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緩緩到了城門前,城門已經緊閉。
懷硯停下馬車,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精致的腰牌,看守城門的守衛(wèi)瞬間打開城門讓馬車過去。
進城之后,懷硯的聲音再次傳入車廂內,“公子,我們現(xiàn)在是去?”如果是平常,公子若是沒有發(fā)話自然是回玉府,只是現(xiàn)在,馬車上還多了一個連世子。
“去連王府?!庇褡悠羁戳艘谎圻B樞,不帶半點情緒地回答。
很快,馬車在連王府前緩緩停了下來。
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之上的玉子祁,連樞勾了勾唇,丹鳳眼中邪氣橫生,“后會有期!”
然后,便從馬車上下去,直接回了王府。
華貴的馬車也緩緩離開,最終旋成了一個點,消失不見。
上京勛貴眾多,連王府的連世子和玉府的玉小公子二人的身上,自然是不泛盯著的目光,是以,玉子祁送連樞回府一事,第二天一大早就傳得沸沸揚揚。
紛紛猜測這件事情的個中緣由,甚至牽扯到了五年前。
有說連樞是強權相加,有說玉子祁是被逼無奈,有說兩人是出城決斗,有人說連樞被玉子祁重傷,也有人說連樞意欲強迫玉子祁,被對方打到不舉……
各種傳言,甚囂塵上。
此時,傳聞中“不舉”的連樞,聞言只是淡淡淺笑,不置一詞。
玉子祁則入了桫欏之林,再無任何消息傳來。
中午,臨近午膳之時。
竹軒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彼時,連樞正躺在院落中的貴妃榻上,神情懶散愜意地曬太陽,不遠處梨花樹的陰影恰巧只擋住了連樞的眼睛,不至于讓她覺得炫目刺眼。
容晞一身華艷的深紫錦袍,墨色長發(fā),眉眼風流精致,唇角噬著一抹淺笑,沒有走院落正門,而是從不遠處的成片翠竹中緩步而來,美如畫卷,身后如廝美景,竟然只能淪為他的陪襯。
連樞懶懶地抬了抬狹長的眸,沒有說話。
看著連樞,容晞“喲呵”一聲,帶了幾分戲謔地道:“這不是我們不舉的連世子么?”聲音低沉悅耳,自帶著一股風流瀟灑。
“本世子就算不舉,也不是你小小的繡花針可以比擬的?!迸偷奶栒赵谏砩?,連樞有些昏昏欲睡地打了個呵欠,聲線都透著慵懶。
這種有關尊嚴方面貶低的問題,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容忍的。
果然,容晞瞬間黑了臉,刀削斧鑿的俊美容顏帶了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近乎于吼地沉聲道:“連樞!”
連樞挑了挑眉頭,緩緩道:“在呢!”
瞅著依舊是一副沒怎么睡醒狀態(tài)的連樞,容晞唇角微微一抽,聲音聽不出是怒還是沉,“繡花針,呵,你可真敢講?!?p> 連樞不以為意,“本世子都被傳言不舉了,你為何不能是繡花針?”
聞言,容晞被氣笑了,冷冷地睨著連樞,“此時因玉子祁而起,對我撒氣你這算是在禍及池魚?”
“你是覺得我沒有聽出你那句話的嘲笑么?”不咸不淡地擲出一句話,然后伸出膝蓋輕碰了幾下容晞,“你擋著我太陽了,讓開點!”
容晞不僅沒有讓開,還故意走到了連樞面前,陰影覆蓋在她的身上,完全擋去了落在連樞身上的太陽,眉梢高挑,笑地有些得意。
連樞翻了個白眼,慢慢坐直了身子,嫌棄地看著對方,“幼稚!”
“不這樣我怕我說話的時候你會睡過去?!比輹勔嗍菦鰶龅亻_口。
打了個呵欠,“怎么?你家的事情解決了?”
容晞眼中的陰冷一閃而逝,神色輕蔑,“那些人,還不至于解決不了?!?p> 連樞也不多問,接連又打了個哈欠,神色困倦。
見狀,容晞頗為風涼地開口,“看來連世子昨夜太過操勞了???!”
“既然知道,你今天就不應該來打擾我,畢竟我是操勞過度需要休息的人?!边B樞削薄的唇一啟,涼涼地開口。
“那看來我以后要挑時間來找你?!比輹勚苯幼诹诉B樞的身邊,瀟灑而又漫不經心。旋即語氣不變,依舊是隨意地開口,“對了,你昨天和玉子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會送你回來?”玉子祁和連樞之間的關系,應該沒有好到這個地步吧!
“他被我算計擋了刺客?!边B樞也沒有隱瞞。
“有人刺殺你?”容晞眉頭一皺。
“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那些刺客,還上不了臺面!”這個世間,盯著連王府的人還真不少,想要她命的人,只多不少。
“那你知道對方的身份么?”
“回京的時候,路過錦安城,得罪了一些人?!边B樞說的漫不經心。
容晞的臉色卻是隱約黑了,嗓音沉沉,“你得罪了誰?”能從錦安城一路派遣刺客追殺,甚至在上京都敢明目張膽對連樞出手,估計也不會是一般人。
“溫弦?!边B樞回答。
容晞的臉色更黑了,沒好氣的開口,“你不過是途經錦安城就得罪了城主溫弦,若是在那里居住呢?是不是要拆了那座城池?!”
錦安城雖然是邊境小城,卻因為臨水,水路便利,河道發(fā)達,發(fā)展成了許多商貿線路的必經之地。商業(yè)繁榮,氣候適宜,單是上繳的賦稅,就占了東凌國的五分之一。
可見,錦安城的繁華富饒程度。
同時,也可以看出溫弦的能力。
他年少時便接手錦安城,上任近十年,錦安城在他的手中愈發(fā)繁盛,百姓安樂,若是能力平庸之人,絕對做不到如此。
連樞不過是路過錦安城,竟然就招惹上了溫弦!
“拆城池倒不至于,不過溫弦要少活幾年就是了?!毖鹊纳ひ舯粔旱土藥追?,有些微冷。
“你和溫弦之間到底有什么過節(jié)?”容晞替自己沏了一杯茶,輕啜了一口,望著連樞。
看了一眼遠處的天水一線,漫不經心地回答,“睡了他的心上人。”
聞言,容晞如竹節(jié)修長的手頓了一下,上好的青花茶杯差點一個不穩(wěn)掉落在地,就連看著連樞的目光,都在瞬間古怪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