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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戶人家就這樣沒有了性命。
那人緩緩轉身,眼睛中是殺戮的喜樂:“哦,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原來你藏在這里啊,莫筱嵐?!?p> 手中的兩把傘都落在了地上,墨初一腳踹開擋路的虎子爹的尸體朝她走來,此時的莫清歌全身像是灌滿了鉛一樣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惡魔朝她走來。
在墨初的手快要搭在她肩膀上時,一陣身影將她奪了過來,墨初立馬反應過來,向兩人拍了一掌,她耳邊傳來織草痛苦的叫聲。
“追!”墨初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向著血跡的方向追去。
織草拉著她跑到了山腳,面前無路可去,接著織草一手按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口念咒語,石頭立馬變成一個八卦圖,谷門大開,她連忙把人拉了進入,關上谷門。
莫清歌還未從危險感里逃出來,織草便倒在了她面前,墨初的那一掌,威力巨大,幾乎震碎了她的五臟六腑:“清歌,那個粉衣女子出現(xiàn)后,墨大哥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我救不了這么多人,是大家掩護我逃走,我……
“別說話了,我給你療傷,你會沒事的?!蹦甯璋阉г趹牙?,將自己的靈力傳送給懷中人,可是織草的傷勢太重根本無力回天。
“別浪費……靈力?!笨棽葑プ∷氖郑骸拔摇冶臼翘一ü鹊摹刈o者,怕是不行了…如今魔頭橫世…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沿著天梯向上走,便可以求見玄女,若有一日你見到她,幫我至歉,織草無能,讓桃花谷守護者絕后了……”
說完,織草閉上了雙眼,在她的懷中化成了一株小草。
——
站在小小的墳包前,莫清歌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上沾滿了雙血,慕清風的,竹靈的,織草的,各派修真弟子,桃花鎮(zhèn)的鎮(zhèn)民以及那個至純至善的墨初,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一切的兇手不是墨初而是她,莫清歌。
“哈哈,哈哈哈?!?p> 她仰頭長笑,可耳邊傳來的許多人的聲音,慕清風的指責,織草的不甘,還有許許多多人的怨恨。
“是你。”
“都是因為你。”
“為什么大家都死了,你還活著?!?p> 忽然間,前段時間和墨初一起在桃花鎮(zhèn)里的生活變得好諷刺,她仿佛看見墨初正打烊回來,笑瞇瞇的向她跑來,可是有好多好多的黑影攔住了他,黑影紛紛生出手,指著她。
“像你這樣的人憑什么能得到幸福?!?p> “不,不,不對,不是這樣的?!彼紫律?,抱住頭,捂著耳朵:“我只是,只是想救他而已,我只是…只是想救他而已?!?p> “救他?”面前傳來一陣冷嘲,熟悉的聲音和身影在她面前出現(xiàn):“你不僅沒有能救他,還搭上了整個人間,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受盡屈辱,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去死?!?p> 那個冷嘲自己的自己掐住了她的喉嚨,窒息的感覺襲來,莫清歌閉上了雙眼。
“娘親,娘親?!?p> 一望無際的黑暗中,莫清歌被這稚嫩的聲音喚醒,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哪里還有一個生命,一個純潔的生命。
“啊——”
石門外,墨初為逼她出來,將所擒弟子抓來,一個時辰殺掉一個,弟子的慘叫聲如烈鬼叫一般強行進入她的耳中。
墨初坐在抬轎上,欣賞著面前血腥的場面道:“莫峰主當真不肯救這些無辜的人?”他特地將無辜二字說得格外的重,似乎是在說這些人的死和他沒有半分關系,都是莫清歌殺的。
她將所有的靈力匯聚成一朵小花,將織草的真身放入花中,希望可以助她修煉。
而自己走出了這唯一的保護圈,石門外的弟子慘叫聲貫徹耳中,見她出來,滿臉慘白,墨初一查,她身體中的靈力竟然如此稀少,他長笑一聲,長袖一揮,把人抓了過來,軟轎的簾子立刻放了下來,擋住轎中的一切。
莫清歌本以為迎接她的會是無休止境的折磨,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可墨初抓她回來之后只是將人關在了寢殿,不允許出去也不許任何人同她說話,長長的捆仙繩,一邊掛在她的腳上,一邊捆綁在床頭,可以游覽寢殿的每一個角落但無法走出那一道門。
像這樣已過了兩日,除了撒掃宮女外幾乎見不到其他的人,飲食也是莫清歌所喜歡的清淡方面,沒有過多的葷腥。
嘎吱,門開了,進來的不是平日里的宮女,而是箬相思,箬相思手持一支紙鳶走了進來,她的臉色有胭脂的加持不至于看起來蒼白,可整個人還是病殃殃的模樣,想來是余毒未清便拖著病重的身子過來的。
“莫仙師?!斌柘嗨枷蛩卸Y。
“如今我不過是階下囚,可當不起你這句仙師?!?p> 箬相思一笑,自顧自向走來,將手中的紙鳶放在桌子處,提著木盒走過來。
莫清歌正看著書籍,愿聞到一股清香甜美的味道,抬頭一看香味正來自箬相思手中的甜梨糕。
“聽聞先師這幾天食欲不振,這甜梨清甜可口,我邊做成了這糕點,還望仙師品嘗一下。”
梨子的香甜瞬間涌入口腔,讓孕中的她好受了許多。
“這宮殿待多也是挺煩的,我?guī)砹思堷S,仙師可否陪我一游”
被關了這數(shù)日,莫清歌有些煩躁,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便答應了下來,箬相思替她解開捆仙繩,卻沒有再次綁上。
“你不怕我跑了?”
“我相信您是不會?!斌柘嗨继ь^一笑,笑容溫柔,不禁讓他想起還是歸楠時候的時光,箬相思一如既往地溫柔,對誰都抱以真心,各族上下沒有任何人不服她,賢惠,明德,這些詞用在她身上再適合不過,從小便生活在貴族圈的她,沒有看不起任何人,即便是對待容貌丑陋的歸楠也傾盡全力相待。
紙鳶飛在天上,給藍天白云添加了一抹亮色,箬相思將線遞她:“你看這紙鳶飛得多高呀,似乎在藍天白云之中也能自由的飛翔?!?p> “看似自由,但牽線于噴手中,不過就是被捆綁住的自由而已?!?p> “修仙弟子不就是捆綁你的線嗎?!?p> 莫清歌沒有絲毫的震驚,早就料到箬相思此來并不是做知己,而是說客。
箬相思繼續(xù)說道:“仙師便是這紙鳶,牽線人是尊上,您想要自由,必要斷了這牽線,可斷線并不容易,既如此何不與牽線人和平相處,針鋒相對,受苦必是您所珍愛之人啊。”
“和平共處?我與他之間真的可以和平共處嗎?”
“不試試又怎么會知道呢?”箬相思低頭在她耳邊輕語:“所有的強者都喜歡服軟的人。
其實箬相思說的也并無道理,墨初早年的經歷已經讓他可善良之心徹底的粉碎,變得如今的病態(tài)和瘋狂,莫清歌看了看天上的風箏,握緊了手中的線,若可以救人,所謂的尊嚴和傲氣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