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晚歸（一）
“兩位姑奶奶，你們可算回來啦！”阿大阿二一臉委屈，“這茶，我們都喝十壺啦！”
“行行行，這不是回來了嘛，我們回去吧！””趙九心情愉快，背搭雙手，腳步輕快地往春風(fēng)坊就走。
“等，等等……”兩兄弟并沒有跟上來。
“怎么了？”趙九疑惑地轉(zhuǎn)頭，“你們不是挺著急回去跟李媽媽復(fù)命的嗎，這會怎么不走了？”
“茶，茶喝的太多，我們先找地放放水先……”阿大尷尬的撓撓頭。
“噗嗤……”石榴忍不住，笑出聲。
趙九忍俊不禁，朝兩兄弟擺擺手。
兩個人立刻去了小巷，尋了個僻靜角落開閘放水。
夜晚時分，正是春風(fēng)坊最熱鬧的時候，燈光璀璨，紙醉金迷。
阿大阿二回去的時候，門口早站上了兩個護院，只不過一個吊著胳膊一個拄著拐杖。
“去哪了，這么久，不是說好了晚上你們值夜嗎，你們也不看看現(xiàn)在什么時辰！”其中一人朝兄弟倆埋怨起來。
另一個人張嘴正準(zhǔn)備再訓(xùn)斥這兄弟倆兩句，待看到阿大阿二身后跟著的趙九，他砸砸舌，默默地住了嘴。
趙九進(jìn)了春風(fēng)坊的大門，李媽媽在門廳等著等著她們。
“都這個時辰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有些事，耽誤了，我趙九雖然現(xiàn)在一無所有，而且還受制于人，但這并不影響我遵守諾言，這是做人的最基本！”
“你現(xiàn)在吃我的花我的，人還這么硬氣？”李媽媽掐著腰，有些哭笑不得，她有心打壓趙九的氣焰。
可惜因為擔(dān)心趙九一言不合就開打，李媽媽的話就弱了幾分，“我告訴你，你要是給我賺不來錢，我看你怎么給我交代！”
“交代，交代，我現(xiàn)在就給你交代！”趙九拉著李媽媽的手，朝后院她的葡萄小居走去。
她知道李媽媽著急辦京城花魁賽的事情，她也著急，她那沒見過面的父親、兄弟關(guān)在天牢里，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問斬了。
還有，趙家的一眾女眷被充入官籍四散各地，這些人都需要她來拯救。
她的時間真是不夠用！
石榴去廚房和鈴兒準(zhǔn)備吃食，趙九則和李媽媽坐在八仙桌前。
她們兩個人一個說，另一個拿著毛筆不時地蘸蘸墨汁不停記錄。
京城花魁賽的海選流程和決賽的比試規(guī)定，趙九都一一表述，遇到李媽媽不懂的地方，對李媽媽加以詳細(xì)講解。
比賽的規(guī)程制度，趙九完全照搬了她生活的現(xiàn)代社會里各大電視臺天天熱播的音樂類海選節(jié)目。
雖然她之前并沒有辦這類比賽的經(jīng)驗，但沒吃過豬肉她可是天天看著豬跑，這些東西真是耳熟能詳，手到擒來。
趙九頭頭是道的介紹，李媽媽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
她現(xiàn)在對這個九小姐真是另眼相看，養(yǎng)在深閨的女兒竟然如此深諳生意之道，李媽媽佩服的五體投地，她越來越相信趙九所說的那個趙侍郎突然被下獄的原因。
經(jīng)商頭腦這件事，來自家族的影響十分巨大。
“另外，我也會參加這個京城花魁比賽?！壁w九坐下喝了口茶，最后補充道。
“你……為什么？”李媽媽不解的問道。
趙九一方面和她寫契約贖身，千方百計要脫離官妓身份，另一方面卻又要參加花魁賽，一旦她在比賽中拋頭露面，以她的名頭，世人都會知道她落魄在春風(fēng)坊，這不是和她贖身的目的自相矛盾嗎？
哪個大家小姐能接受得了這樣的事實，從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淪為從來賣笑不賣哭的下等妓女，畢竟，對于女子而言，聲譽、清白高于一切。
與李媽媽想的恰恰相反，趙九并不在乎這些名聲什么的，名聲值幾兩幾錢，能當(dāng)飯吃嗎？
在包羅萬象的時代生活過，任誰也不會對這些不疼不癢的身外之名關(guān)注太多。
她另有打算。
原本她是想，幫李媽媽辦比賽掙了錢好換自由身方便為牢里的父親、兄長們奔走、營救。
但是聽到了一品閣陳思情與侍女的那番對話后，趙九改變了主意。
趙家想翻案，陳家絕對是阻礙，要救趙家人首先要除掉這障礙，而陳思情就站在這障礙中心。
趙九第一個要擊倒的敵人就是她！
趙家人所遭受的苦難，趙九兒的絕望離魂，皆是由這場錯位的、被利用的情愛產(chǎn)生，擊垮陳思情最好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趙九兒從失望到絕望的感受是時候讓陳思情體驗一把了。
尊貴的七皇子，高高在上的七皇子，利用完別人，是不是也該被利用一回了？
等著吧！隔山打牛這一招，不光傅弘澤一個人會，她趙九也會，而且用的更純熟。
見趙九眼神堅定，似是下定了決心，雖然想不通為什么，但李媽媽也不多阻攔，畢竟多參加一個人，多一分贏的希望。
“你都會什么才藝，你可想好了比賽時要表演什么嗎？”雖然她不抱什么希望，但是李媽媽還是例行詢問了一下。
“琴、棋、書、畫……”趙九掰著指頭數(shù)道。
李媽媽吸了一口氣，怪她看趙九行為粗野，小瞧了她……
“琴棋書畫，我一樣也不會！”趙九收起數(shù)數(shù)的手指，握成一拳，“不過，我很會打架！”
李媽媽聽罷，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從古至今，只聽說過大戶人家會養(yǎng)出不學(xué)無術(shù)的公子哥來，沒聽說哪家還養(yǎng)出什么都不懂只會出拳頭的小姐來，她真是開了眼界。
“我的姑奶奶，你是來說笑的嗎？”李媽媽捂住胸口，她脆弱的小心臟，俗話說，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
“我是認(rèn)真的！”
“你是認(rèn)真的在說笑吧……”李媽媽真不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你該不是準(zhǔn)備上了舞臺之后，給評委耍一套拳法或者舞一套劍法吧，再或者揍人家一頓？”
“我覺得這樣挺好啊！”趙九挺贊同這個想法，獨樹一幟嘛！
李媽媽只能尷尬的夸一句：“大小姐，您還真是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