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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鷹犬

第八章,叛軍的怒焰(四)

帝國的鷹犬 黑貓不是好貓 2863 2019-04-26 10:29:44

  第八章,叛軍的怒焰(四)

  “……”難道只是我的錯覺嗎?

  塞勒斯如是想到。

  但雖是這般想,但卻依舊不時望向那位向著禮堂快步而行的陌生男人。不知為何,塞勒斯只要望向這個男人,便莫名的感到不安。

  說不清,道不明。

  但拉著他前行的達芙妮,此刻滿腦子又只剩下了鷹眼少年,塞勒斯只能無奈跟隨。于是乎,轉(zhuǎn)頭便將這個怪異陌生人的事兒拋諸腦后。

  一路穿過廚房,在慈祥的老修女薩納手中接過盛著一些餅干的盤子,隨后又向著后院行去。待得踏入其中,一抬眼便能看到不遠處正盤坐在水池邊的少年人。

  是了,牙·克羅索斯。

  鷹眼少年默然無聲的用池水,擦拭著一柄滿身缺口的長劍。擦拭的動作十分的細心,塞勒斯從沒見過鷹眼少年對打架之外的事情如此的專注。

  縱然,這只是一柄鋒芒盡挫的殘劍。

  “……”男孩正想要呼喚這位少年,卻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身邊達芙妮眼眸中閃過的異樣眼神。

  這是一個很復(fù)雜的眼神,包含了許多情感,擔(dān)憂、失落,乃至是不自信。

  這并非什么寶劍,只不過是一柄在軍隊中隨處可見的尋常武器,如果拿到許可,像這樣的兵器,街邊找一家鐵匠鋪當(dāng)天就可以開始生產(chǎn)。

  可是,這柄劍對于牙而言卻有其他意義——這病滿身缺口的殘劍,是他父親的佩劍,由他的戰(zhàn)友從前線作為遺物帶回了帝都,最終交付到牙的手中。

  這或許就是牙從軍執(zhí)念的象征。所以,當(dāng)達芙妮看到這柄劍時,便神色黯然。

  同樣作為戰(zhàn)爭孤兒的她,并不希望鷹眼少年最終也要踏上戰(zhàn)場。所以,她始終不能理解牙的執(zhí)念。

  “…是你們?”似乎是覺察到了他人的視線,鷹眼少年轉(zhuǎn)首望來,“那些貴族走了嗎?”

  說的是亞修和他的兄長一行人。

  “是啊,他們都走了。”達芙妮拉著塞勒斯走到池邊,將手中乘著餅干的木盤遞向鷹眼少年?!把溃覀儙硪恍╋灨?。”

  然而對方卻興趣不大:“你們吃吧。”說罷,繼續(xù)擦拭著那炳殘劍,似乎絕不容忍劍身上,哪怕有一絲污垢、鐵銹。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毫無疑問,牙是一個早慧的少年,但在某些方面,似乎比塞勒斯還要遲鈍。

  不過,塞勒斯也并沒有打算點破,這個年紀(jì)的少年少女,也沒幾個像達芙妮這般多愁善感。

  相比之下,此刻的尷尬的氣氛倒是更加教人難受。片刻之后,塞勒斯捏了一塊餅干,蹲下身子,一般傻乎乎的啃著餅干,一邊又盯著那炳滿身缺口的殘劍,嘗試著打破尷尬:“牙哥哥…劍…叫什么…”

  可話剛脫口而出,塞勒斯又覺得自己果然蠢笨的不行,這種尋常武器,誰會中二的去起個名字。

  “廢鐵……”

  果不其然,雖然是父親的遺物,但畢竟只是普通的武器。

  “它的名字叫做‘廢鐵’。”鷹眼少年很淡漠的解釋道,“父親說,正因為是廢鐵,所以斷了也不會難過,即便重鑄也不會留戀。相反,一次次重新錘煉,會讓‘廢鐵’比之前更強——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重鑄過四次了,在我從軍前,也會重鑄一次?!?p>  當(dāng)那一次重鑄到來時,將代表牙長大成人,獨當(dāng)一面。并且,不再需要父親的保護。

  聽著莫名有幾分哲理。看來牙的父親,也非等閑武夫。

  “……為什么不換一把新劍?”說話的,是達芙妮。她略帶憂郁的看著這柄殘破的長劍,劍身滿布缺口與劃痕,乍看之下根本無法讓人對它能產(chǎn)生信任。

  “這是父親的劍,也是我的劍……”言下之意,這把劍并不會是悼念用的遺物,而是將伴隨牙那夢想中的軍旅生涯的兵器。

  塞勒斯吃完了一塊餅干,只覺得那位薩納老修女的手藝一如既往的糟,或許只有修道院里沒吃過像樣點心的孤兒們,才會覺得美味。

  雖然心中這樣吐槽,但手還是很誠實的摸向了木盤上的餅干。

  手還未觸碰到,異變陡生——

  “轟——!?。 ?p>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似撕裂空間般,令大地也為之一顫,漫天的飛沙碎屑四散飛濺伴隨著滾滾濃煙,烈焰自修道院禮堂方向開始蔓延。

  隨后,猛然同時爆發(fā)宛如震天般的狼嚎與鷹唳之聲。而隨之而來的,則是修道院,乃至四周街區(qū)居民們的驚駭呼喊。

  轟然爆炸,野獸嘶鳴,烈焰焚燒……

  只不過是在三個孩子閑談之際,這座往日里平靜和諧的修道院,便立時化作了末日般的景象。

  突然,也令人措手不及,甚至惶恐不安。

  “???!”

  爆炸產(chǎn)生的震動,與驚人的爆響,令水池旁的三個孩子皆是驚駭莫名。達芙妮甚至一時嚇得丟了手中的木盤,餅干散落在地。

  什么情況?!

  塞勒斯捂著雙耳,痛苦的半蹲在地。爆炸的聲響對于他而言,似乎太過震耳,而且絲毫沒有心理準(zhǔn)備,他的受驚程度怕是與達芙妮相差不多。

  此刻修道院內(nèi)外,皆是帶著恐懼意味的嘈雜驚呼,為這份突如其來的大爆炸,添上了更加濃厚的末日色彩。

  “怎么…?!”就算是鷹眼少年,此刻也是滿臉的驚愕。但所幸他素來冷靜,此刻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當(dāng)即對兩位同伴說道,“你們在這里別亂動!”

  修道院內(nèi),只有后院的這塊水池邊屬于較為空曠之地,也是最為安全的。

  看著正在燃燒修道院,鷹眼少年眉宇緊鎖,咬牙攢緊了握在手中的“廢鐵”。

  到底是怎么回事?!

  修道院的禮堂,為何會爆炸?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將時間回溯到不久之前……在塞勒斯愈漸那個陌生的青年男人想禮堂行去之際。

  ……………………………………………………

  男人望著遠去的兩個孩子,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一旦自己的計劃實施成功,這些修道院收養(yǎng)的孤兒,也會被牽連。

  但此刻他并無太多憐憫與動搖。

  與男人,以及他所代表的那個“共同理想“相比,區(qū)區(qū)孤兒何足掛齒?

  畢竟,起義軍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推翻帝國,創(chuàng)建全新的秩序,但這條路上的血腥同樣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一些孩子與修女的犧牲也是理所當(dāng)然。

  不,就算是犧牲更多的人,只要推翻了腐朽帝國,那就沒有錯誤。

  而現(xiàn)在,這種機會近在咫尺。

  沒有再理會那兩個孩子,男人邁動之前停下的腳步,快速向禮堂行去。

  不需多久,他便行至禮堂大門。禮堂置于整座修道院的中央,修道院的生活、歡笑、安寧,這一路來他早已明了。

  雖然早做好心理準(zhǔn)備,但此刻面對禮堂大門時,這個男人還是感到幾分緊張。

  他,終究是人類,也曾經(jīng)是被剝削的普通人。但今時今日,他卻要以“為了理想”為名,剝削其他民眾的性命。

  他原以為早已習(xí)慣這種身份、立場上的置換。但沒想到……

  ——你在猶豫?忘了共同了理想了嗎?忘了在南方戰(zhàn)死的同志了嗎?忘了這個腐朽帝國統(tǒng)治下的黎民百姓了嗎?

  那道不知是何人言語、仿佛來自靈魂的質(zhì)問,令他神色一凜:“……不,我沒有忘!”像自言自語般,又像是心理暗示,男人在門前如是低吼著。

  ——對對對~!“為了理想”~!

  門,一把推開。

  禮堂中的景象,歷史映入他的眼眸。

  目光一撇,單見一位中年修女正匍匐在禮堂中,似乎是在像神明祈禱。

  “你是…嗯?”

  中年修女稍稍側(cè)目,卻是立時皺眉。她感覺到了這個男人與普通人之間的差別,那種逼人的銳氣絕非尋常人會擁有的。

  但這不是重點,因為很多類似的人也會來到禮堂祈禱,例如退伍的軍人。但是,眼前這個男人更為古怪…

  是了,一抹淡淡的邪氣,縈繞在這個男人的身邊。

  下意識的問道:“年輕人,你為何而來?”

  “為了詢問神明一件事…”

  “所為何事?既然是希望神明指點迷津,那便說罷。”中年修女如是說道,但一雙眼眸卻微微瞇起,充滿了警惕。

  “……”男人沉默許久,顯然是注意到了修女的神情變化,卻依舊鎮(zhèn)定自若。

  隨后面帶寒意的問道:“一顆參天巨樹的種子,在污穢的淤泥中發(fā)芽,最終成長為畸形的樹木,開出腐臭的花朵,面對這樣的樹木,我作為伐木工應(yīng)該砍倒嗎?”

  言語間,雖言辭不善,寒意的深處,似乎也確實透著一抹疑惑。

黑貓不是好貓

新人寫手,今天開始要嘗試著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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