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打暈了送回去
四道墻,加上離開屋子用的一次,一共五次。
還有她回到櫟陽府的那一次,共計六次,卻一次都沒有失敗。
倘若按照上一世十分之一的概率來算,六次通通一次成功的概率,僅有百萬分之一。難道……
換了一個世界,掌紋也變得更加強悍了?
櫟陽如故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她院子里的人已經(jīng)急瘋了。
姑娘跟著太子殿下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偏偏太子殿下離開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想過櫟陽如故會失蹤!
如今人都走了,想問也沒處去問,找也不能大張旗鼓地找,只能暗地里派了人四處打探。
櫟陽府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一院子的人,花了兩個時辰,里里外外都找遍了,連櫟陽如故的影子都沒找到。
夜越來越深,大家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找不見也未必是壞事,姑娘也許是有什么急事溜出府去了?!睏d青平日里最是穩(wěn)重,見眾人臉上都掩不住擔(dān)憂,安慰大家道。
“太子走的時候,咱們看得明明白白,他是一個人走的。姑娘要么還在咱們府里,要么是自己溜出去了,咱們只要守口如瓶,待姑娘回來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p> 櫟陽如故平日里就喜歡溜出府去,她院子里的丫鬟仆人們都習(xí)慣了,此時覺得梔青所言有理,稍稍放心了些,只是個個都對櫟陽如故有些怨懟。
安慰打發(fā)了幾個丫鬟小廝,梔青等人的心情卻依然糟糕。外院的畢竟不知道,姑娘如今身上帶著傷,又怎么會在這種關(guān)頭離開櫟陽府?
可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四處都已經(jīng)找遍了,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沒準(zhǔn)兒,是姑娘自己找了個地方藏起來呢?
“幾位姐姐,小廚房關(guān)著的那個要怎么辦?”有個小丫鬟問道。
梔青也犯起了難。
這李嬤嬤平時就一直針對她們家姑娘,今天太子殿下來了,說了一堆該說的與不該說的都叫她聽見了,此人留著恐怕不妥。
原本將她捆了送入柴房,是想等著自家姑娘回來了再行處置,誰曾想櫟陽如故這一去,竟然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
沒有櫟陽如故的意思,她們幾個不敢自己處置了那李嬤嬤,但把人一直關(guān)在這兒也不是事兒。再不放人回去,恐怕就要落人口舌了。
“這個你們不必管了,待會兒自會有人將她送回去?!睏d青道。
問話的小丫頭是個二等丫鬟,對櫟陽如故也算衷心。白天太子殿下過來的時候,她正好也在場,李嬤嬤被暫時關(guān)押在廚房一事,才沒有瞞住她。
梔青向松白招了招手,輕聲道:“待會兒將人打暈了,叫她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再送回夫人那里?!?p> “不用那么麻煩?!?p> 幾人正在院子里商量著,櫟陽如故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在了耳畔。幾人一怔,互相張望了一眼,才意識到不是她們聽岔了,連忙迎了上去,“姑娘怎么現(xiàn)下才回來?”
櫟陽如故身上的衣裙皺巴巴的,臉上也沾了塵土。
這些倒還是其次,櫟陽如故今日出門前穿了一件妃色襦裙,如今,那妃色襦裙靠近右手袖口的地方,顏色卻比其他地方深了許多,是有血跡滲出來了。
且姑娘雖然回來了,面色卻有些不大正常。
在看到櫟陽如故這幅慘狀后,她們都有些后悔方才沒開門就問了話了。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那一句關(guān)切的問候,眼下卻成了雪上加霜了。
“遇上點事情耽擱了?!睓店柸绻使徊幌朐偬?,一句話代過了這個話題,而后道:“太子殿下走之前,李嬤嬤是在咱們院子門口。太子那會兒沒難為她,咱們眼下就更不能難為她了?!?p> “姑娘的意思是?”
打暈了送回去,容易讓人握住把柄。
“人已經(jīng)留了,不如就讓她用了飯再回去吧?!睓店柸绻式器镆恍Γ袄顙邒咧懒诵┦裁?,急著回去邀功領(lǐng)賞呢。咱們留得稍晚一些,母親可就睡下了?!?p> “奴婢這就去將她放出來,再好生招待一番?!睓店柸绻实脑捯粢宦洌嘞剂⒖绦念I(lǐng)神會。
等周蓉睡下了,她們把李嬤嬤送回去,她今夜就見不到周蓉的面兒了。
李嬤嬤此人有些急功近利,又信不過別人,哪怕她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兒,一旦周蓉睡下,她就會乖乖吞進肚子里。
而她們只要保證在明天天亮之前,李嬤嬤沒有面見周蓉的機會就行了。
畢竟……
太子殿下說了什么?
還和從前一樣,到了夜里再來取她性命。
這可是太子殿下的原話。
櫟陽如故淡淡笑了笑,繼續(xù)道:“太子殿下說要取李嬤嬤性命,多半是一句玩笑話,嚇唬嚇唬那婦人罷了。不過就算是玩笑話,也夠了?!?p> 赤霞年齡最小,那李嬤嬤雖然不是頂頂聰明,至少年紀(jì)一大把了。梔青擔(dān)心赤霞一人會吃虧,便跟了上去。
剩下二人伺候了櫟陽如故洗漱,換了一身衣服,江月看著櫟陽如故手上的傷口頻頻嘆氣。
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傷口雖然不大,但也應(yīng)仔細(xì)著。若是發(fā)了熱,可就難辦得多了?!?p> 要是平時,江月不敢說櫟陽如故的不是。但那傷口看著著實可怕,她才一時沒忍住。
傷口約莫一寸長,當(dāng)時為了看清血肉下的經(jīng)脈,生生掀了一小塊皮肉下去。包扎好之后,本該小心對待,此時卻好像被什么東西撕扯過一般,邊緣都撕裂了。
原本最邊上已經(jīng)結(jié)了痂,眼下卻混入了血肉中。好在經(jīng)脈已經(jīng)愈合,皮肉間流不了多少鮮血,此刻也已干了。
櫟陽如故聽著江月的囑咐,盯著那傷口怔了一會兒,無奈笑了一聲。這世上的事,也不都是能夠受她控制的啊。
“行了,我知道了?!睓店柸绻首约憾紱]察覺,她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寵溺,“咱們院子里有烈酒么?要是沒有,就去外院問問丫鬟婆子?!?p> 江月沒回話。櫟陽如故又推了推她,才連忙應(yīng)下,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