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的海選隨著日頭高升,已然開始。
中央擂臺之上,雖說十座鑄爐頗為顯眼,但輪到鑄師登臺鑄器,卻是要等到下午去了。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中央擂臺周圍應該沒什么人才對。
可是誰能想到,即使這般,此處依舊是修士們觀禮的焦點所在。
幸虧云北歌他們來的早,占了位置,若晚到一會兒,可能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只能說,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鑄器這門技藝都是無方仙域最炙手可熱的存在。誰讓真神偏在大道法則之中留了一道劍意呢?
“嘖嘖。”云北歌砸吧著嘴。
后世鑄師雖說也搶手,但六界崩壞,不復當年之盛,就算想舉辦這樣的鑄師盛會,卻是也沒有那個條件。
而像鑄神盛會這樣千爐齊開,萬人矚目的情形,當真是看一場少一聲嘍!
正神游天外著,外場向中央擂臺涌來的人潮卻是越來越多。多到云北歌這些早來的,不得不被擠得向前涌去。
而被人潮擁擠的可不止云北歌他們,比如云北歌身邊這位......不知道哪家大人被擠的啊,孩子都擠丟了。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云北歌就發(fā)現身邊多了個十來歲的小丫頭。
沒錯,瘦瘦小小,頂多十來歲。一臉無辜的被人群驅使,不自覺地就靠到了云北歌他們這群人當中。
云北歌、弘財,還有角影,本能地把小丫頭護在了中間。
云北歌還不忘扯開嗓門兒,“哪個愣貨?!特么孩子都能丟?”
說完,不忘安慰小丫頭,“孩子別怕!你家里人叫什么?我?guī)湍阏?。?p> 小丫頭:“......”
小丫頭本來還挺感激云北歌他們.,畢竟被幾個壯漢護在中間,總比擠在人堆里要強上不少。
可是,云北歌一句話,弄得小丫頭一陣抓狂。
人家十三了好不好?看樣子,你也沒比我大多少,好不好?
惡狠狠地瞪了云北歌一眼,“起開,讓我出去!”
小丫頭上來了脾氣,還不用云北歌他們了呢!
可惜,她完全低估了云北歌的木訥程度。
一聽小丫頭要走,云北歌哪里肯放?大嘴一撇,“走什么???沒見這都擠成罐頭了嗎?再把你踩底下,命就沒了!”
小丫頭:“......”
心說,罐頭為何物?
而云北歌那邊顯然不知道已經被人嫌棄了,正揶揄角影,“想特么什么呢?幫著喊喊??!”
“哦。”
角影一腦門子黑線,老子確實很擅長找人,但老子真沒在這么多人的地方找過人??!
老老實實地清了清嗓子。
“誰丟孩子了!?”
“誰特么丟孩子啦?。俊?p> “這撿個孩子了?。。 ?p> “......”小丫頭。
小丫頭想死。
而就在角影大叔扯開脖子狂吼的時候,只覺人群一松,晃得角影一個趔趄,茫然看向四周。
云北歌和弘財也感覺到了。
而且,不但不擠了,面前的人群甚至自動向兩邊分開,露出一條寬敞通道。
云北歌望去,只見十多個青年人正由通道而來,神情倨傲,目中無人。
云北歌皺眉,因為他在那群正過來的人中,看見了公子誠和魏無忌他們,甚至青木紫英兄妹也在其中。
“公子誠不是和魏無忌他們鬧翻了嗎?怎么又湊到一塊兒去了?”
角影愣神,猛然一晃,“難道是沖著你來的!?”
云北歌白了他一眼,這不廢話嗎?
挺直腰板兒,神情肅穆,甚至有些嚴陣以待的架勢。
等一群人走到近前,公子誠、魏無忌沒開口,卻是打頭的另一個生面孔冷然抱拳。
“在下,司馬常風!”
云北歌胡亂回禮。
司馬常風?怎么和腦袋上天的那個司馬常德名字這么像?
只聞司馬常風繼續(xù)道:“聽說你也要參加大比?”
云北歌一怔,什么意思?他確實報名了呀?那司馬常風干什么?來下戰(zhàn)書的?
果然。
“久聞閣下家學深厚,鑄器之道頗有心得,常風不才,愿與閣下同臺競技!”
云北歌:“......”
哦!??!擦??!他是怎么知道的?
剛要說話,卻聞司馬常風又搶答了,話鋒一轉,“不過,你贏不了!”
云北歌張了張嘴,幾個意思?
司馬常風淡然一笑,“讓我來猜猜?這海選第一場,閣下想必是想用嵌靈鍛造法取勝吧?”
云北歌:“......”
“閣下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嵌靈之法,常風苦研數年,自問這天下間不會有人比常風更懂。”
“所以,閣下若想拔得頭籌,還是另謀它路的好?!?p> “不怕閣下知道。”司馬常風那張嘴就特么停不下來了。
“我!”一指身后,“人皇殿韓起、匠心閣董鐵心、鐵劍門修無涯,還有各宗門的同道們,本不應參加這場幼稚之比,但今日來此......”
一指云北歌,“為的就是,打敗你!”
“......”
云北歌瘋了,“什么特么情況?。俊逼^看向角影,“我有那么招人恨嗎?”
角影也是懵的,茫然點頭,“有!”
擦??!
云北歌暗罵一聲,轉頭看著那個什么司馬常風,指著自己的鼻子,“打敗我??你也配?。坷献予T器的時候,你還......”
話都沒說完,裝十三都不夠全套,站在后面的魏無忌一個健步就躥了上來,手掌一個勁兒的往邊兒上劃拉。
“你個土鱉,能不能靠邊兒站?擋著我們說話了?!?p> “擋......”云北歌這才發(fā)現,好像哪里不對呢?
而正在這時,身后同樣出現一個身影,同樣用魏無忌的方式驅趕著云北歌。
“大叔,麻煩你不要擋著我好嗎?”
“我......”云北歌臉色一黑,“你......”
指了指司馬常風,又指了指身后的小丫頭,“他......他在向你宣戰(zhàn)?”
小丫頭甜甜一笑,心里別提多痛快。
讓你叫我小丫頭,叫你把我當孩子,“那.不然呢?難道還是你嗎?”
魏無忌也是一臉嫌棄,他就不明白了,怎么到哪兒都有這個土鱉?
而且,他是怎么想的?司馬常風這樣的頂級鑄師會跑來挑釁你?
“讓讓!讓讓!”
魏無忌可算看云北歌一回笑話,也是通透的不行。
擋在云北歌身前,面向小丫頭,“四小姐,久仰大名啊!”但是,跑到選徒大比來炫耀你們家的鑄器技藝,卻是太沒把天下修士當回事兒了吧?”
其實啊.,今天就跟云北歌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們就是來挑釁四小姐的。要當著所有觀禮修士的面兒,給那一族下戰(zhàn)書。
只要待會兒在臺上贏了這小丫頭,那一族在仙域的名望必然受損。
“怎么樣?四小姐敢接嗎?”
“呵呵?!敝宦勊男〗愀尚σ宦暎昂醚?,那咱們擂臺上見吧!”
“好!”司馬常風等人高喝應下,與四小姐抱拳一禮,轉身退走。
而四小姐也沒了留在這里的理由,趁著人群還有空隙,回頭跟云北歌做了個鬼臉,“瞎子!”
完事,蹦蹦跳跳的也走了。
云北歌愣在那兒,看著轉眼就都沒影的眾人,“我......我也是冠軍的有力爭奪者好不啦?你們倒是特么的看我一眼?。俊?p> 云北歌華麗麗的就這么被無視了。
看向角影和秦妃。
按說,云北歌剛剛經歷了一場人性的摧殘,幼小的心靈受到一萬點暴擊傷害,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
期盼的小眼神瞄著角影大叔......
只見角影果然開口,卻不是安慰。
“完了......”
角影面如死灰,“他們都會嵌靈鍛造法,那特么土鱉還怎么贏?”
對著弘財問了一句,“寶林閣的盤口能退嗎?”
弘財無語搖頭,“不能?!?p> 角影如喪考妣,“那可是我最后的兩塊中品了啊!”
云北歌:“......”
云北歌生無可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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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選上臺十人,其實非常簡單,就是由寶林閣和各家鑄器仙門共同推舉十位最有潛質的年輕鑄師。
這其中有誰,自然是寶林閣和各家仙門說了算。
神匠宗臨時決定參比的司馬常風。
代表人皇殿的韓起。
代表匠心閣的董鐵心。
代表鐵劍門的修無涯。
還有大魏國鑄師張宏。
代表寶林閣的四小姐。
等等,都是本屆大比的熱門人物。
該選誰,不該選誰,基本也已經沒有懸念。
至于隱藏高手土鱉云北歌,呵呵,把海選鑄師輪個遍兒,也輪不到他上臺?。?p> 也難怪被無視,你特么一個真陽獨脈、凡人之軀跑來湊什么熱鬧?
但是......
“我要上擂臺?。 痹票备柽€偏要上去試巴試巴。
角影無語,“你上去干什么去?奪冠無望,還不夠丟人的呢!”
好吧,魔族什么的,最討厭,都特么是勢利眼,云北歌這邊剛萎下來,立馬就換了個臉色。
“不行?。 痹票备杈髣派蟻砹?,非上去不可,弘財在一旁好言相勸都是不行。
秦妃見了,“你真要上去?”
“對??!”云北歌瞪著眼。
他媽了個巴子,老子活的怎么還不如上輩子?
上輩子除了瘋婆子和秦妃,誰敢無視他?怎么重活一回,是個人都不拿正眼瞧人呢?
“好吧!”秦妃點了點頭,“我去想辦法?!?p> 說著話,朝寶林閣大執(zhí)事,還有神匠宗、匠心閣等長老聚集之處,緩步而去。
弘財、角影無不愣神,看著云北歌道:“她怎么就那么慣著你呢?”
云北歌也納悶兒,是什么原因讓她變的這么賢惠呢?
弘財道:“仙子能有什么辦法?那些鑄器仙門加上寶林閣,可都是鼻孔朝天的存在,仙子恐怕沒那么大的面子?!?p> 角影也好奇,“仙子也沒錢了吧?怕是賄賂都賄賂不了?!?p> 云北歌,“不知道,反正出賣色相是絕對不行的!”
二人還了他個白眼球兒,什么東西呢!自己嘴上說不要,還不許別人要了?
不過,說歸說,鬧歸鬧,大伙都好奇秦妃到底怎么想辦法。不由得也向那邊靠了靠,豎起耳朵細聽,看看能不能聽到點什么。
還別說,真聽見了。
只聞:
秦妃:“一卷地階功法,幫我單排一個人上擂臺?!?p> 眾長老執(zhí)事:“......”
“地階?仙子沒弄錯???”
秦妃:“一句話,要?還是不要?”
眾長老:“當然要!不過,你要先說說,是什么地階功法?”
秦妃:“壓縮靈力,洗練經脈靈根的無上功法,名為......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
“不信的話,可先教你們第一層,一天便可知真假?!?p> ......
。
9點才到家,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