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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開了

第八十六章 何寶良

棉花開了 嗨暖暖 2162 2018-12-07 17:26:54

  等到桃子熟,杏兒黃的季節(jié),地里的麥子也是黃燦燦的一片。

  今年的莊稼可是一點都不輕松。從翻過年后,一直到麥子熟了,直見過可憐的幾丁點雨,幾乎全部是靠人澆出來的。

  地里的活計加上縣里和鄉(xiāng)上安排的修路活計,這個春里,所有的社員都疲憊不堪。

  但是變化也是非常明顯的。除了交通便利了以外,村半山腰不知不覺中也建立起好幾片的小樓房,一水煙灰色的磚瓦墻沿著山體,曲曲折折,修成古典的波浪形狀圍繞著。

  棉棉聽小文和小武說:“公路都修到圍墻里面去了,遠遠的可以看見,門口有兩個解放軍站著崗,手里還握著槍,可精神了?!?p>  對于那片地方,農(nóng)村人是潛意識的敬而遠之。

  這些在棉棉看來都是很遠的事情了,現(xiàn)在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摘杏子,做果脯,另外還要收集最最重要的東西杏仁。

  小文和小武都很奇怪棉棉對于杏仁的執(zhí)著。

  “棉棉你要杏仁有什么用?”

  棉棉的回答是兩個字“法寶?!?p>  對,沒錯,杏仁那可是羊奶去腥的無敵法寶。

  羊全憑吃草,身上的膻味很重的。

  棉棉家和何平安家的羊都配了羔子了,過段時間也會下小羊。到時候就會有羊奶。棉棉想要喝香香的羊奶。

  所以除了自己外,大人太忙了,就使喚著小文和小武幫自已摘杏子。

  “咱們摘杏子去吧!”

  就這還不夠,棉棉還用家里鄭紅旗帶過來的糖豆和娃娃們交換著杏子。

  把小武能心疼死,又不敢吱聲,怕大人知道了,棉棉挨罵。雖然長這么大了棉棉還沒被家人大聲過。

  剛黃的杏子還是硬的,吃到嘴里,是酸澀的。不好吃,小娃娃們都很樂意換。

  小文和小武則用看小人書的方法來給棉棉換黃杏。

  反正,這個收獲季,不論別人,棉棉自己的收獲是大大的。

  舅媽三妞就是在這個季節(jié)里,有個超極大收獲,生下了麥粒舅舅的長子,何寶良。

  小寶良生下來瘦弱的很,四斤帶點??奁饋硐褙埥?。臉上有好多褶子,像個小老頭一樣。

  棉棉看了覺得心慌!

  但是舅婆、舅爺還有舅舅他們都喜不自勝。一直夸贊著棉棉看不出來好在哪的長相優(yōu)點,以及四斤多點的體重。

  因為三妞舅媽要坐月子,本來已經(jīng)撕掉,方便通風的窗戶又全用紙糊了,房子的門也整天閉著。

  棉棉一進屋就能聞到一股子味道。和舅婆、三妞舅媽說了通風。門打開一會兒,舅婆就給關(guān)了。

  后來,棉棉悄悄的把灶伙那邊的窗戶紙捅了個不小的洞,誰知道當天就被舅婆發(fā)現(xiàn)了,找了一張寫過字的紙給重新加厚粘補了。

  棉棉也是無語了。比劃著說給何月香聽了。

  何月香瞪了自家女子一眼:“你懂啥?坐月子不能見風。咱們住在山腳下,吹的都是下山風,那是針大的窟窿,斗大的風。捂一捂又咋了,你舅婆不是聽你的了嗎?早、中、晚都開會門透氣的。嫌有味你就別過去了。”

  何月香自己懷著身子也是不能過去的,農(nóng)村有講究,像她這樣的過去了,容易把小孩子的奶水給帶走了。

  所以經(jīng)常會讓棉棉來來往往。

  棉棉碰了一鼻子灰。

  何月香私下里還跟趙安國嘟噥:“棉棉小小的,就嫌三妞那邊房子氣味大,咱這要是生了娃娃了,她還不知道咋樣?”

  被小武聽見了,悄悄的又說給棉棉聽。棉棉就更郁悶了。

  真是的,咋洗都白不了了。

  何寶良出月那天,麥粒舅舅在家擺了三桌酒席,上的是七個碟子八個碗。招待了從山上下來的族里的親戚和何寶良的舅舅家。

  棉棉也是第一次見何寶良的舅媽,比三妞舅媽看著要顯老的多。也是挺著一個大肚子。

  三妞舅媽娘家的條件應(yīng)該不是很好,出門走親戚,穿的衣服還打著補丁。不過收拾的很干凈,看著人應(yīng)該是很勤快的。

  但是棉棉就是不喜歡她。

  尤其是她看三妞家里收拾的情形時,尤其是趙安國給何寶良做的小木頭推車時,那用手摸的動作,還有那眼神,以及她那說話,一說三嘆的調(diào)調(diào)。

  舅爺和舅婆以及麥粒舅舅這次也是豁出去了。

  拿了家里,老早就攢下來的存糧,還有兩只大公雞。趙安國托鄭紅旗給弄了五斤大肥肉,一個大豬頭,一付豬下水并豬心、肝。

  加上自家菜地里出的綠菜,趙安國幫著打的豆腐,鹵的肉和菜還有雞蛋。

  主食除了二摻饃饃還有哨子面。親戚擺了一桌半,同隊里相處了半年,有關(guān)系走的近的,以及家里的擺了一桌半。

  何平安家的娃娃,何寶良的滿月席吃出了新高度。人們對于那些吃過的菜的贊口不絕。

  當然了,今天主廚的趙興國、趙安國兄弟倆得到了很高的評價。給這兄弟倆打出了個從來都沒想過的名頭。

  村里有人就對著趙勇說了:“老哥,你這倆兒子是人才呀!啥都難不住,知道你手巧,你兒子比你手還巧。席面做的好的很,以往都沒看出來!”

  親戚們散了的時候,何平安用摘的荷葉,每家里包了點鹵豆干,回了腦袋上頂著紅點點的旦旦饃。

  同自家丈人家約好了挪窩的日子。

  俗話說:“麥黃一晌。”

  幾個好天氣過去后,麥子明顯熟透了,各生產(chǎn)隊都紛紛開鐮忙起三夏搶收。

  何月香和王桂蘭以及村里懷孕的婦女被安排到了晾曬組。活計相對能輕松些。要是照棉棉的意思,哪怕是給個金山也不出工去。

  怎奈沒人聽她的。

  三妞挪窩在娘家只住了一晚上,在老屋住了兩晚上就回來了。碰到夏忙,頂著帕子就要下地。

  把棉棉知道后,驚的嘴巴老大。

  何月香趕緊替自家老娘洗白:“都出月快四十天了,你看看現(xiàn)在誰家媳婦坐一個月能坐整月的。你舅婆人好,把你舅媽操心到了,咱村里有不少媳婦,生完娃娃兩三天就下地。”

  何月香嘆息:“不過沒出月干活就是傷人。但像你舅媽這樣出了月都快四十天的就不存在這個問題?!?p>  說著說著,何月香就想起了自己那段難熬日子,跟著娃娃,飯都吃不到嘴里。

  婆婆那邊還有一家老小,也顧不上她。幸虧有娘家媽,幫著她照面了將近小一年,把麥粒和自家老爸扔在家里,做活回家連口熱呼的水都沒得喝。

  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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