慢深思,沒有一點(diǎn)的逼迫。
“那交給你來全權(quán)處置吧?!眳敲鞑欢鋬?nèi)門道,既然溫如玉說有好處,那就照做吧。
“先說好,我不會(huì)見她們。”吳明僅有這一點(diǎn)小要求。
“嗯?!睖厝缬袢缡膛话悖o吳明準(zhǔn)備妥當(dāng)東西,走出大殿,去往皇宮外,要把處置完的奏章交給下人,即刻去施行,吳明說耽誤不得,那就盡快辦掉。
“違逆明皇意思的,殺了便是,不必照顧什么世家氏族的情面,該殺的殺,改滅的滅,沒什么道理好講,山精水怪若有嗜殺者,更是不用我說了吧。”
出了皇宮,溫如玉說話間有種威嚴(yán)不可忤逆,在人前,她可是帝后,也是半個(gè)一國之主。
效忠前主的死士都已經(jīng)自絕生機(jī),帝師交給她的護(hù)衛(wèi),溫如玉已經(jīng)全然掌握,吩咐下去之后,古華國各處都在清掃著,一切不安分的源頭,都將被抹滅。
“希望你別做蠢事。”吳青柳看著溫如玉走回來,陪伴在吳明身旁,淡去了那股帝后的威嚴(yán)之勢,乖巧如侍女。
整個(gè)古華國都在吳青柳的注視下,有些世家陽奉陰違,并不怎么認(rèn)可吳明,心思過于活絡(luò)了,吳青柳只是還沒對他們算賬而已。
秘衛(wèi)如往常一樣,送來記載古華國境內(nèi)發(fā)生的瑣事的卷宗,事情有大有小,溫如玉按照慣例,先篩選一遍,再送去給吳明批閱,這一回,她有些不悅了,語氣冷淡,嚇得秘衛(wèi)心底一顫,不敢看向帝后,此時(shí)才覺帝后的修為高深,顯山不露水。
“溫族,當(dāng)初因?yàn)槲沂桥韵?,便讓我代替了主脈的明珠,送進(jìn)皇宮中,如今又借著這份血脈,打著帝后氏族的名號,到處侵吞其他世家,肆意妄為,膽大包天啊?!睖厝缬窈苌鷼猓X得還不足以形容,“其心可誅?!?p> 秘衛(wèi)趕緊將這些話語忘到腦后,有些話,不好聽,牽扯到了太多,默默等著帝后發(fā)話。
“秘衛(wèi),去打壓溫族的勢力。”溫如玉有些為難,憑她不足以抗衡溫族。
主殿之前,吳青柳總是在此眺望,那里是神棄之都的方位。
“先生——”溫如玉來拜見了。
“嗯?”吳青柳知曉她的難處,但想看她一人能不能肅清古華國,溫如玉的大局觀,有些像是付玉娘,兼具聰慧與膽識,所以生了提攜的心思,這就是對她的考驗(yàn)。
“明皇想要一個(gè)太平盛世,世家宗族若有忤逆者,當(dāng)如何處置?”溫如玉似在征詢意見。
“血的教訓(xùn),才讓人長記性;真正的太平盛世,那便是殺到眾生膽寒,再不敢生亂。”吳青柳想到的是壁畫之上,冰魄神王統(tǒng)率虛無之海時(shí),萬靈共尊的景象。
“多謝先生提點(diǎn),妾身受教了?!睖厝缬窀嫱耍瑥牡蹘熯@里得到了想要的答復(fù)。
秘衛(wèi)匆匆而來,面見了才走的溫如玉。
吳青柳瞇眼,溫族的人,竟然直接闖進(jìn)了皇宮來,都未等通報(bào),闖入皇庭猶如走進(jìn)他們后院一樣隨意。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最好別讓我出手。”吳青柳朝著溫如玉說道。
“尊先生之令?!睖厝缬襁h(yuǎn)遠(yuǎn)一拜。
“如玉啊,我溫族的明珠如何?家主的意思,便是讓你們二人同稱帝后,侍奉在新皇左右?!睖刈逯撕皖亹偵卣f著,但沒有絲毫商討的意思,宛如只是來知會(huì)一聲,有些傲慢。
伸手不打笑臉人,溫如玉既為帝后,那就該有著帝后的大度,但對方先咄咄逼人了,那就不必和和氣氣地談下去了。
“溫族大逆不道,覬覦古華國,眾世家宗族,與我一同誅滅溫族,還古華國寧日?!睖厝缬襁@是要借勢,共同討伐溫族,以儆效尤。
“吳氏,尊帝后之命!”
“姜家,尊帝后之命!”
“李家,尊帝后之命!”
“白家,尊帝后之命!”
“趙族,尊帝后之命!”
“東嵐王,順帝后之命——”
一句話激起千重浪,溫如玉沒想到,一呼百應(yīng)。
溫族近來的舉動(dòng),有些過火了,大多氏族都忍氣吞聲,只是因?yàn)闇刈逵兄粋€(gè)帝后,不敢得罪,雖有摩擦,也只以吃虧收場,不敢做得過分。
溫族來人臉色鐵青,事情衍變成這樣,非他之愿,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溫族突然變得人人喊打,原本得意而來,談笑風(fēng)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呆滯住了,不知道該做什么補(bǔ)救。
“溫青山,你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語,惹怒了帝后!”
“帝后還請恕罪,我溫族沒有一點(diǎn)的不敬之心,天地可鑒,不能因小人之詞,冤枉了整個(gè)溫族?!睖刈逵欣险咛鰜砹?,想要撇清事端,痛戳著有人想陷害溫族。
掩耳盜鈴,在場的都不是什么初出茅廬的小子,溫族只是在棄車保帥而已,舍棄一個(gè)溫青山,想保全溫族。
眾人都在等著帝后的態(tài)度,若是只想敲打一下溫族,順?biāo)浦劬徒o了臺階下場,溫族日后就會(huì)順從許多,可那就苦了這些站出來的人,吳氏之流不畏溫族秋后算賬,一些小世家暗自懊悔表決得早了,不僅沒能撈到什么好處,怕是還要搭上自己世家日后的前程。
“你以為,我會(huì)信你嗎?”溫如玉的話,讓小世家的人心神一震,賭對了,溫族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