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影沒撒謊,是真學(xué)不會。
都不說把凡鐵變成鐵精的神奇鍛法,就是那個把鐵精箔片放入夾層,然后再把鐵條揉打成劍坯的技術(shù),就夠?qū)W個幾百年了。
那才是鍛造火鱗劍的核心技術(shù)。
能在高強(qiáng)度鍛打劍坯的前提下,使劍身中比紙還薄的一張鐵箔融而不亂,上面的法陣沒有一點(diǎn)錯位和損毀,甚至能讓赤炎銅鱗在劍身中與鐵箔恰到好處的片片連接。
縱使角影是個鑄器外行也明白,這簡直就是神技。
反正人間界那些號稱是鑄師、大匠師的,甚至鑄器名家,都沒有這樣的本事,更沒有這樣的掌控力。
把云北歌鑄劍的過程向君欣幽詳細(xì)說過,使得君欣幽也不由得吃驚。
“那小雜種的鑄器天賦會這么高?
在君欣幽的記憶里,云北歌五歲的時候,云天清便神魂俱滅在積雷山中了。
也是從那時起,云北歌就一直在她身邊。
這十一年間,只有在君欣幽出山尋找文圣墓藏的時候,他才會有自己的時間,鉆研一些云天清留下的鑄器法門。
沒想到,就是這斷斷續(xù)續(xù)的學(xué)習(xí),竟也達(dá)到如此高度?
君欣幽不由感嘆:“只能說,姓云的都把鑄劍的天賦印在骨子里了!”
可是,這樣一來反倒難辦。
看上去,這件事非云北歌不可為,別人都不行。
想想就讓君欣幽恨的牙根兒直癢,居然讓仇人的孩子拿住了命脈。
強(qiáng)壓心頭怒意,連帶看角影都有幾分不順眼了。
甩下句:“那你就看著辦!總之,要想辦法讓那小雜種把這劍給我們鑄出來,且不得落入人族之手!”
“嘎???”
角影傻眼了,心說,君上啊,你還真信得著我哈?
你堂堂魔族之主,百萬族人的頂梁柱,都想不出辦法,就這么交給我了?
.....
其實(shí),不是君欣幽推卸責(zé)任,實(shí)在是,她拿云北歌就沒辦法。
云北歌被她折磨了十一年,世間最歹毒、最兇厲的手段,君欣幽都用過。
可是,哪怕是把云北歌折磨得不成人形,哪怕奄奄一息,形之將死,那個小雜種也從來沒跟她服過一次軟。
哪怕是求一句饒,都不曾有過。
兩個人就這么杠上了。
君欣幽恨云天清,萬年前的上一場仙魔之戰(zhàn),正是云天清舉金陽神劍劈出大道劍意,將六界無敵的魔君.幽,一劍劈去了天、人兩魂,直接導(dǎo)致魔族大敗,再次封印修羅界。
直到現(xiàn)在,君欣幽的天、人兩魂還未歸體。
所以,君欣幽恨云天清。
云天清死后,她又恨他的兒子。
而云北歌也把父親的死,歸結(jié)到君欣幽身上。張嘴閉嘴瘋婆子、沒人要的臭婆娘。
兩人的關(guān)系幾乎是不可調(diào)節(jié)的。
如果讓云北歌知道火鱗劍對君欣幽有用,就算打死他,也不會為她鑄劍。
甚至這貨敢把自己的兩條膀子砍下來,也不讓君欣幽如愿。
可是,話說回來,角影也沒招兒??!
那就是個愣頭青,土鱉,雜種,誰能管得了他?
這一夜,角影把頭發(fā)都拔光了,頭皮都撓掉一層,也沒想出十全十美的辦法來。
最后......
騙吧!
角影心說,幸好那小子腦子不太靈光,我特么到長寧郡里去開一間靈器坊,給他下訂單,把小雜種鑄的劍都收過來,不就得了?
反正這些年,我角影從來沒在云北歌面前露過面,他也不知道我是誰。
打定主意,說干就干。
天還沒亮,角影就把自己的身形實(shí)體化,成了一個中年大叔的模樣。
等到長寧郡城門大開,便滿城的找鋪面。
還別說,真讓他找著了。
可惜,房東一來看他要的急;二來,角影大叔長的實(shí)在有點(diǎn)憨。
于是獅子大開口,要了個天價,而且租金要十年一交。
角影沒辦法,鋪面不租不行,只能硬著頭皮交了十年租子。
頭天刨墳得來那筆橫材,一下就去了一半兒。
疼的角影心直抽抽。
“這么大一筆靈石,放在修羅界,夠培養(yǎng)一個元嬰修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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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北歌這一夜睡的香甜,早早的就醒了。
睜開眼就見火鱗劍在身旁放著,不由微微一笑,起身下了木屋。
之后,隨意吃了點(diǎn)東西,便像昨天黃昏時那般,起爐,以精血在雙臂刻畫龍丹聚靈陣法,等著朝陽初升。
云北歌沒有刻意縮小聚靈陣。因為他發(fā)現(xiàn),昨晚吸收的元陽之力雖然有些過量,可是身體還是勉強(qiáng)能夠承受得住的。
而且,一通鍛打融合之后,效果也是顯而易見,不知道比后世吸收一次要強(qiáng)上多少。
照這個速度下去,云北歌估計不出十天,他就可以達(dá)到金身一重的肉身境界,正式跨過以力入道的門坎。
到時,就算云北歌不能運(yùn)用靈氣,可單憑肉身的強(qiáng)悍,也足以硬抗煉氣五層以下修士的靈法攻擊。
依舊是吸收朝霞元陽至全身通紅,依舊用鍛造鐵精來宣泄體內(nèi)的元陽之力,依舊有條不紊的鑄造火鱗劍。
而且今天,云北歌一連打了四把火鱗劍,加上昨天那把,一共五把。
眼見已經(jīng)是下午了,云北歌便把五把火鱗劍一并拿上,用扯屁股簾兒剩下的黑袍隨便一裹,便向城中而去。
結(jié)果,剛走到城門口,就被一個滿頭大汗的“大叔”給攔下來了。
好吧,為什么是滿頭大汗呢?
因為曬的。
時值盛夏,這天可一點(diǎn)都不涼快,也不知道這大叔在這兒站了多久了。
“小兄弟,是不是賣靈器?”
云北歌挑眉瞥了大叔一眼,心道:大哥,你能再拙劣一點(diǎn)嗎?特么裹這么嚴(yán)實(shí),你都看出來了?換了別人早跑了!
可是,表面上卻是另一番做派。
作出驚慌狀,“你......你怎么知道的?你......你要打劫???”
“呃!”
這回輪到‘大叔’驚慌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一時僵在那里,卻是不知道怎么答了。
正當(dāng)急得大叔汗珠子直冒,偶遇不下去的時候,云北歌來了一句,救了大叔。
“哦~?。。 ?p> 云北歌作出恍然大悟,自作聰明的模樣,“你是修士吧?我聽說修士都是開了天眼的呢!”
“對對對對對?。。 贝笫迕?,“小兄弟不但心思縝密,還很聰明嘛!”
“怎么樣?是進(jìn)城賣靈器嗎?”
云北歌一翻白眼,心說,教不會了,簡直就是榆木疙瘩!
“是!”
干脆也直來直去算了。
“太好了!”大叔一臉喜色,“我都要了!開個價吧!”
“開......”云北歌徹底無語,“大叔,你確定不看看貨再談價?”
特么看都沒看,就跳到談價這一步了嗎?
“哦,對對對??!”
大叔又擦了把冷汗,從云北歌手里接過黑布包。
定睛一看,登時尷尬笑了,“呵,包裹......挺別致啊!”
“還行!”云北歌接話,“不知道哪個敗家玩意隨手扔的?!?p> “咳......咳!!”
“大叔你沒事兒吧?”
“沒事!”
胡亂打開包袱看了一眼,大叔便把包袱合上。
“開價吧!”
“五百下品。”云北歌也不客氣,直接伸出一個巴掌。
大叔愣了,看了看包袱,看了看云北歌。
“全部五把......500下品?”
云北歌登時看傻子一樣看著大叔,“想什么美事兒呢?一把500!”
“嘎!?”大叔火氣騰就躥上來了,“小雜種!怎么不去搶???”
凡階下品,市面上的價格也就200左右,這貨敢張嘴要500?
再說了,大叔比誰都知道,這貨是一塊錢五把,白來的一樣,好嗎?
大叔沒好氣地瞪著云北歌:“十塊下品!”
云北歌:“不賣!”
說著話,把包袱搶回來,就要走。
“等等!”大叔拉住他,“二十!”
云北歌瞪眼,“就五百!少一個大仔都不賣。”
大叔無語,都快哭了。
“小兄弟,差不多得了。市面上,凡階下品也就200,你怎么敢賣500?”
云北歌一聽,理直氣壯道:“和市面上的能一樣嗎???那是給修士用的,我這凡人也能......”
話還沒說完,大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個劍步?jīng)_上來,就捂住了云北歌的嘴,“祖宗!你小點(diǎn)聲?。 ?p> 云北歌心中冷笑,小樣兒的,還治不了你了?
嘴上硬氣道:“你到底要不要?”
“成交......”
角影快哭了,黑啊,真特么黑??!
五百靈石一件凡階下品的靈劍,君上知道還不扒了他的皮?
但是沒辦法,得先穩(wěn)住這個小雜種,還不能讓人族知道他能造這種大殺器,只得認(rèn)栽。
“以后這種靈劍我全要了,送到城西的影子靈器坊去?!?p> “行!”云北歌滿口應(yīng)下。
心說,角影大哥??!坑你怎么就那么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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