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四人達成共識后,便在老張的引導下,往墓室的更深處走去,按他的說法,必須先過寢殿,才能進入那個配殿,而這里,與環(huán)行甬道一樣,并不是囚墓的主體部分,而是分出來的地方之一,名曰百兇鎮(zhèn)邪。
對于這個名字,兩個徒弟自然覺得格外的貼切,畢竟老張怎么死的,那可真是歷歷在目,說這里放置的那面邽鏡是妖邪之鏡,絕對不為過。至于秦燁,則對于這個名字有著更深一層的想法,因為他可以說是四人之中,唯二知道這面邽鏡真面目的人之一(前提是鏡魂沒有騙他),對于一件地仙級的法寶而言,僅僅只是被稱為邪物,實在有些太過于普通了一點,估計若不是鏡魂因為自身原因,被限制了絕大多數(shù)的能力,估計這面邽鏡,也不可能被放置在這么一處地方,寶鏡蒙塵。
有老張帶路,四人的腳程不自覺地便快了一些,出了百兇鎮(zhèn)邪之地,便又來到了一處甬道之中。
老張在前,手持火把,老劉在后,亦是手持火把,只有在中間的秦燁與老三,雙手空空,但他們比起走在后頭的老劉來,卻要多出一份心神,觀察四周的動靜,以及堤防一些機關陷進,可以說,一路上雖然有老張領路,走在前頭,但他們并沒有就此放松警惕,哪怕是秦燁,亦是如此。
大約又向前了數(shù)十步,甬道豁然開朗,只不過這里并不是來到了寢殿之類的地方,而是來到了一處地下裂縫之中,兩側猶如懸崖峭壁,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任何的頂與底,只有一座懸空的石橋,架設在裂縫兩端。
說是石橋,嚴格來說其實更應該稱之為石塊,因為這處鏈接的地方,除了正面的位置有人工開鑿的痕跡外,并沒有任何的修飾之處,只是一塊巨石嵌在這里。就好像是這處裂縫裂開之時,巨大的變故,使得這里落實繽紛,而其上脫落的一塊巨巖,恰巧卡在了此處。
“前面就是寢殿了,你們小心一些?!?p> 老張舉著火把,突然低聲交代道。
其后三人都是神色一凜,只不過略有不同的是,秦燁是因為知道老張所說的小心,是要小心那個奪舍了老六的家伙,而老劉和老三,則是因為寢殿之中,通常會有好東西!而心情微微有些激動。畢竟他們冒險下來,不就是求財?shù)拿??如今到了寢殿,按照一般盜墓的程序,那肯定是要搜刮一番,甚至還要上演一出精彩刺激的升官發(fā)財。
想到這,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自己的師父——胡志方。作為盜墓界一流的‘高手’,他們的師父可是升官發(fā)財中的個中好手,那開館摸尸的技術,是真正在道上出了名的,甚至與所謂的一些祖?zhèn)鳌炙嚒?,不相上下?p> 就以他們親眼所見過的一事為例,胡志方曾經(jīng)帶著他們盜過一座血丘。所謂血丘,就是在道上出過許多人命,在行業(yè)中有共識的兇墓,至于兇在何處,例如機關復雜,陷阱密布,或是機關精巧,防人所不防,甚至干脆就是里面有著僵尸毒氣一類的東西。
總之,那一次,胡志方帶著三個徒弟(當時只有三個),一起共赴血丘,然后一路破關拆器,進入了主墓室中,在墓主明顯尸變的情形下,硬是生生地從墓主身上,摸出了兩玉一鉛的冥器,并且還能帶著弟子全身而退,其本領之強,可見一斑了。
若非有著這種本事,就以胡志方在道上的名聲(大多是比較臭的名聲,因為他不僅盜墓,還盜尸),還想教人授業(yè),簡直癡心妄想,這種極損陰德的家伙,不僅自己容易倒霉,更會禍及身邊的人,這種瘟神,別人躲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還主動跟其親近?
也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能將一些不怕死的,或是已經(jīng)無路可走的,招致身邊,并且還能服眾,否則的話,他估計早就在道上消失了,還能活得好好的?
然而,對于老劉與老三的目光,秦燁卻根本不為所動,不為其他,因為他并不是胡志方,對于盜墓而言,他是貨真價實的外行,甚至于可以說壓根就不懂。
所以當聽見老張說快到寢殿,要當心時,他下意識的皺眉,是因為他有些擔心接下來或許會發(fā)生的危險。只不過,他的模樣,在兩個徒弟眼中,卻是另一個意思了。
“師父認真起來了。”
“哦哦哦,師父的神色有些凝重,是不是感應到了什么?”
“不知道,或許吧,總之師父的手段,你也是見識過了的,就是不知道,接下來會怎么樣?”
“難道又要上演一次尸口奪珠?”
“或許是雙龍?zhí)酵笠膊灰欢??!?p> “也可能會是老五他們說的飛龍?zhí)皆??!?p> “總之我們這次一定要看仔細了,能學會一招半式,估計就夠我們下輩子用了。”
“我是無所謂,反正我肯定是要跟著師傅一輩子了的。”
“呃……我也是啊,大師兄,你這么說什么意思?”
“沒什么?!?p> 看似憨厚的老劉,與精明的老三互相試探著,其實他們都明白,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在胡志方身上,更多地學到‘本事’,至于之后,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等胡志方金盆洗手后,他們就能獨自出來,學以致用,或者哪怕胡志方?jīng)]有金盆洗手的打算,但只要他們學成,到時就可以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至于判師之類的說法?對于胡志方這種人品的家伙而言,判師那也是他多行不義的報應,同行根本不會多說什么,更不可能會有人出來為他打抱不平。
三人各有心事,而老張與秦燁,對于徒弟兩人的對話,則采取了無視的態(tài)度,他們之間的交流,比起徒弟兩人,更加的快捷。
“你感覺到它了?”
“對,不過它的狀態(tài)還不太穩(wěn)定,應該還處于適應期?!?p> “也就是說,我們現(xiàn)在進去的話……”
“應該剛剛好?!?p> “那行,還是你帶路,咱們跟在后頭。”
“好?!?p> 兩人,以一種神交的方式,在用心念對著話,而隨著他們兩人的對話結束,老張便帶頭舉著火把進入了石橋的另一頭甬道之中。
而秦燁,則以眼神示意,讓兩個徒弟趕緊跟上,四人再度出發(fā),而這時,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的是,就是石橋之下,一個人影則以一種手腳反向的姿勢,背靠著石橋的下方,趴在那里。
‘嘿……嘿……嘿……’
令人不寒而栗的聲音,悠悠響起,在無人的峭壁之間,幽幽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