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敢喝?!笔嫒缇b接下來還有正事要做,自然不想在這件事上多過糾纏。
蕭越越見狀一口氣喝完了杯中酒,豪氣沖天正想譏諷舒如綽,卻聽舒如綽微微一笑,一臉羞赧道:
“翊哥哥已經(jīng)叮囑過本郡主,不許貪涼,若是喝了這酒,他該擔(dān)心了,本郡主實在是不忍心讓他擔(dān)心……”
聞言,蕭越越喝下去的酒差點沒被氣吐出來。
這是欺負她蕭越越?jīng)]男人關(guān)心?有男人關(guān)心就了不起?
好吧,有男人關(guān)心……確實了不起!
因著敬酒,舒如綽站了起來,可以清晰看到男席那邊的情況,狀似不經(jīng)意地掃了一眼,舒如綽卻忽然之間大驚失色。
原本還好好坐在座位上的廖延,竟然不知所蹤!
心頭猛然一跳,舒如綽匆忙推開蕭越越,低聲和唐初曉說道:
“我要出去透透氣?!?p> 透透氣是要出恭的委婉說法,人有三急,這樣的理由,誰都不能阻著攔著,蕭越越也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快步離席,借著夜色繞到男席附近,隨手拉住一個小公公,舒如綽低聲詢問道:
“可曾見到兵馬副都元帥去了哪里?”
似乎是沒想到舒寧郡主竟然和自己說話,那小公公有些激動,說話也有些磕巴:
“大人說要出去透透氣,好像朝著岳明苑的方向走了?!?p> 聽見這小公公的話,舒如綽眉心微蹙。
若只是透透氣,何必要朝岳明苑的方向走,那里可是已逝皇祖母的宮苑,早已經(jīng)被封住,人跡罕至。
思索片刻,舒如綽還是朝岳明苑的方向走去。
憑著皇爺爺和皇舅舅對自己的愛護,她也不會出事情,倒是廖延此人,是在今夜出事的。
順著岳明苑的方向走,大約走了一刻鐘,前方忽然傳來一陣老成和藹的聲音,帶著武將特有的英氣:
“可是舒寧郡主?”
面前一身褐色錦衣,身材高大的男子,不是兵馬副都元帥廖延又是誰?
“正是本郡主?!背鲇趯﹂L者的禮遇,舒如綽屈膝行了個半禮,輕聲問道:
“廖元帥怎么到這岳明苑了?要知道皇爺爺已經(jīng)將這里劃開,禁止他人出入?!?p> 廖延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不是郡主你說有事求助,要我在這里等?而且,這里是岳明苑?我不常入宮,并不知道這里是岳明苑?!?p> “什么?”舒如綽倒是有些錯愕:
“在今日之前,如綽從未和元帥見過面,又何來求助一說?更何況,縱然我向元帥求助,元帥與我素昧平生,愿意出手?”
聞言,廖延爽朗一笑:
“舒寧郡主,你還真是長恬的女兒!不僅模樣和她生的像,性格也有幾分相似。我答應(yīng)過你母親,要照應(yīng)你一二,沒有見過面,倒是我的罪過了。”
長恬,是母親封國長公主蕭儀的小字。
看著廖延面上根本掩蓋不住的愛慕與懷念,心念一轉(zhuǎn),舒如綽頓時明白是怎么回事!
時光倒流前的那個冬至宴,宮中兵符忽然被盜,最后排查中途離開的人,所有的人都能說出離開的原因和去出,唯有廖延閉口不提離開的原因。
原來,原來竟然是因為她!
不,準確來講,是因為母親,因為她是長恬的唯一女兒!
廖延以為是自己尋他,因為母親的緣故,不欲給自己惹麻煩,所以一個字也不提!
霎時間,舒如綽心中不知是何種滋味。
“廖元帥,你可還記得傳話的人是誰?”舒如綽問道。
“是一個婢女,看起來很眼生。準確來講,這里就沒我眼熟的婢女?!绷窝訐狭藫夏X袋,回答道。
舒如綽一時無語:“所以一個眼生的婢女隨便傳了一句話,就將元帥給喚了出來?”
“咳咳,”廖延也知道這其中大抵是有什么波折,但還是辯解道:“她說了你母親的小字,長恬二字少有人知道,所以我就……”
舒如綽:“……”
別和她說什么廖延有勇有謀!都是假的!這就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蠢蛋!
深吸一口氣,知道現(xiàn)在計較這些東西已經(jīng)沒意義,舒如綽低聲道:
“廖元帥,我只能告訴你,今夜你被人騙了,我到這里也是巧合,希望元帥能將發(fā)揮戰(zhàn)場謀略的腦子隨身帶著。”
所以元帥您可長點心吧,別“長恬”倆字就把你騙了!
被一個小輩這樣說,還是一個自己要照顧的小輩,廖延面子有些掛不住,摸了摸鼻子:
“我知道了,你以后若有事尋我,只管去副元帥府,報上舒寧郡主的名號,副元帥府里你可以和螃蟹一樣橫著走!”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舒如綽簡直想笑。
這個廖延,可真是個活寶!
“多謝?!倍Y貌性地道謝之后,舒如綽又說道:“可否向元帥求一物?”
“什么?”
舒如綽目光下落,停在廖延腰間的那翡翠重藍色的向香囊上:
“元帥香囊借我一用,宴會過后,我會派暗衛(wèi)親自給元帥送過去?!?p> 廖延似乎是有些不舍得,但是還是解開了系著香囊的繩子,遞給了舒如綽,邊遞還不忘記說道:
“這香囊可是你母親贈予我的,僅此一個,你千萬要還給我?!?p> 聞言,舒如綽一頭黑線。
雖然她不記得她爹長什么模樣,但至少她從母親口中得知,她爹還好好的活在世上!
也就是說,她娘還是個有夫君的人,所以把對母親的愛慕之意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真的好嗎?
嘆了一口氣,舒如綽和廖延串了串詞,就說廖延出來透氣遇見情緒不佳的舒如綽,因著長公主囑托,和舒如綽打了個照面,寬慰了兩句。
廖延也不是蠢的,宮中萬事都瞬息萬變,能有個完備的說辭有利無害,所以點頭應(yīng)允了。
示意廖延先行離開,舒如綽打開了香囊,果不其然,在香囊之中找了宮中丟失的那枚兵符。
此事她本來要和廖延說,但是方才廖延的模樣實在讓她對廖延的“謀”產(chǎn)生了深深的懷疑,所以瞞下了此事。
將兵符重新塞進香囊之中,藏好了兵符,舒如綽緩緩向宴會走去。
剛一落座,便聽“嘩”的一聲,御林軍將四周牢牢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