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蘇看著冥瑤瑤緊緊捏著他衣角的小手,臉色才緩和下來。
“冥界的公主,怎么可以稱作小孩呢?”瀾若不慌不忙地從地上站起來,微笑著回。
冥瑤瑤聽了這話,立刻點頭表示贊同,親人啊,這個姐姐真是太好了,不但和她同病相憐,還幫她說話,于是更加激動地兩眼汪汪。
“嗯嗯嗯,我不是小孩?!?p> “閉嘴!”白狐蘇嚴厲地掐斷冥瑤瑤的話,而后氣場全開地對著瀾若,墨色的眸子里迸出冷光,“你覺得能打得過我?不怕魂飛魄散?”
瀾若輕輕捂著心口蹙眉,柔弱地說:“我不和你打,你也知道,半妖本就妖力衰弱,我打不過你。”
白狐蘇哼了一聲,他也不屑于去殺妖王,仙界不殺生,于是警告地瞥了一下瀾若:“既然知道打不過我,就別妄想做什么出格的事!”
警告完,白狐蘇揪起冥瑤瑤,轉(zhuǎn)身想離開。
“呵呵,是嗎……”瀾若在背后幽幽地說,白狐蘇回頭,卻看到原來那個病怏怏的美人,將之前溫婉的氣勢一改,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亮,他微微勾著唇,“可是,能讓她長大,并不是誰法力高強,誰就行的呢……”
白狐蘇被他這樣一說,沒來由地心里一刺:“你說什么?”
“她手上那條手鏈,是能讓人通曉情愛的法寶,它一顆寶石未亮,我猜想,一定是這個小公主不懂感情,所以才會長不大?!?p> 白狐蘇拳頭緊了緊。
瀾若笑著嘆了口氣,手中一揮,將原本斂去的妖氣釋放出來,原本戴了釵環(huán)的發(fā)絲松散開,分明是個幽若蘭草般的美男子。
冥瑤瑤驚呆,這……這這……原來是個哥哥!
“要說這情愛之事,我在這里待了許多年,見過的多了,可比你更知情識趣呢?!?p> “那你可真閑的慌,妖王不待在妖界,竟然在人界青樓當花魁。”白狐蘇不以為然,輕松地回擊。
“為什么我一定要在妖界呢……”瀾若眼里多了一分戾氣,“想我死的人那么多。”
“這與本君無關,我只是勸你安分,仙冥兩界聯(lián)姻的事,六界皆知,你若是非想攪合,本君也不介意殺了你?!?p> 白狐蘇說完,帶著冥瑤瑤離開了。
老鴇見里面沒了動靜,慢慢走了進來,對著瀾若行了禮:“王,您為何要惹這個北昭仙君呢,他方才,可是差點傷了您。”
瀾若搖搖頭:“你不懂,我妖界勢弱,仙要殺我,魔要吞我,夾縫里生存了這些年,早就無所畏懼,假若冥界的小公主對我動情,她就必須嫁給我,你說,我要是能和冥界聯(lián)合,以后……妖界還會這般如履薄冰嗎?”
縱橫聯(lián)合,原來是這心思。
“那下一步,您準備怎么做。”
瀾若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暮清?!?p> 剛想帶冥瑤瑤回去,她居然就掙扎起來。
“我要下去?!?p> “你還要干嘛?”
“岑歡姐姐……”
白狐蘇煩躁地打斷:“你到底還要管這件事管多久!”她不知道,就因為這件事,她已經(jīng)暴露在其他人面前,魔界妖界,都對她有企圖,已經(jīng)惹了這些人,他恨不得將她帶回去,藏起來再也不讓她出門最好。
“管到底?!壁が幀幪痤^對著白狐蘇,認真又執(zhí)著。
半晌,她低下頭,似撒嬌般:“求求你了,狐蘇哥哥……我……答應過別人?!?p> “行,就這最后一次!”
再次回到人間的時候,已然到了暮清和岑歡的婚期了,但暮清已經(jīng)幾日未回府,成日在蘭沽樓留連,喝得爛醉,以此來對抗賜婚,折磨自己,也折磨岑歡。
“暮清,跟我回去!明日就是我們成親的日子?!贬瘹g面無表情地大力拉扯暮清,想將他扯起來。
“我不回去!”暮清一甩手,掙脫開來,怒紅了眼,“岑歡!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嫁給我,你配嗎?”
無論聽了多少次他的冷言冷語,岑歡就像是麻木了,可心中依舊會微微刺痛。
“不管配不配,這是賜婚?!?p> “哈哈哈……”暮清嘲諷地笑了起來,“賜婚?對,我父皇為了皇位穩(wěn)固,為了國家太平,不惜出賣自己的兒子,這是交易,這只是一場惡心無比的交易!對于你這種女人,我碰一下都惡心?!?p> 岑歡聽了這話,只覺得腦袋里一瞬空白。
惡心……碰一下都惡心……
不是這樣的。
她睜著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暮清,她的暮清哥哥,不應該是這樣的。
五歲那年,她因為臉上有這塊嚇人的胎記,被同齡的小孩欺負,拉扯間,被人推下了水。
本以為會那樣死去,可在水下,朦朧里卻看到一個身影向她游過來,將她救上了岸。
暮清從小便生的好看,他如陽光般耀眼,一時間讓岑歡看傻了。
“他們?yōu)槭裁雌圬撃??”小暮清問她?p> “因為我長的丑?!毙♂瘹g自卑地捂著臉上的胎記,生怕嚇到他。
“誰說你長得丑了?”小暮清輕輕地將她捂著臉的手拿下來,認真地看著她。
“我臉上有塊胎記……”小岑歡臉一紅,有些手足無措。
小暮清抬起手,點在了小岑歡的臉上,笑了:“這只是天神的吻痕罷了,你是上天眷顧的寶貝,比其他人都特別。”
五歲的時候,他曾救過她,他說,她是天神眷顧的寶貝,只是他忘了……
“暮清……你……”
岑歡微微咬著牙,拼命想忍住從鼻尖翻上眼眶的酸意,她低下頭,一滴淚悄無聲息地滑落在地。
她在戰(zhàn)場上,受過那么多次傷,都沒有流淚,因為她想守護他,想守護自己愛的人,而現(xiàn)在,只是暮清的一句話,這個如男子版剛強的女將軍,居然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看著岑歡傷心欲絕地跑出去,冥瑤瑤在角落里咬牙切齒。
“這個暮清,怎么會說出這種話,前世他明明那么深情,怎么辦,明天他還會回去成親嗎?”
白狐蘇敲敲冥瑤瑤的腦瓜:“我早就說過,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有些人也就一生緣分,是你非要給他們改命?!?p> 冥瑤瑤揉揉腦袋,捏著小拳頭:“我要去找那個蘭若,我要去質(zhì)問他?!?p> 白狐蘇趕緊攔下:“我都說了多少次,那個蘭若,是南祈妖王幽瀾若,不知是何目的刻意隱藏了妖氣在這里,總之,妖都是狡詐的,他的每一句話都是騙人的!不要去招惹他,免得惹一身腥?!?p> 冥瑤瑤點頭:“好吧?!?p> 白狐蘇看她這么乖地就答應了,松了口氣,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小呆子,一千五百年來,還真沒聽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