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里,李戩有了秦?zé)o害的協(xié)助,很快便從繁重的事務(wù)中解脫出來,專心于軍務(wù)之上,以及各種他需要關(guān)心的事務(wù)。
待到突勒畢彌病情好轉(zhuǎn)之后,李戩當(dāng)即任命他為典牧官,負(fù)責(zé)管理接納的數(shù)千胡部,以及牧養(yǎng)馬匹牛羊之事。
轉(zhuǎn)眼二月初,蕭策押送著州府被迫賜予的錢糧物資,以及人才家眷,終于抵達(dá)僑縣。
相較于那些錢糧,李戩更為重視的,是各行各業(yè)的工匠。這些工匠剛剛抵達(dá),便被安排,住進了他提前為其準(zhǔn)備的房屋之中。各種吃穿用度,皆按文吏的標(biāo)準(zhǔn)分配。
雖然不能說是待遇優(yōu)渥,但也是衣食無憂。而這還只是最低標(biāo)準(zhǔn),每個工匠的俸祿為,每個月十兩,能帶出一名學(xué)徒,每月便可增加一兩銀子。
若是對技藝有所創(chuàng)新,得到李戩的認(rèn)可,便能領(lǐng)取最高一千兩的賞銀。
許多工匠們雖然不愿來,但迫于州府的壓力,根本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身為州府轄下的將作營工匠,地位卑賤,哪里有討價還價的能力。
原本以為被發(fā)配到此,從此以后就要給人當(dāng)牛做馬,卻沒想到,竟然能受到那位大人的重視,給予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要知道,他們呆在將作營中,被編為匠戶,給官府做事,每日能吃飽就不錯了,所得的錢糧,只能勉強讓家人填飽肚子。
當(dāng)眾人聽到李戩當(dāng)場宣布的待遇,之前怨懟之心,頓時大減。若是能有這種待遇,那來到這里,似乎也很不錯。
不過,現(xiàn)在初來乍到,誰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眾人也只能先聽其言,再觀其行。只求這位大人,能夠讓他們一家老小糊口。
而之前被派來筑城的工匠,本就無心于此。但見李戩將他們的家人全部接來,心中既是害怕,又是高興。雖然是被留作人質(zhì),不管怎么說,一家人至少能夠呆在一起。
眾工匠在這天,終于放了一天的假,抱著自己的妻兒老小,放聲痛哭。最后,也只能帶著他們住進新家,再次安居。而李戩給工匠們安排的新家,正是目前正在修建的新城之中。
將工匠們安排妥當(dāng)之后,李戩才召見此次招攬的人才。經(jīng)過州府“不懈”的努力,總共為蕭策,招募了三十多名士子和文吏。
李戩與秦?zé)o害兩人,宴請了三十多名人才之后,便開始對其進行逐一考核,以便安排其擔(dān)任適合的職務(wù)。
原本,李戩還是十分期待能夠滄海拾珠,從中找到不世之材。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一番考核下來,魚目混珠倒沒有,就是全部都是平庸之才?;蛟S讓他們擔(dān)任小吏還行,但想要委以大任卻是萬萬不行的。
李戩大為失望,只好讓秦?zé)o害自行安排眾人的職務(wù)。雖然沒撈到什么大魚,但這些小魚小蝦,也聊勝于無了。
其實,李戩心中還是對州府有所不滿,這些人之中,肯定混有官府派遣的間諜。
可該死的是,既然是間諜,那也要派一些真正的人才前來,才能進入云中軍高層,竊取更多的機密,分化云中軍高層將領(lǐng)啊。這么一群庸才,也只能在云中軍底層混,對他們根本無法造成多少影響。
待到二月中旬,王猛率領(lǐng)的北征軍,終于返回僑縣。經(jīng)過這一個月的掃蕩,銅山以北方圓三百里,再無胡部存在。超過六千多胡部族民,被押送回來,大部分被充作苦役,為云中軍的壯大,貢獻畢生力量。
其中還有兩千多胡部的奴隸,各個族群的人都有。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李戩對待他們并未按照戰(zhàn)俘對待。而是將他們編入云中軍胡部之中,跟所有人一樣,享有云中軍的一切福利待遇。
如此差別對待,頓時讓這些做慣了奴隸的奴隸,感到十分惶恐,不知所措。他們情愿這些新主人對他們打罵一番,也好過溫言婉語帶來的不適。
最終,在一碗碗熱騰騰的羊肉湯面前,奴隸們終于拋開了恐懼,甩開腮幫子,使勁的吃。即便是下一刻要被殺死,也是值了。
吃完了羊肉湯,再住進溫暖的帳篷,他們簡直懷疑來到了天堂。心中也漸漸開始接受這種天差地別的待遇,紛紛討論起新主人的事。
李戩之所以這么痛快的給他們好吃好喝,自然不可能養(yǎng)閑人。這些奴隸都是青壯年男女,男的可以編入軍中效力,女的可以放養(yǎng)牛羊。
還有那一大群俘虜?shù)暮丝嘁郏枰@些與他們仇深似海的奴隸,翻身奴隸把歌唱,成為這些苦役的人上人,監(jiān)管他們的日常勞作。
隨之而來的,還有大量的牛羊馬匹,一時間充盈整座大營。經(jīng)過一個月的征戰(zhàn),北征軍總共繳獲近萬匹馬,其中戰(zhàn)馬兩千多匹。牛羊只有八萬多頭,若不是這該死的寒冬,只怕數(shù)量還能增長一倍以上。
不過,現(xiàn)在李戩該苦惱的是,該怎么養(yǎng)活這么多的牲畜。如今寒冬未過,到處都是積雪覆蓋,寸草不生。
一番合計后,李戩只能忍痛下令宰殺一半老弱瘦小的牛羊,以減少當(dāng)前牧草的消耗。至于馬匹,李戩一匹都舍不得殺,即便是因此要消耗大量的牧草,也在所不惜。
這些牛羊馬匹的到來,讓大病初愈的突勒畢彌頓時精神起來,每日里不到羊圈馬廄之中轉(zhuǎn)悠一圈,根本睡不著覺。
待得聽說李戩要宰殺一半牲畜,簡直就跟殺了他一樣,痛不欲生。但他也知道,云中軍的牧草本就不太多,根本無法飼養(yǎng)這么多的牛羊。
最終,他只能含著熱淚,親眼看著一頭頭牛羊,被放血分解,最終變成一塊塊骨肉。要么變成熏肉,要么成為晚上香噴噴的美味。
這一天,整個云中軍,除了突勒畢彌傷心流淚,所有人都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
倒是毛皮繳獲不少,囤在部落中,無人問津。這下便宜了李戩,當(dāng)即開始籌劃著建立毛皮加工坊,日后銷往雍州各郡。
還有此次砍回來的首級,超過一千顆。李戩當(dāng)即命人前往長安城傳遞消息,吸引各家族前來僑縣收購首級,再賺一筆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