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愚蠢至極
端起的茶盞頓在了空中。
傅景知聽著來人的匯報,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跟丟了?”
黑影心中一悸。跟了自家主子這么些年,他當然知道那一笑代表著什么意思,不由得跪下請罪道:“大人,他們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屬下有心無力,并非……”
“呵?!备稻爸獩]等那侍衛(wèi)說完,就以一聲冷哼打斷了這一場對話,低聲道:“到底是那邊過來的人,豈能沒有一點兒防備?起來吧,這次就饒了你,再有下次……”
“你自己知道?!备稻爸D了兩息,兀自接了下去,“對了,既然技不如人,也就沒有跟著他們的必要了。下去吧,有需要自會叫你?!?p> 黑影心有余悸地退下了,傅景知端起被他放置在一旁的茶盞,不急不緩地遞至唇邊吹了吹,慢悠悠飲了一口茶。
此地無銀,這南宮華,好似也沒有想象中那般難以對付。
他要想去查就讓他去查好了,反正他什么也不會查到。他的一番布置,可不要白白浪費了才好。
與此同時,櫟陽如故已經(jīng)攀爬上了屋子的頂端,口中不滿地嘟囔,“明明自己就會輕功,跳一下就能上來了,非要我去看。簡直是有病……”
畢竟是糧倉,為了防止大雨淋濕了糧食,糧倉屋頂?shù)馁|(zhì)量還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厚厚的瓦片之下,還鋪了一層金黃色的稻草,在那些稻草下面,又另有一層瓦片。
稻草并未剪斷,足有二十寸長,這就導(dǎo)致了櫟陽如故想要掀掉下層的瓦片,就得先掀掉半數(shù)上層瓦片。
鼓搗了好半天,才挖出了一個小窟窿。
伴著有些人在下面不間斷的叫喊,“你到底行不行?。俊?p> 生怕引不來人似的。
“閉嘴!你行你上?。 睓店柸绻市那椴缓?,聽到南宮華的質(zhì)疑聲就更厭煩了,沒好氣地說道。
等南宮華懨懨閉嘴,才繼續(xù)手上動作。
透過那小小的窟窿,屋子里升騰出了一種無色的氣體,氣流十分和緩,櫟陽如故并未察覺到有什么異樣。
直到越來越多的氣體竄了出來,她才察覺了不對,屋子里恐怕彌漫著一些對人體有害的東西。
自從離開京城,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進過覆月缽了。
那里面并沒有什么有益于她的東西,除了存放一些個人行李之外,這個缽看起來沒有絲毫用途,而如果只是取用行李,她并不需要進入那個缽中。
所以曳鏡和紅妝,她也很久沒有與他們交流了。
盡管如此,櫟陽如故每天都會抽出一定的時間來,不做別的什么事情,玩一玩火焰,在取暖的時候故意把肢體伸入火焰中之類,果然發(fā)現(xiàn)空間內(nèi)的樹葉和草葉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些日子下來,那些干癟得沒有絲毫水分的枯葉子,已經(jīng)返老還……中年一般,變成了深黃色。
櫟陽如故相信假以時日,這些深黃色的葉子就能慢慢變回淺黃色,乃至綠色。
然而,就在剛剛那一小會兒時間內(nèi),深黃色的樹葉仿佛被打了催熟劑,瞬間又變回了一開始枯黃的樣子,甚至看起來比她最初看到的那些樹葉還要糟糕了。
而此刻,從未主動聯(lián)系過她的電音也傳了出來:“愚蠢至極,被下藥了也不知道。”
這語氣,多半是曳鏡沒錯了。
礙于他這一回跑出來,是提醒自己,櫟陽如故并未和他計較她就算是中了藥身體也沒產(chǎn)生任何反應(yīng)并且那毒氣無色無味防不勝防,鬼才能吸入一口就察覺到異樣啊!
她屏住了呼吸,然后以懷疑的目光了南宮華一眼。
后者正在對她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沒準兒是自己想多了吧,他又沒有動機。
雖不知道這糧倉里究竟多了什么不該有的東西、除了方才的毒氣還有沒有其他機關(guān),但秉著來都來了不能白跑一趟的原則,櫟陽如故探頭朝屋子里頭看去。
憋氣憋不了多久,得速戰(zhàn)速決。
四周圍得密不透風,屋子里的光線很差,櫟陽如故也是費了老大的勁兒才看清楚,整個屋子里頭空得很,頗有環(huán)堵蕭然之勢,只有地面上還留有一些黑色的灰燼。
除卻一些不知是泡在了水里,還是別的什么中的,其余的都像是被貼在了地面上似的,櫟陽如故毫不懷疑要想處理那些灰燼,得用摳的。
一眼就能忘穿,剩下的,就真沒什么蛛絲馬跡了。
櫟陽如故確定自己沒錯過任何細節(jié),將瓦片原模原樣擺了回去,輕輕一躍跳下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