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蘇晚送田甜回家再回家后,媽媽滿頭霧水地坐在沙發(fā)上只等著兒子給她一個解釋。
“媽……”胡蘇晚輕喚了一聲,接著便喊餓。
“你先把事給我說明白,剛才那個女孩是誰?還有你跑了就把人家丟在家里,讓我怎么處理?多尷尬呀。”云媽媽向兒子抱怨著,真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還有如此“任性”的處事風格,雖然他跑出去追田甜這點她很是欣賞,但是……如果沒有那個女孩,他沒有把那女孩帶回家來,怎么會讓她那么尷尬地還給那女孩解釋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事……
“那個女生只是受老師之托來給我補之前我請假,拖欠下的課……”胡蘇晚一臉無奈的跟媽媽解釋道。
“喔?是嘛?”云媽媽的嘴張成了一個“O”字型,審視著兒子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胡蘇晚扶額,事實就是這么簡單,為什么連老媽都誤會了。
云媽媽由一臉的懷疑轉變?yōu)橐荒樞σ猓囂叫缘氐?,“不過那女孩挺漂亮的是不是?”
胡蘇晚搞不清老媽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含糊不清敷衍道:“是吧”。
“那你覺得田甜和那女孩,哪一個是你比較喜歡的類型?”
胡蘇晚汗顏,原來老媽挖的坑在這呀……
“媽,”胡蘇晚拖長了音,“您應該多關注關注我的學習,不是這種事!”他站起身拎上書包,要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云媽媽一眼看穿兒子的“詭計”,每每問他一些“情感問題”就急著逃跑,真是沒意思!
時間一晃,已經(jīng)是快要到學期末,考試前學校的氣氛總是緊張的,田甜和羅希希都覺得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妖氣”籠罩了整個學校。就看她們是沖破“妖氣”還是反被“妖氣”吸收。
可是那一天,是暴風雨來的前天,學校發(fā)生了一起“驚天”大事。這件事被傳得沸沸揚揚,只怕是當年那一屆高二生沒有人不知道的。
傳說是這樣的,高二某班女生勾搭了校外黑社會的小流氓,但那小流氓可不是一般的小流氓,而是個英俊帥氣的男孩子,人又高冷又講義氣的那種,擁有眾多追求者。其中就有一個實力十分強悍的女子,不過她的實力強悍還是因為其背后有她的有錢老爸支撐,而我們本校的那名女生可也不是好欺,性格孤傲不羈卻博得了美男的心。富家千金不干了,由愛生妒,由妒生恨,放言要對付女生。最后在一個夜里,富家千金抓住少女想要好好教訓一番,卻被美男發(fā)現(xiàn),兩方勢力斗毆下,富家女掛了彩,便把事鬧到了學校來,要求學校開除這種品行不端的學生。
田甜和羅希希聽完,連連拍手向這位敘述者致敬,這劇情真的夠拍一部連續(xù)劇了。
雖然田甜和羅希希都沒有親眼見證,但這件事確實是存在的,那天昨晚早操后,他們便聽見一陣騷動,有人傳校門口打架了,又有人說校長都去了,反正事情鬧得很大,大家都急忙著想要圍堵道到校門口一探究竟,最后等她們?nèi)悷狒[的時候,就啥也沒有了……無不讓人覺得遺憾。
不過這事的發(fā)生大大打擊了校園里那些發(fā)展“地下戀”的同志們,再也不敢放肆在大課間或者體育課上獨處了。連肖子月和隔壁班的男生都因此時帶來的影響發(fā)生爭吵,最近正在冷戰(zhàn),肖子月這邊正糾結著要不要就此分手算了。
對于田甜來說,她萬萬是不敢早戀的,不過就算想戀,現(xiàn)實里也沒有喜歡她的對象啊……就連想到那次荒唐的“告白”都被人誤以為是她在開玩笑而被扼殺在搖籃里,田甜唯一慶幸那事沒有外傳,不然她一世大俠的顏面何存?
學校里發(fā)生了變化,而緊接著,田甜沒想到她的生活里也贏來了新的改變。
胡蘇晚要搬家了……
田甜不敢相信從媽媽嘴里說出的話。
云阿姨自從生病后,胡爸爸便把事業(yè)的重心放到了家的地方。前幾年,胡叔叔因為房價下跌便在市中心購置了新房,而云阿姨一直覺得住在老房子里挺好的,周圍都是熟絡的人,感情深不想搬??墒沁@次云阿姨生病,胡叔叔便想搬到新房子給妻子和兒子一個更好的居住環(huán)境。而且市中心的位置不管離醫(yī)院還是學校都近了許多。云阿姨考慮到兒子即將高三,理科實驗班是有晚自習的,住的離學校近些確實方便很多。為了孩子,云阿姨還是答應了。不過這老房子他們是絕對不會賣的,云阿姨講等胡蘇晚高考完,她們還會重新搬回來。
就這樣,田甜沒料到當初自己優(yōu)哉游哉說要幫胡蘇晚搬家的話一語擊中。
等他們搬完家,胡叔叔請她們一家去吃搬家宴,飯桌上,他們其樂融融。這么多年的鄰居,這么多年的朝夕相居,而以后便再也不能互相串門,一想到這里,田甜便覺得心里不是滋味。搬家宴上,她表現(xiàn)得很平靜,她看胡蘇晚也是這樣,欣然接受這樣的改變,自己呢……想一想,確實她不可能永遠和他在一起的,分班不就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的一次離別嗎?
從胡蘇晚搬家后,羅希希說她好像一具“行尸走肉”,變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人。田甜淺淺一笑,在心里問自己,是嗎?
田甜不敢接近紅樓,她甚至抗拒繞著它走,這點尤其讓羅希希震驚。
其實新家宴上,胡蘇晚不是沒有邀請她去新家做客,只是現(xiàn)在的時間多么的不合適啊,馬上就是高三了,她知道,胡蘇晚忙得根本不會有時間去接待她這個客人的。所以她一次都沒有去過。還不僅僅因為學業(yè)繁重,還有自己和胡蘇晚從分到新的班級后,他們就沒有太多的交流,尤其是對于新班的討論,胡蘇晚接受的十分坦然,好像沒有一點留戀就走了。她不知道還能跟他說些什么,最怕的就是為了交流而去交流,最后兩個人無話可說尷尬,那樣太刻意了太不連貫了,她不喜歡。而她說好要當胡蘇晚親人的,親人之間不就是最不需要刻意的聯(lián)絡,那是永遠不會脫離的關系,不管相隔多遠,但只要你需要,我都會在。所以……她不能去打擾他。她要最他最稱職的“親人”。
課堂上,田甜游神地開小差被班主任逮得正著,羅希希在她身邊都小聲提示很多次了,可她就是沒有反應,簡直神了!想什么國家大事呢!
田甜被點名下課到辦公室報道。
班主任李老師苦口婆心,望著這個不爭氣的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田甜沒想到居然連老師都發(fā)現(xiàn)了她的反常……這是生活少了胡蘇晚這味藥后給她的不良反應嗎?
高三上的四月份已經(jīng)進入二模,沒有哪個高三學生還敢懈怠,課桌上的書本越堆越高,抽屜里的試卷越積越多。上課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大多課都變成了自習。
田甜從歷史書里抬起沉重的腦袋??戳艘谎哿_希希,她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田甜向窗外瞅去,窗外的那排銀杏樹都發(fā)了綠芽,在春風中快樂地搖曳著,它們都有了嶄新的生命。下個月就是……田甜一陣猛錘腦子,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得起來這個!她為自己的不爭氣腦袋感到羞愧,胳膊肘連帶著課桌都一起晃動了起來,羅希希整個人被晃醒。一睜眼便是田甜在自殘,她連忙振作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慌不擇言地喊道,“臥槽,你瘋啦!這樣折磨自己!”
班級原本沉默被她這一聲呼喊打破,還連帶著厥詞。所有人都轉頭朝她們的方向望去……田甜被這些焦灼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她扒開羅希希的手,留下一聲嘆息跑出班級。
羅希希陷入蒙圈狀。
五月二號距離高考只有三十五天了。這個胡蘇晚怎么就生的就離高考這么近呢……田甜想著。
可是一想到這一年,他們都沒有聯(lián)系了,她還能指望什么?去給他送生日禮物?別傻了……這個時候誰還有空過生日?又或者可以先準備好生日禮物,等高考完再送給他?田甜的心里又燃起星星之火……
從四月開始這個問題一直盤踞在她心中到四月末。不管是高考還是生日一切都比她意想得快。
周末傍晚,田甜在家背著書,可那歷史年份卻總記得糊里糊涂。她從家出來,摸索到天臺,想讓腦子換到一個新地方,吹吹風。
正在她望著遠方發(fā)呆之際,一個人站到她身邊,使勁拍了一下她的腦瓜子。
她捂著頭轉過臉,正想是哪個神經(jīng)病敢這時候打擾到她放空,可瞬間,印入眼簾的人和腦海中思念的人重合。
“胡蘇晚?!彼豢伤甲h地喚聲道。
“笨蛋,你是不是看書看得腦子不夠用了,就躲到這偷懶了?”他一臉輕松地笑道。
田甜綻開笑容望著他,是多久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了,多久沒有正臉看過他。
“你怎么回來了?”她十分意外。
“囔”,胡蘇晚提起手上的袋子。田甜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里面裝著的好像是一個蛋糕盒。
胡蘇晚拉著田甜坐到天臺的臺階上,從袋子里拿出那個八寸大的蛋糕盒。他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子。
那居然是一個熊本熊造型的生日蛋糕,田甜驚喜極了,熊本在蛋糕上簡直憨態(tài)可掬。
胡蘇晚見田甜兩眼發(fā)光,就知道她會喜歡,他收起眼角的笑意,清了清嗓子,佯裝不在意道,“我去蛋糕店的時候,就剩這個看著傻傻樣子的家伙沒被買走,所以就只能帶它走了?!?p> 田甜已經(jīng)沉溺在這突然的意外中忘乎所以,她熱烈地點著頭,接過胡蘇晚手里的蛋糕,放在膝蓋上,只想好好欣賞一番。
“嗯,我知道,不過我喜歡?。 碧锾鹦老驳貙χK晚道,“不過你怎么會想買蛋糕???還有你怎么來這了?”她有太多的問題……
“一本復習資料落在這了,我回來拿,路上路過蛋糕店,就想好久沒吃蛋糕了,就買一個來嘗嘗了。”
田甜傻笑重復道,“我也好久沒吃蛋糕了!”
“那就吃吧!”胡蘇晚對她大方道,并把叉子遞給她。
“好!”田甜接過叉子剛想下手,卻又縮了手回來。
“怎么了?”胡蘇晚看她停止了動作,不解道。
田甜轉過臉,蹙著眉,心疼道,“可是它這么可愛,我舍不得吃它?!?p> 胡蘇晚“噗嗤”笑出聲,真是被她打敗了,“這可是冰激淋蛋糕,再不吃可就要化了……”胡蘇晚沖著她耳邊道。
田甜盯著蛋糕咬著唇,胡蘇晚看她還是沒有動作,拿起叉子一把插進蛋糕里。
“喂!”田甜驚呼起來,猝不及防中,胡蘇晚已經(jīng)……
“你不吃我吃?。 焙K晚從蛋糕邊緣剜了一大口放進嘴里。
看著胡蘇晚甜滋滋地吃著蛋糕,可憐的熊本已經(jīng)失去了完整可愛的臉頰。她舉起叉子,好像終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叉起一塊巧克力味的奶油放進嘴里,真好吃!
胡蘇晚帶來的蛋糕很甜,可是他的出現(xiàn)更是帶給她更多的意外之喜。她知道胡蘇晚雖然沒說,但他也一定是為了每年的與她一同慶生的慣例來的。她很感動,感動他沒有忘記自己。
“胡蘇晚?!碧锾疣峦甑案獠嫔系哪逃?,轉過臉輕喚了他一聲。
“嗯?”
田甜目視著他欲言又止。
“喂,你想說什么就說唄。從小到大,你說什么我不都洗耳恭聽嘛?!?p> “我好懷念……好懷念我們一起做鄰居的日子……”
“笨蛋,那是想念。什么懷念啊,我又不是不在了?!?p> “是嗎?”田甜不禁露出笑容。坐在陽臺的這一刻,不知怎么就讓她想起了宋曉雨離開前的那個下午,她記得他說‘他不用在學習上一條路走到黑了’那時他說話的語氣包含著那么點不舍又有那么點的解脫。可是對她來說呢?她想要把這條路一直走到黑,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與他一起并肩同行,即使不在同樣的地方,即使他會得遠些,但只要他們在這一條路上,便會有相逢的一天。
離別的時候,她衷心祝愿他能夠實現(xiàn)心中的夢想,考上理想的大學。
胡蘇晚揉了揉她的腦袋,彎下腰對著她溫柔道,“田小妞你要記得微笑!”
田甜很意外,意外胡蘇晚對她說的不是類似讓她高考加油的勵志鼓勵的話,而是讓她記得微笑,而這句話的力量好像超越了一切的奮斗口號,
會的,她會的!有了他給她的力量,她一定可以戰(zhàn)勝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