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長時間處于緊張之中,是無法沉睡的,他只能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此時,秦陽正處在這個狀態(tài)。
“哐當!”
一聲輕微的聲響如同一顆核彈扔在秦陽的心臟里。
陡然,他雙眼瞪圓,手中緊緊抱住一柄消防斧,這是他目前唯一值得信任的東西了。
聲響過去了很久,秦陽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聽著窗外呼呼的風(fēng)聲,他自我安慰,“一定是風(fēng)吹倒了什么。”
此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比的清醒,雙手死死抓住消防斧,慢慢地來到窗戶旁。
天上的黑幕依然無法阻擋月光的滲透,一柄柄月色光劍刺穿了黑幕,扎根在廢土上。
“如果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還是要去那個昏暗地下工程去查清楚。”秦陽站在窗戶前,喃喃自語。
忽然,不知從哪里飛來一塊碎石,哐當一聲,砸在玻璃上,轉(zhuǎn)眼間,碎石又不知道彈到哪里去了。
雖然玻璃很結(jié)實,可這依然嚇得他立刻后退好幾步。
就在這時,從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這聲音有些像凳子被風(fēng)吹倒,又像是某種動物行走時不斷撞倒什么東西……
一陣陣利爪在地磚上劃過刺人心房的聲音,就像有人在用刀子在玻璃上作畫……
秦陽很想鼓起勇氣去查看一下,可走到門口的瞬間,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將房間的門鎖好。
求生,是人之本性!
刺刺拉拉的聲響越來越密集,這時,秦陽已經(jīng)能夠肯定,樓下肯定藏有一只野生動物,而且這只動物體積還不小,因為,下午他上十樓之前,還特意觀察了一下九樓房間,手中的消防斧就是從哪里拿來的。
密密麻麻的哐啷聲,讓秦陽不敢有絲毫的分心,他鎖好門,立刻小心翼翼地退回鐵籠中,而后,借助那窗外一絲絲月光,一雙滾圓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門鎖上。
萬幸,這一夜還算平安,九樓那尖銳的聲音在天亮?xí)r,終于消停了。
……
陽光高照。
秦陽小心翼翼地打開門,雙腳宛如踩在棉花上一樣,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生怕吵醒那沉睡的野獸。
手中的消防斧已經(jīng)有些濕滑,路過九樓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透過那門口的玻璃往里面匆匆掃了一眼,此刻的九樓,就像被狂風(fēng)卷過一樣,那里面的椅子已經(jīng)支離破碎,那一張張桌子也是東倒西歪的,缺胳膊少腿!
突然,他雙眼一緊,手中的消防斧更是死死握住,他看到在破碎的桌椅之間,赫然有一攤污血。
“難道是那只擁有大象般身軀的野狗?”
秦陽很緊張,小心翼翼地下了九樓,而后一路沖到樓下,他現(xiàn)在只想遠遠地離開這里。
由于昨天匆忙逃命,自己根本就沒有沿途留下記好,所以,他也失去了那個培養(yǎng)艙的方向。
狂奔了好久,終于在一處還算不錯的地方,他坐了下來,
因為,自己肚子已經(jīng)抗議了。從昨天到現(xiàn)在,他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更不談進食一粒米了。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去找什么培養(yǎng)艙,還有尋找自己的身份,甚至是那些所謂的謎團,
現(xiàn)在最重要是如何活下去,簡單點,就是有飯吃,有水喝,僅此而已!
其實在他心底,他最想要的還是武器,一個能保證生命安全的武器。
哪里才能找到武器?秦陽仔細一想腦海中飄出兩個地方,一個是警察局,一個是部隊駐地,至于其他地方,他最終還是搖搖頭。
相比較部隊而言,警察局應(yīng)該是比較好找尋的,小心翼翼地穿過已經(jīng)破爛不堪的街道,行走在一米多深的雜草叢里,秦陽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他的運氣很不好,眼看天色漸漸黑了,可他依然沒有找到警察局。
肚子依然在抗議,手中的消防斧仿佛有千斤重,如果有可能,秦陽都想把消防斧扔掉。
天暗下來了!在最后一絲陽光溜走之后,秦陽不得不躲進一處帶有巨大鐵柵欄的房子里。
上天是公平的,它關(guān)閉了秦陽心中的希望,與此同時它也開啟了另一扇天窗。
很快,秦陽便發(fā)現(xiàn),自己走進了一處監(jiān)獄,沒過多久,他在窗臺上找到了一只奇特手電。
手電很小,只有成人大拇指粗細,全身皆是黑色玻璃,非常奇特。
對于手電能不能發(fā)光,秦陽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只不過隨意推了一下手電底部的按鈕,頓時一束雪白的光線亮瞎了他的雙目。
“曹!”
秦陽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沒有想到這手電竟然還能用,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手電不但能用,而且還賊好用。
緩和了許久,直到眼睛白茫茫一片消失,秦陽這才拿著手電仔細觀察這座監(jiān)獄。
不得不說,這座監(jiān)獄保存的非常好,雖然整個城市都滿目瘡痍,可監(jiān)獄里除了灰塵,竟然沒有絲毫雜亂的樣子。
伸手摸了一下鐵柵欄,只見在厚厚的灰塵下,依然是鐵光錚錚的柵欄。
“監(jiān)獄的質(zhì)量真不錯!”秦陽不由感慨。
走過一道道鐵柵欄隔開的牢房,秦陽順著牢房盡頭的樓梯走上二樓。
站在二樓,他能很清楚的看清楚樓下牢房里的情況,沒過多久,他來到一間全是玻璃建造的房間。
房間里有很多顯示器,在一排排顯示器下方還有很多按鈕,黃的,綠的,紅的。
“這里是監(jiān)控室吧”秦陽自言自語道。
隨手撿起腳下散落的廢紙,當他看到一個日期,2118年7月5日。
繼續(xù)往下看去:
“今日,犯人情況基本穩(wěn)定,只有三號牢房受到感染,目前已經(jīng)隔離,其他犯人無異常?!?p> “感染?”
“隔離?”
“難道是得了什么傳染???”秦陽似乎有些明白。
離開監(jiān)控室,一路向前走,當他來到一間特別的房間外時,他陡然發(fā)現(xiàn),這鐵門上赫然寫了五個大字。
為了這五個字,自己可是整整努力了一天,而且到現(xiàn)在還在努力。
“食物儲藏室!”
秦陽有些迫不及待,轉(zhuǎn)動房門上的鐵輪,
“咔嚓!”
一聲齒輪分離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凍人的寒意。
看到眼前的一切,秦陽咽了咽喉嚨,他忍不住狂喜,房間足有幾百平米,而這幾百平米里卻堆滿了密密麻麻的罐頭。
各種罐頭都有,牛肉的,沙拉醬魚的,還有火腿的,午餐肉的……
隨手拿起一個罐頭,心頭那還在燃燒的激情在看到那罐頭上生產(chǎn)日期,一瞬間跌到了冰點。
“罐頭過期了!”
秦陽有些癲狂了,他撲上去,一個個翻看罐頭。最后他不得不接受事實,所有的罐頭都過期了。
難受,死一樣的難受!
關(guān)閉房門,秦陽無精打采地繼續(xù)搜索。也許是罐頭的打擊太大了,他甚至都有些想要蜷縮在一處,不想動彈。
可是,等到他剛想蹲下,心里那不甘又升起了,這個監(jiān)獄能找到罐頭那么肯定能找到水源,甚至還有其他東西。
鼓起勇氣,拿起手電,克服心中的恐懼,他繼續(xù)搜索。
蒼天不負有心人,等到他轉(zhuǎn)過整個二樓時,在二樓轉(zhuǎn)彎處,他發(fā)現(xiàn)了一整排的水龍頭。
幸好,水龍頭的材料似乎和鐵柵欄用了一樣的,還能使用,秦陽輕輕一扭頓時一股翻著惡臭的黃水從水管里嘔吐而出。
這水不用說喝了,就算是洗手,恐怕都會臭死人。
秦陽并沒有關(guān)閉水龍頭,他心想也許過會,水質(zhì)會有所改善也說不定。
離開水房,順著樓梯踏上三樓,就在他踏入三樓的一瞬間,一股沖鼻子的油腥味直奔腦袋里鉆去。
抽了抽鼻子,秦陽很想點頭離開,可就在他轉(zhuǎn)身的一瞬間,忽然一股亢奮之情直沖全身。
“這里該不會是武器庫吧!”
秦陽飛快打開房門,果不其然,一排排早已經(jīng)蒙塵的槍支正整齊的依靠在墻壁上。
他興奮了,將手電咬在嘴巴里,隨手拿起槍支,打開保險,扣動扳機。
“叮,叮,叮,”
連續(xù)三聲清脆的撞針聲直接點燃了秦陽的心臟,
“只要有了武器,再遇到那頭變異野狗和怪鳥我也不怕了?!鼻仃柕靡獾男α耍路鹚呀?jīng)打死了那該死的野狗和怪鳥一樣。
有了武器,那必須要有子彈才行,要不然,武器還不如消防斧。
找了一整圈,差點把整個房間的地板和墻壁都扒開,秦陽連一發(fā)子彈都沒有找到。
看著眼前這幾十只鐵坨坨,秦陽忍不住了,他狂暴了,拿起手中的槍支使勁力氣砸在地板上,除了手疼,也只有手疼了……
失望,還是失望,上帝并沒有開啟天窗,也許,上帝睡著了。
將整個三樓搜索完畢,秦陽并沒有多大收獲,只是得到了一根燒火棍——警棍,它的外面是一圈黑漆漆的玻璃,推了一下燒火棍上的按鈕,頓時一聲輕微的電弧炸裂聲響起,雖然聲音很清,但是那一道電弧卻是異常的耀眼。
重新返回二樓水房,水龍頭里依然流淌著腥黃的臭水,秦陽知道今夜他是無法飲水了。
此時,他已經(jīng)連續(xù)三十幾個小時沒有進水進食了,雖然眼前有水源,可他卻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長時間的絕食,如果再腹瀉的話,那自己肯定必死無疑。
夜,很短,但對于秦陽來說,卻是無比漫長。
清晨,一縷陽光透過那灰蒙蒙的天幕照射在窗臺上,秦陽又去二樓看了一眼水源,依舊是腥黃不已,他已經(jīng)放棄了水房。
今天,他心中早就有了打算,他要去打獵,最好能再升個火堆,那再好不過了。
隨手揣了兩個牛肉罐頭在懷里,這是他的誘餌:人不能吃,不代表動物不能吃。
出了監(jiān)獄,走到大門口,秦陽心中無線感慨,這座監(jiān)獄的所有的門窗都有鐵柵欄,難怪里面會很安全。
撿起地上的鐵鏈,仔仔細細地將大門纏繞好,然后,拿著手拿消防斧,腰插電警棍,去打獵。
穿過四五個街道,秦陽來到一處雜草叢前,然后消防斧挖了一個四五十厘米深的水桶小坑,打開罐頭一股誘人的香味直鉆肺腑,他有些心動。
“要不我先嘗一口?”秦陽問自己。
搖了搖頭,還是將一整罐都倒下去,做完這些,他又拿出一罐頭,沿著陷阱將罐頭沿途灑進雜草叢里,而后,他靜靜地等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