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南歌城(再遇墨洛凡)
莫筱嵐總覺得面前這人有些眼熟,綠衣折扇,杏眼桃花,總覺得在哪見過,又感覺不是很熟悉。
見明瑤不說話,男子偏頭與莫筱嵐對話道:“在下青靖,不知姑娘如何稱呼?!?p> “幽篁。”
等等,青靖?
莫筱嵐一臉迷惑,終于知道這貨是誰了,這不就是那個看見她長得漂亮,就動了心思,要娶她,結(jié)果還不愿意拿真金線來做喜服,想著以次充好,來做婚服的那個大色魔青靖嗎?怎么他還沒死呢?原著里可不是這么寫的。
“你有空關(guān)心人家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不如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們的婚期吧?!泵鳜庪p手叉腰,鼓著腮幫子:“都拖了這么久了,你到底還想不想娶我?”
這信息量有些大呀!莫筱嵐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這明瑤乃是墨洛凡后宮之一,只是最后未入后宮,獨守鬼界,但在墨洛凡心中依舊為她留有一席之地。
而這青靖又是怎么一回事?聽著兩人的口氣,好像他們之間的事情天下皆知,那不就等于公然給男主戴綠帽子嗎?依照墨洛凡那腹黑變態(tài)恐怖的占有欲,這青靖居然還能活生生的在他面前蹦跶。難不成是準(zhǔn)備婚期將至?xí)r,直接來個血洗婚禮,成個喜喪不成?
“這……”一談到婚禮,青靖便有些害怕,眉目間皆在發(fā)抖,只是一味的拖延著:“等等,再等等吧,就附近也沒有什么良日,況且我們的東西都還沒有備好,怎可馬虎成婚?!?p> “你一而在再而三的拖,是不是不想娶我?”明瑤有些生氣,每到談及婚嫁的時候,他便都是這副德性,從去年拖到今年,口口聲聲說要娶她,但是一點作為都沒有。
“要娶自然是要娶的,只是時辰未到。”
“那何時才叫時辰到?”
“天時地利人和才是良時?!?p> “你們兩人公然在玲瓏閣外面談婚論嫁,不怕尊上出來反手兩條命嗎?”從那殿中走出一位紫色衣服的姑娘,紫色紗衣在她的身上顯得她的身材更加的婀娜多姿,半披著的秀發(fā),倒是給她本就清秀的臉上多爭了一絲瀟灑。
莫筱嵐不僅感嘆,時隔幾十年未見,段雙影倒是出落得英姿颯爽,頗有一種女將的風(fēng)氣。
明瑤像是不怎么喜段雙影,見她出來之后,便停止了和青靖得爭吵,轉(zhuǎn)而雙手環(huán)抱在要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tài)。
青靖看似也不喜她,但是為了同僚之間的情誼,還是得笑臉相迎:“段姑娘怎么出來啦?是尊上的氣消了?”
“尊上的說,內(nèi)城里有生人進(jìn)入,特派我來看看是怎么回事?!彼哪抗庵敝笨聪?,明瑤身邊的莫筱嵐,上下仔細(xì)打量過了之后,清秀的臉上有了一絲厭煩的氣息。
明瑤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不過她倒是挺開心的,抬著高傲的下巴說道:“這是我鬼界的一位醫(yī)師,妙手回春,醫(yī)術(shù)高超,我便帶他來這世間看看,留在這里做個小醫(yī)師啥的?!?p> “再美的女子,只要不是她,都入不了尊上的眼?!倍坞p影將她的話懟了回去:“對此你應(yīng)該深有體會,畢竟你往他的身邊塞了多少美人,有哪一個能夠停留一炷香的時間,我看這個也撐不了多久?!?p> 的確,在墨洛凡君臨人間后,一直對莫筱嵐念念不忘,可明瑤卻覺得,兩個男子對一個死人如此癡情,可是人只有一個呀,總有一邊上犧牲的,他又不想讓自己的哥哥犧牲。于是便想著天下美女這么多,只要被墨洛凡看上眼了,那么這兩人之間便不會再爭什么,于是它便張羅各種每人都往墨洛凡身邊送,但結(jié)果毫無疑問,全部都被趕了出來,連帶著她一起被責(zé)罰。
兩個女子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重,青靖用扇子敲了敲明瑤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趕緊進(jìn)去吧。
明瑤對段雙影哼的一聲之后,便帶著人走進(jìn)內(nèi)殿。
此時,墨洛凡正坐在書案便,桌上的折子堆起來都有幾層高,見明瑤來,他稍稍抬起頭來看著她:“這次我的計劃失敗了,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不可否認(rèn),墨洛凡也已經(jīng)猜到了七七八八。
明瑤尷尬的笑了兩聲,摸著手上的鈴鐺說道:“我怎么知道啊。對了”她立馬轉(zhuǎn)移話題:“就是我在鬼界的一位好朋友,是一位鬼醫(yī),我想帶她出來見見世面?!?p> 墨洛凡看了一眼那白衣女子,莫筱嵐心立馬就提了起來,尤其是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砰砰的跳都快跳出來一樣。
墨洛凡只是粗略的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頭去:“即使你的朋友,你便好是安頓吧?!?p> 這是躲過一劫了?
回去的路,莫筱嵐依舊驚魂未定。
夜幕來臨,明月高高的掛在枝頭,明瑤帶著他粗略地參觀了一下整個南歌宮,在花園中又遇青靖,兩人一見面,又開始爭吵個沒完,明瑤怕說漏了什么,便拉著青靖去了遠(yuǎn)處,讓莫筱嵐在原地等著自己回來。
身邊一下子沒有了人,空氣也變得孤寂起來,莫筱嵐無聊起身,在周圍逛了逛,最后來到石桌旁坐下。抬著頭,望著天空中高管的明月,今天的月亮是殘月,只有一彎淺淺的月亮掛在漆黑的天空中,照亮的也只有周圍的一小圈。
“對月哀嘆,怎的你也在思念心上人。”一個巨大的黑影將他籠罩在其中,他抬頭一看,兩人目光相對,這一瞬間,仿佛流年飛逝,一下子將她的思緒拉回到了當(dāng)初在清源門上,師徒兩人初始相見時也是一人上一人下,只是如今倒置了而已。
莫筱嵐連忙將頭正了回來,墨洛凡也挺直了腰板,大步向前,坐在對面的石凳上,同她一起望著天上的明月:“都說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可就算月亮圓滿了,為什么人卻不能圓滿呢?”
“因為月亮是死物,人是活物呀?!蹦銔闺p手撐著頭:“潮起潮落,日復(fù)一日,月亮總會有圓滿的那一日,但人卻不同了,有許多事情是人本身就無法控制的,活人不能和死人相聚,所以說只盼死者安息,活人能夠從悲情中解放出來?!?p> “從悲情解放出來?”墨洛凡搖了搖頭:“旁觀者總是有一種客觀的態(tài)度看待的所有事情,卻忘了當(dāng)局者需要承受多么大的悲痛。”
“尊上可是在思念夫人?!蹦銔箚柕馈?p> “是,只不過她走了。獨留我一人在這人間徘徊。”他倒是不避諱,坦蕩承認(rèn)。
看著墨洛凡的這幅樣子,莫筱嵐有些心疼他,畢竟是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多多少少會有些共情的感覺,畢竟從書中那細(xì)膩的字眼中也可以看出他對箬相思有多么的喜愛,多么的不舍,現(xiàn)如今看他這幅樣子,更多的也是惋惜,就如他說的,當(dāng)局者有多痛,只有自己才知道,別人是無法體會的。
與其勸他想開點,不如讓他自己獨自暗傷,想通了便好。
“那夫人運氣真好,世間有人念著她,想著她?!蹦銔蛊鹕恚骸霸铝烈粫r半會不會落下,尊上便在這慢慢想著吧。”
說著轉(zhuǎn)身離開,一刻也不想待在這里,不知怎的,兩人之間的空氣有種壓抑感,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看著那抹離去的白色身影,墨洛凡低頭自笑了一聲。
二日清晨,莫筱嵐起身梳洗后伸了個懶腰,看著明瑤氣沖沖的往外走,便跟的上去,那小丫頭昨天可能是跟人談崩了,今天一起便是是黑著一張臉。
“今日早上魔尊急招,想來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你便趁著這個機會去找找看,看身體到底藏在哪里?!闭Z畢,明瑤急慌慌的出了門。
這南歌宮著實是大,出來沒一會兒,她便在里面迷了路,看是這些建筑都轉(zhuǎn)到一模一樣,宮墻也是這么的高,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哪個地方去了。
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之后來了一個較為空曠的地方,看著像是什么祭壇道場似的,若大的宮殿面前有一片較為空曠的地方,以下便是萬丈懸崖。
道場上朱雀,玄武,白虎,青龍四大神獸的雕像分別立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而中間有一人立跪于此,看這衣服像是清源門的弟子。
莫筱嵐以為是墨洛凡抓了清源門的弟子來泄憤,就離近了些去看看,當(dāng)她看到那人時,雙孔逐漸放大,雙腳也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跪著的人隱隱約約感覺有人來了,便抬起頭來,他早在二十歲的時候便定的容貌,如今的樣子和幾十年前倒是一模一樣。只是沒有了少年的稚嫩,有的只是滄桑的眼神。
竹汎……
莫筱嵐想喚他的名字,卻遲遲不敢開口。
竹汎看到面前的人,并非是自己所想見的人,便又低下了頭去。
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東西禁錮,而且這道場也沒有什么結(jié)界之說,更沒有守衛(wèi)監(jiān)守,若他想走走便是了,為和要跪在這?
身后淅淅傳來一些腳步聲,莫筱嵐一回頭看到的也是同樣黑著一張臉的墨洛凡。
在同一時間墨洛凡也看到了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悅:“誰的人,帶出去?!?p> 身后的明瑤悄悄探出身來,將人拉了回去。
竹汎一看到他,本來失意的眼神突然有了一絲光亮,他挺起了身板,將頭重重的磕了下去。
“你們先出去?!蹦宸驳?。
跟著他來的只有明瑤與段雙影兩人,兩人互相看了一下,對方便很自覺的走了出去,明瑤感覺到自己拉著的這個人有一絲不對勁,小聲在他耳邊說道:“放心,你徒弟不會有事的?!?p> 閑雜人等走后,竹汎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已經(jīng)不像是以前少年那般的明朗,反而有種年老滄桑的感覺:“求魔尊,讓師尊入土為安?!?p> 這幾十年來,竹汎在每月的這一天都會來到這里跪著,只求能見莫筱嵐一面,哪怕只是個尸體也好,雖說他知道墨洛凡會將其保護(hù)的很好,但那份愧疚之心依舊在心里蕩漾不去,若不是他,墨洛凡就不會中計,莫筱嵐也就不會撐著重傷去救他,為他擋下那一劍,說到底都是他的錯,是他不夠堅定,自己的內(nèi)心被仇恨蒙蔽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