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當(dāng)?shù)繽14
夏子欺靠在吧臺上看著大門口,臉上浮現(xiàn)些許疑惑之色。
他們約好的時間是十一點,可該出現(xiàn)的人仍然沒有出現(xiàn),難道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腳步?
夏子欺剛浮現(xiàn)出這個想法,顧月江推開大門沖了進來,只是,身后似乎跟了一個麻煩,應(yīng)該是他遲到的原因。
顧月江看見她眼睛一亮,連忙跑了過來。
夏子欺對著人群中的人使了幾個眼色,跟著顧月江的姑娘瞬間就被纏住了。
顧月江順利的跑道夏子欺面前:“嗨,還認(rèn)識我么,幫個忙?!?p> “上去吧,剩下的交給我。”
“謝了?!鳖櫾陆瓫]想到夏子欺答應(yīng)的這么干脆,來不及深思,匆忙道謝后上了二樓。
夏子欺向事故進行地走去,正好撞見那姑娘想扇了璐璐姐一巴掌,璐璐姐躲了躲,那姑娘的手只是略略掃過。
夏子欺變了臉色,加快了腳步。
那姑娘被眾人攔住,氣焰分毫不減:“你們知道我爸爸是誰么!我爸爸可是上海商會的會長!都給我讓開!”
歌舞廳的人見得世面多了,倒是沒有被這一句話唬住,依舊把人攔的死死地。
璐璐姐被眾人擋在后面,眼神發(fā)冷,就算她只是個舞女,可好歹是在大上海工作了許多年的,這些年積攢了許多人脈,處事又圓滑,還真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落在眾人的心間,一小片地域都愣了一愣。
璐璐姐心里一驚,她是不怕對方,可是也不敢直接往對方臉上扇啊,她是打算使陰招的。
“上海商會的會長,確實了不起。不過你也說了,那是你爸爸,不是你。”
夏子欺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目光幽幽的看著自己的手,她剛剛是想打人,但是,這手是自己伸出去的,不是她。
陳菁菁捂著自己的臉,滿眼不可置信,伸手就想打回去,被歌舞廳的工作人員攔住了。
璐璐姐走到夏子欺身邊:“涵聲,是不是太過了?我沒什么關(guān)系的,她剛剛也沒有打到我?!?p> 畢竟也是千金,爸爸又是商會會長,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就算要動手,也得暗著來。
“沒事。我能解決?!毕淖悠壑黎磋唇闶钦`會了,可現(xiàn)在也沒有機會解釋。
“你這個賤人!我爸爸會收拾你的!”陳菁菁?xì)獠豢赡偷暮暗馈?p> “是么?!毕淖悠鄄簧踉谝獾幕卮穑拔倚障慕邢暮?,在大上海歌舞廳工作,家就住在旁邊。上班時間是晚上九點到凌晨兩點,一般提前半個小時出門,踩好點,不然堵不到人?!?p> “你!你!你!”
陳菁菁從小到大沒碰到過比她還不講理還囂張的人,跟瘋子一樣。看著對方手里晃來晃去的酒杯和周圍圍著的人,她打算改天再來。
名字住址都知道了,帶上人再來找麻煩。
“你給我等著!”
陳菁菁惡狠狠地撂下一句話走了。
一場鬧劇就此散場。
惹了事情的員工被領(lǐng)導(dǎo)叫到了辦公室里,龍五爺和藹可親的坐在夏子欺對面。
“你今天這又是搞得哪一出,聽說把陳家的大小姐都給打了?!?p> “我看她不順眼。”
龍五爺看著她油鹽不進的表情有些無奈:“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說話這么沖!收斂點兒?!?p> 夏子欺明面上點了點頭,心里。
暫且不說。
*
顧江月來到二樓,坐在第三個桌位上,右手中指帶著一顆祖母綠的戒指,搭在欄桿上,也看到了下方的事態(tài)發(fā)展,委實被驚了一下。
他知道這個女人很厲害。
特委會的人轉(zhuǎn)了那么多天,愣是一點線索都沒發(fā)現(xiàn),連個懷疑人員都無法確定。
她很聰明。
這就是他給夏子欺的定位。
現(xiàn)在,還要再加上一條。
不能惹,不能惹。
不怕人聰明,就怕這個聰明人還瘋啊。
顧月江處于極度震驚中,連旁邊何時站了一個人都不知道,當(dāng)見到旁邊靦腆的學(xué)生時,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先生,請問這里有人么?”夏沅聲無奈的再次發(fā)出詢問。
這個人似乎再看下面的好戲,沒有注意到他。
“這兒有人了,你去找其他地方?!鳖櫾陆謱⒛抗馔断蛄藰窍拢愝驾家呀?jīng)被氣走了,他松了一口氣。
陳顧兩家有些交情,陳菁菁這個女人從小就一直追著他跑,總是壞他的事,對方是個女孩子,他又不能打又不能罵,一直糾纏到現(xiàn)在。
今天更是差點壞事,他出任務(wù)能帶著她么!能么!
“先生,請問這里有人么?”
顧月江的回答讓夏沅聲一愣,他又看了看對方搭在欄桿上的手,上面的寶石戒指在燈光下又大又亮。
是接頭暗號沒錯呀!
他眼睛也沒花呀!
“都說了有人了,你去一邊坐?!?p> 顧月江此時正是不耐之時,轉(zhuǎn)過頭卻看到了對方上衣口袋的別克鋼筆,滿腔火氣一下子被凍住。
“上海的天越來越冷了,離下雪也不遠(yuǎn)了?!?p> “上海的雪一向大,到時候恐怕得有一尺深,出門得費心了?!?p> 確認(rèn)過暗號,這就是他的接頭人。
顧月江尷尬道:“坐下喝杯酒吧,哥哥請你?!?p> “謝謝先生?!毕你渎暷樕y看,這人是怎么通過特工訓(xùn)練的?
顧月江看了看對方的臉色,咳嗽了一聲掩飾尷尬,兩人閑談著完成了一次情報的交接,夏沅聲先行離去。
夏子欺從辦公室中出來,夏沅聲已經(jīng)下樓。
顧月江迎了上來,問道:“唉,你沒事吧?龍五爺有沒有說什么?”
“沒有?!?p> “你剛剛怎么想的,怎么就打人了呢。”
“先別說這個,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順著夏子欺指的方向看過去,正是下樓的夏沅聲。
學(xué)生的側(cè)臉好看又白嫩,整個人的氣質(zhì)十分靦腆,小心翼翼的繞開每一個人,在這燈紅酒綠的地方,十分的引人注目,像一只羊闖進了狼群里。
他不應(yīng)該在這里,而是應(yīng)該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周身環(huán)繞著朗朗的讀書聲。
“一個學(xué)生,我跟他聊了兩句,你認(rèn)識他?”
顧月江此時恢復(fù)了幾分特工的警覺,知道了要保護己方人物,但在夏子欺看來,這份警覺恢復(fù)的有些晚,還有些不是時候。
“想認(rèn)識?!?p> “你想認(rèn)識他做什么?”顧月江奇怪道。
“有人天生就蠢,需要理由么?”
“那倒不需要。等等。”顧月江突然反應(yīng)過來,“你怎么又罵我?”
“你還能聽的出來,挺不容易的?!毕淖悠圩谙你渎晞倓偟奈恢蒙?,視線追隨著學(xué)生的背影。
顧月江:“……先不說這個了,你剛剛打了陳菁菁,她爸爸。”
“是上海商會的會長,身份非同一般,為人睚眥必報,一定不會放過我?!毕淖悠凼栈啬抗?,接上了剩下的話。
“你怎么知道我要說這些?”
“已經(jīng)有人勸過我了?!?p>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幫我?”顧月江不覺得對方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剛剛幫忙幫的有點兒太干脆。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p> 夏子欺眸光閃了閃:“我想要你的報答啊?!?p> 看來,顧昔遠(yuǎn)沒說她會幫忙。
所以,她也沒必要自己說出來。
這時候,就需要一個掩蓋真相的理由。
顧月江立在原地,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你不會還想要,那什么吧?”
“當(dāng)然不是,我們談錢?!?p> “談錢?”
“不愿意?那我們也可以談其他的,我很好說話的?!?p> “不不不,談錢好啊,談錢好?!?p> “好,那我們來算算賬!以上次的價碼來算,救你一命收了你的槍和手榴彈,在黑市上需要兩千大洋?!?p> 這個開頭讓顧月江有些不是那么想聽下去。
“這次風(fēng)險不大,只是給你掩護了一下,但是我因此得罪了上海商會會長的千金陳菁菁,算你五百大洋?怎么樣,什么時候給錢?”
“我們這也算是有點兒交情了。要不,我?guī)湍惆殃愝驾继幚砹?,你給我把賬免了?”
顧月江想跟夏子欺打個商量。
夏子欺搖了搖頭:“不行?!?p> 顧月江開始賣慘:“姑奶奶,給了你我就吃不起飯了?!?p> 夏子欺提出促進兩人友誼的建議:“支持分期付款,每個月百分之三的利率。你分五個月給我。怎么樣,我是不是還挺夠意思的?”
顧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