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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偏執(zhí)狠厲城府深

第三十四章 宋朝辭番外

  宋朝辭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

  翻倒的輪椅,丟棄的拐杖。

  自靜靜躺在地面的女孩身下,暈出一大朵一大朵殷//紅欲滴的鮮花。

  轟鳴的面包車駛過,留下一串串血轍。

  那是一個無比混亂的下午。

  他渾渾噩噩地撲過去抱著她,身體如被瑟瑟秋風(fēng)吹落的枯葉般抖得厲害。

  肇事司機被警方帶走時,不停地申辯。

  “不是,我沒有,不是我,是她自己要我開車撞她的!真的,行車記錄儀上有視頻,是她自己說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不受控制了……我原本沒想弄死她,只想嚇唬嚇唬她,把人綁走玩一玩的……”

  沒有人聽這些狡辯。

  警戒線外,人們指著案發(fā)現(xiàn)場竊竊私語。

  “真可憐啊……”

  “聽說是為了救她未婚夫,才被車子撞死的?!?p>  “一個死一個殘,這一對也太慘了?!?p>  當有人企圖拉開宋朝辭時,他睜著通紅的雙眼,語不成調(diào),“她在顫抖,她還活著,她說她很疼,快,快來救救她!你們快救救她!”

  人們憐憫地看著他。

  他似乎不知道,不是女孩在顫抖,而是他自己在顫抖。

  “你先放開她,讓我看看情況?!贬t(yī)護人員小心地掰著宋朝辭的手指。

  他抱得太用力,醫(yī)生稍稍一動,他就像一個被搶走了心愛糖果的小孩子,將懷里的人護得更緊,用充滿憤怒的眼神回敬過去。

  “先放開她好不好?你抱著她,我不好檢查她的傷情,也沒辦法給她治療啊?!贬t(yī)生耐心地哄著。

  “對、對對!”

  宋朝辭如夢初醒,趕緊松開言蘿,小心翼翼地將人遞過去。

  “醫(yī)生,麻煩你好好看看,她流了很多血,是不是需要輸血?她的血型是……是什么?我想想,她好像說過,我想一想……”

  醫(yī)生將臉貼在言蘿胸口聽了聽,手指探到她鼻子底下,又撐開她的眼皮觀察了下瞳孔,對著身邊的護士搖了搖頭。

  “記錄一下,17點28分,現(xiàn)場確認死亡?!?p>  宋朝辭忽然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喃喃道:“她明明說過的,我為什么就沒記住呢?”

  醫(yī)護人員齊齊望向他。

  他忽然挽起襯衣袖子,把胳膊伸到醫(yī)生眼皮子底下,說道:“抽我的,我是O型血,萬能供血血型,應(yīng)該可以用,醫(yī)生你試試,你快試一試!”

  沒有人說話。

  他抬起頭,看到救護車旁邊站著的護士手里端著一副托盤,托盤里擺了許多急救器械,想起身把東西搶過來。

  “為什么不幫她輸血?好,好,我來,我自己輸?!?p>  他忘了自己雙//腿殘疾,這一撲,撲得他狠狠摔了個狗啃泥。

  宋朝辭趴在那兒,像是摔清醒了,好半天沒有動。

  “送法醫(yī)尸檢?!贬t(yī)生回頭沖護士吩咐了一聲。

  護士們點點頭,拿著擔(dān)架跟白布就想把尸體抬走,趴著的宋朝辭突然撲過來護在言蘿身上。

  “為什么要做尸檢?她明明還有心跳,她在發(fā)抖,她說她很疼,你們?nèi)悸牪灰妴??為什么給她做尸檢!”

  宋朝辭拿袖子擦掉她臉上的血漬,親昵地用唇//瓣蹭了蹭她的臉頰,哆哆嗦嗦地放柔了嗓音。

  “閻羅王,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你的。”

  他拿出手機,囑咐生活助理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國際知名醫(yī)學(xué)專家趕過來。

  “張醫(yī)生,怎么辦?”護士為難地看向醫(yī)生。

  醫(yī)生見多了生離死別,淡定地擺擺手,“不急,給他留一點時間吧?!?p>  人不可能一直活在幻想之中。

  到最后,總要接受現(xiàn)實的。

  多少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所有人都說,言蘿已經(jīng)死了。

  宋朝辭還是不愿意相信。

  他明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體溫,他還能聽見她的聲音。

  她說她好疼。

  她說,輪椅上那個人,他是我的寶貝,誰都不能動。

  她笑話他哭起來真丑。

  他胡亂地拿袖子擦了一下眼睛,氣呼呼地道:“我沒有哭。”

  他只是……眼睛太熱,出汗了而已。

  很快,趙父趙母趙香附一家三口趕過來領(lǐng)尸體,宋朝辭依然不肯放人。

  這事甚至驚動了嗜牌如命的宋母,宋母難得發(fā)揚一下母愛露了面,拍拍宋朝辭的肩膀,“朝辭,你就把尸體還給她家人吧。死了這么久,一股子臭味,也不知道有多少細菌?!?p>  宋朝辭倏地瞪過去,目光陰鷙可怕,就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

  他從來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

  在眾人心中,宋朝辭始終是優(yōu)雅而高傲的。

  家庭不睦,父母不和,甚至車禍癱瘓,他都很平靜地接受了。

  宋母被看得一慌,后退了幾步,拿手帕掩著鼻子,蹙著柳葉眉,用好聽的聲音小聲嘀咕道:“那么多尸斑,都快生蛆了吧。”

  宋朝辭緩緩收回了冰冷的視線,轉(zhuǎn)而望向趙香附。

  趙香附哭得很慘,口中一直“表妹表妹”喊個不停,誰也不知道里邊究竟有沒有存著些許愧疚。

  宋朝辭忽然就笑了。

  “十個月前,開車撞傷我,造成我半癱瘓的人,就是你吧?”

  趙香附哭聲驟停。

  她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望著宋朝辭,卻怎么也無法將這個人跟她肇事時見到的后腦勺聯(lián)系起來。

  “為了保護你,她替你頂了罪,千方百計求我不追究責(zé)任,而你呢?你替她做過什么?”

  宋朝辭很早以前就知道這件事了。

  當他翻到自己車上的行車記錄儀,卻發(fā)現(xiàn)錄像全部被格式化后,就意識到了其中可能存在問題。

  如果肇事司機真是言蘿,既然沒有逃逸行為,送他去醫(yī)院,又愿意賠錢,那么,她為什么多此一舉刪掉行車記錄?她想掩飾什么?

  除非,言蘿不是真正的肇事司機。

  她想保護某一個人,主動做了替罪羔羊。

  在調(diào)查中,宋朝辭發(fā)現(xiàn)了兩個疑點。

  第一,言蘿不會開車。

  第二,他找到了當時開大燈閃到趙家姐妹眼睛從而釀成車禍的那輛大貨車,通過行車記錄儀的記錄,他清楚地看到言蘿就坐在副駕駛座上。

  而駕駛座上的,正是趙香附。

  真相,一目了然。

  “朝辭,你在說什么?”宋母聽著覺得不太對勁,“你不是說,你的腿是自己不小心撞到欄桿才受傷的嗎?”

  宋母在宋朝辭出院那天,曾問過他怎么受傷的。

  明明知道通過父母的關(guān)系可以查到言蘿的真實身份并報警處理,但宋朝辭卻不知為何,選擇了閉口不言。

  直到現(xiàn)在,他才想明白原因。

  其實,他那時候就存了想保護言蘿的心思。

  正如老師所說的,“有的東西啊,早就已經(jīng)悄悄萌生了,它就偷偷藏在你心里,等著你慢慢去挖掘?!?p>  現(xiàn)在,他終于將那些東西挖掘出來。

  然而,實在太晚、太晚了。

  宋朝辭最終還是執(zhí)意將言蘿的尸體帶回了家。

  他上哪都喜歡帶著她。

  后來,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委婉地跟他說,老師同學(xué)都很怕言蘿,他索性不再去學(xué)校,把畢業(yè)論文一交,專心在家里陪著言蘿。

  他炒股的時候,她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他。

  她睡覺的時候,他輕輕吻著她的面頰。

  他還請人打造了一輛雙人座的輪椅,天氣好的時候,會帶著她一起在花園里曬曬太陽。

  宋朝辭每天都給言蘿洗澡,每次一洗完,她就有大把大把的頭發(fā)漂在浴//缸里。他細心地撩起來,剪了一段自己的頭發(fā),將兩段頭發(fā)纏成結(jié)。

  結(jié)發(fā)成夫妻,恩愛兩不離。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這首膾炙人口的詩,想著想著,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讓你每天早點睡,你非要鬧那么晚,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吧?頭發(fā)掉得這么快,當心年紀輕輕就成禿頭老太太?!?p>  宋母經(jīng)過浴//室門口,聽到里頭傳來說話聲,探頭一看,只見兒子對著一口蓄滿水的浴缸說話,脊梁骨竄上了一股涼意。

  “朝辭,你在跟誰說話?”

  宋朝辭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宋母提聲又問:“你在跟誰說話呢????”

  宋朝辭終于舍得分分神,淡淡瞥了她一眼,答:“您兒媳婦,言蘿?!?p>  宋母看著空蕩蕩的浴//室,驚叫著跑了出去。

  “見鬼了!孩子他爸,你快過來,朝辭發(fā)神經(jīng)了!”

  宋朝辭被拉去醫(yī)院,做各式各樣的檢查。

  他們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一個叫做趙言蘿的人。

  在貨車的行車記錄上可以看到,趙香附駕駛車輛的副駕駛座上,是空的。

  警方說,王哥想撞死的人是宋朝辭,只不過宋朝辭命大,被趕過來的生活助理救下了。

  戀愛必修課的考核老師說,他研究生畢業(yè)是破格畢業(yè)的,沒有參加戀愛必修課的考核,更沒有一個叫做趙言蘿的輔助者。

  趙香附一家人也說,他們的確有個侄女兒/表妹,不過不叫言蘿,長得也跟言蘿完全兩個模樣,好多年前就出車禍死掉了。

  這個世界,已經(jīng)將她徹底遺忘。

  宋朝辭恍恍惚惚地,望了一眼趴在病床旁邊的言蘿。

  她抬起清麗的小//臉,狡黠地沖他眨了眨眼,繼而咧嘴一笑。

  宋朝辭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有什么關(guān)系?

  她在陪著他,他還記得她,今生今世,已然足夠。

芒果梅子醬

提示:番外里埋了一個很重要的伏筆。熟悉作者君寫法的小寶貝應(yīng)該已經(jīng)看出來啦嘿嘿~   下個位面:狼人殺,恐怖推理,暗黑報社篇,黑情侶屠城之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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