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出現(xiàn)在原本平整山路上的地洞吞噬下接踵而至跑進(jìn)龜背山里的人,吞噬完之后就恢復(fù)成了原本平整的樣子。
秦早朝蹲在一處潺潺溪水邊,將沾滿黑色惡臭血跡的雙手伸進(jìn)水里想要清洗干凈。溪水清澈可見溪底,大小不一的石塊泥面。
原本應(yīng)是冰涼的溪水,秦早朝雙手感知到的卻是溫?zé)?,就像是正午的烈陽烘曬了的砂石一樣的溫度?p> 濃霧可見度只有十米之遠(yuǎn),秦早朝站起身看向溪水上流處。有風(fēng)呼嘯吹散了秦早朝身前的濃霧。
秦早朝沿著溪水向上走去。
溪流的盡頭是一處一人高的山洞,溪水正是從山洞里潺潺流出。
等到秦早朝走近山洞,一直呼嘯的風(fēng)驟然停止。
“小蠻,快過來!”洞里傳出顧小陽的聲音。
秦早朝跳進(jìn)水里,溪水沒過膝蓋,他先是閉著眼睛淌著溪水向洞里走去,走了一小會兒才睜開眼睛試圖看清洞里的場景。
溫?zé)岬母兄獜南ドw漸漸下落,他知道溪水越來越淺了。
有一抹光亮在遠(yuǎn)處亮起,也是山洞除了身后的洞口外唯一的通處。
溪水的盡頭是一汪溫?zé)崛?,泉眼后是一處寬闊洞天,平整的地面,散發(fā)光亮的光源是附著滿洞天頂端的發(fā)光苔草。
洞天里竟然生長著一小片竹林,一小棵冬梅,一小圈五顏六色的花圃,充滿了違和感,仿若四季花景都雜亂的出現(xiàn)在了洞天里。
中央是一張花紋石面圓桌,兩個石凳。
石桌上安安穩(wěn)穩(wěn)的擺放著一套古樸茶具,左邊的石凳上坐著一個暗紅衣袍的年輕人。
年輕人眉,口,鼻都算的上俊朗,但獨獨眼睛小的出奇,只因眼睛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
“秦早朝你站在我泡茶的泉眼上了!”暗紅衣袍年輕人看向站在泉眼上的少年郎,斷刀在腰,長劍在背。
年輕人說完左手輕輕按在右手手腕處,右手拿起茶湯漏壺先是將另一個空茶杯里外燙了一遍后倒掉了杯里的茶水,又在杯里倒上七分茶水,姿勢從容優(yōu)雅。
年輕人作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秦早朝落座,少年郎卻完全沒有從泉眼上挪步的意思。
“秦早朝,我等你很久了,先喝杯茶!”暗紅衣袍的年輕人依舊保持著請的姿勢笑著對秦早朝說道。
秦早朝抬腳跨出溪水走向洞天中央石桌處。
年輕人低頭將茶湯漏壺放在茶座上,就在年輕人低頭的瞬間,秦早朝腳步驟快,右拳遞出砸向年輕人左臉。
年輕人橫飛了出去,秦早朝左手早就摸在了斷刀刀柄之上,在年輕人橫飛出去的瞬間踏步跟上,斷刀出鞘砍向那人胸口處。
秦早朝確信斷刀砍進(jìn)了年輕人的胸膛里,右拳再出自上而下朝著年輕人的頭顱劈砸下來。
暗紅衣袍落地,秦早朝拔出斷刀,抬腳踩下卻是踩了個空,地面上空無一物,只是在腳邊出現(xiàn)了一道似是斷刀刺進(jìn)的裂痕。
“怎么第一次見面就要置我于死地?”
秦早朝回頭看去,暗紅衣袍的年輕人竟是依舊安穩(wěn)的坐在石桌左側(cè)的石凳上端著茶杯。
秦早朝收刀入鞘走過去坐在了右側(cè)的石凳上死死的盯著年輕人。
“為何要殺我?”年輕人又給自己的杯子里填滿七分茶水笑著問道。
“為何不殺你!”秦早朝出刀更快,年輕人的頭與身子分離。暗紅衣袍的年輕人散發(fā)出來的惡臭味道是秦早朝從未見過從未聞過的,甚至是想都不敢想過會有如此臭氣熏天之人。
秦早朝對面頭身分離的年輕人又完完整整坐在了石凳上,只是不遠(yuǎn)處的竹林里其中一顆綠竹被斬斷掉地。
“你可以叫我壽公,壽老也行,其實我的年齡當(dāng)?shù)闷鹉阋宦晧劾?!”暗紅衣袍的年輕人自顧自的說道。
“茶里無毒,你放心飲吧!”
秦早朝的右手舉過頭頂握向背在背上的蜉蝣劍柄之上。
暗紅衣袍自稱壽公的年輕人有些不快,表情第一次出現(xiàn)了變化冷聲說道:“你怎么這么不識趣呢!”
秦早朝的手腕被洞天頂上垂下的發(fā)光草苔纏住。
“你就不想知道,我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我為什么能知道你叫秦早朝?”壽公冷著臉說道。
秦早朝手腕發(fā)力掙斷發(fā)光草苔,握住劍柄。
“哼!”壽公冷哼一聲原本的寬廣洞天天翻地覆,所有的景象都變了。
除了兩人坐的石桌周邊幾丈方圓外全都變了樣子。
竹林,梅樹,花圃全都消失不見,就連來時的洞口溪水流出的通道也消失不見。
圍繞著石桌丈許外周邊出現(xiàn)了六個磨盤大小的泉眼,水面翻涌,熱氣蒸騰起霧,霧氣飄在半空中凝而不散。
秦早朝松開了握劍的右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壽公不急不緩的又給秦早朝手中的茶杯倒上七分。
“能說說你殺了多少人!”秦早朝解下背后的蜉蝣劍放在石桌上盯著壽公。
“不好說,記不清,就算記得清也算不過來了?”壽公豆大的眼睛有些迷蒙似是在回憶著什么。
秦早朝沉默不語只顧喝茶。
在秦早朝飲下第五杯后壽公開口說道:“你怎么不問我從何時開始盯上你的?”
秦早朝放下茶杯看向他。
壽公輕笑一聲說道:“從你踏進(jìn)碑城那一天我就知道你叫秦早朝了?!?p> “要問為何盯上你?”
“我太無聊了,無聊到這幾百年來我記下了碑城里每一個人的名字,記著每一個人的生老病死。”壽公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舔了下唇角繼續(xù)說道:“當(dāng)然被我吃了的人除外!”
“要問為什么只盯著碑城里的人?”
壽公指著自己頭頂說道:“因為?。∧銈兌疾仍诹宋业念^上,幾百年來一只在我頭頂踩來踩去!”
“你是哪只老王八!”
壽公只是楞了一下絲毫不見生氣的跡象,微笑著繼續(xù)說道:“知道為什么,我愿意讓你來這里見我跟你說呢么多么?”
“等我來殺你!”
“哈哈!哈哈哈!”
壽公趴在桌子上狂笑不已。
壽公拍了拍胸口直起腰抹掉眼角的淚珠指著秦早朝笑容燦爛的說道:“因為你救了我??!”
“你可是在那座半仙兵上刻了一痕。”
“秦早朝你是我恩公?。 ?p> 秦早朝如遭雷擊,看向四面懸在半空中凝而不散的霧氣。
霧氣里皆是或兩或三的人,其中在壽公正后方的霧氣里有三人。
煮面片湯的婦人,顧小陽和顧小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