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仇站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復了心情,他剛剛被嚇得腿都軟了,根本走不動路。踢了踢腿,感覺恢復了知覺,這才奔向回家的路。
不得不提,王松濤給吳仇的感覺,就好像前世去野生動物園,被猛虎盯上的感覺一樣,那是一種生死不受自己控制的惶恐。
不過就是如此,才堅定了吳仇要學武的念頭,因為這種感覺,絕不是前世那種花架子能帶來的,他恐怕是穿越到了武俠的世界了。
青衣白馬,仗劍江湖,應該是前世每個人心中的夢想吧,這一世既然有機會,那一定要圓了武俠夢!
話分兩頭,王松濤擺脫了吳仇的糾纏就回了家,吳仇的拜師請求讓他很為難。一是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不適合再收徒,二是吳仇本身就讓人為難。
王松濤想了一整個下午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直接拒絕是沒有用的,吳仇那小子又是個滑頭,甩不開躲不掉,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今天嚇了一下估計也沒什么效果,唉,真是煩啊。
王松濤的妻子晴兒看見王松濤一臉愁色,加上最近王松濤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覺得奇怪,上前詢問丈夫也不說,只好把疑惑壓在心里。
一直到了晚上,躺在了床上,王松濤還是沒想出什么解決辦法。
“唉,晴兒?!蓖跛蓾龂@了口氣,決定請教一下妻子有什么主意,“我最近被人纏上了!”
“好你個王鐵牛!我說你最近就一回家就心不在焉!原來是外面有人了?。 ?p> 晴兒一聽就火了,一腳就把王松濤踹下了床。
王松濤一臉呆滯的躺在床下,不知道妻子這是怎么了,聽到妻子說的話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的起來解釋了吳仇的事。
晴兒人也踢了,最近丈夫不理她的仇也報了,就安安穩(wěn)穩(wěn)得聽了起來。
聽完了也是一臉的無奈,吳仇這件事確實很難辦,看丈夫最近的情緒,晴兒也是心疼,就跟王松濤說:“不然…你跟那位說說?”
晴兒說的很隱秘,但是王松濤還是聽出來她說的是誰。
王松濤一臉為難的說道:“師父說過沒事不要去煩他,這一點小事我就過去找他,不太好吧?”
晴兒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這事兒我們也管不了啊,要不然你去把吳仇打一頓?”
王松濤一聽這個建議就急忙搖頭:“算了,我還是去找?guī)煾赴伞!?p> 說完就起身穿上了夜行衣,綁上黑色面巾,打開窗戶翻了出去。
天色昏暗,一身黑衣的王松濤在一座座房頂上掠過,如夜貓一般,輕靈飄逸又悄無聲息,接著就跳進了一家小院里,剛剛落地就聽到一陣風聲呼嘯而至,王松濤急忙偏過頭去躲開了襲擊,臉上突然一涼,原來面巾被割開,從臉上滑了下去,王松濤轉(zhuǎn)過頭一看,一片葉子直挺挺的插入墻上,一滴冷汗從他額頭滑落。
王松濤急忙舉起雙手,悲涼又帶著點哽咽地輕聲快速說道:“師父!師父!我?。¤F牛?。?!您的好徒弟鐵牛啊??!”
“滾進來?!币坏劳赖穆曇魪奈堇飩鱽?。
王松濤放下雙手,歡快的應和了一聲:“好嘞!”就貓著腰跳進了屋里。
屋子很簡陋,甚至可以說有些破舊,窗紙上還破了個洞,深夜的涼風從破洞中涌入,吹得桌上見底的油燈左右搖擺,屋里也隨之忽亮忽暗。
王松濤站在桌前低著頭盯著油燈,他就想看看這破燈啥時候能滅。
一陣風吹來,小了小了,風停了,火苗又冒起來了,王松濤心里一陣惋惜。
小火苗的堅持,到底是燈油的挽留,還是風的不追求?
王松濤正胡思亂想之時,油燈突然一陣劇烈抖動,屋子隨即暗了下去,但馬上又重新亮起來的時候,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桌后,盤腿坐著,一動不動,好像一直坐在那一般。
王松濤看到身影出現(xiàn),低著的頭低得更低了,他恭敬地低聲問候道:“師父!”
“何事?”
“吳仇想拜師”
王松濤知道師父不喜廢話,所以直接說出了今天來的目的。
那身影沉吟了一會兒,淡淡說道:“替師收徒?!?p> 王松濤聽了很震驚,顧不上在師父面前裝乖,一下抬起頭來,看著師父問道:“師父想收關(guān)門弟子?到時候要把吳仇領(lǐng)過來嘛?”
“你代我收徒,你教他武功,不要讓他知道我?!?p> 師父的聲音還是沒有任何感情,王松濤卻滿心疑惑,師父的身份擺在那,放二十年前,想拜師的人能從京都一直排到南荒,可是師父這一生也就收了兩個徒弟,自己是撿的,師父真心想收的也不過一人而已,那吳仇有何能耐會被師父看上?難道因為吳仇跟那個人有關(guān)系?師父心中還有愧意?
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師父吩咐的事就去做,這是王松濤人生三大準則之二,還有一個是妻子要打他的時候不準還手,嗯,這條是被強迫的。
壓下心底的疑惑,王松濤點了點說,說道:“弟子知道了。”
火苗一陣抖動,屋子重新亮起來的時候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王松濤躬身說道:“弟子告退?!鞭D(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走了沒兩步,又急忙轉(zhuǎn)身快步走向桌前。
“呼——”
一口氣把油燈吹滅,屋子瞬間暗了下去。
“啊,念頭通達了。”王松濤一臉爽快的喃喃自語。
一陣呼嘯聲由遠而近朝王松濤爽快的臉上襲來,王松濤趕忙向后倒去,在地上滾了一圈起身。
“當”一聲,一片葉子插入門中。
“弟子馬上滾!”王松濤急忙從門口閃出,跑的有幾分狼狽。
王松濤離開后,屋子側(cè)簾被掀開,一道身影從里屋出來,看了眼還在冒著白煙的油燈,搖了搖頭,說了聲:“孽徒!”
隨即從懷里拿出個火折子,慢慢踱步到桌前重新把油燈點上,然后隨意盤腿坐了下去,油燈又回到了隨風飄搖的情況,火光一暗一亮,把他臉上的皺紋照的更加深邃。
老者偏過頭看向了窗紙上的破洞,喃喃自語道:“天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