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靈和景明,水木清華。
妖應(yīng)封光深吸了口氣對殢無傷道:“儂去的所有地方都沒這里舒服?!?p> 殢無傷也覺神思清明:“你呆在這,我放心?!?p> 后面愛侶感嘆,前面走的三人神情慵懶,回了家,人都輕松多了。
南山居的院子有專人灑掃,伍文畫安排下殢無傷、妖應(yīng)封光,打算準備一些東西。
非常君終于忍不住,問伍文畫道:“義母,不通知義兄嗎?”
“當然不通知。黝兒、小萬劫,你倆要是將我回來的消息告訴咻咻,就跟著素還真去混?!?p> 伍文畫警告地瞥了非常君和收萬劫一眼。收萬劫點點頭:“如是其他人告知呢?”
非常君狠狠地瞪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好友一眼,收萬劫當沒看到,南山日子悠閑,你倆不斗下,人生哪有樂趣可言?
伍文畫展顏道:“小萬劫,不錯。嗯~我已將通道關(guān)了,許進不許出,黝兒,現(xiàn)在一只蚊子都飛不出,麥費心思?!?p> “是。”非常君無力地垂下肩,算了,義兄有什么招接著就是,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收萬劫見此心開懷,問道:“伯母,為何要用素還真一池蓮子救一命,不是便宜苦境名人了嗎?”
“于我而言,救妖應(yīng)封光是很容易的事情。但那些蓮花太令我生氣了,哼,素還真一回來,就競相開放?!蔽槲漠嬘X不承認自己養(yǎng)出來的花花草草比不上人家通靈的就羨慕了的。
非常君短短地嘆了口氣:“義母,那是人家的蓮花?!?p> “我知道。黝兒,素還真將那些蓮花養(yǎng)得這么寶貝,天天可賞碧葉翻風,觀紅英照日。從沒在琉璃仙境看過翠減紅銷、湖清月冷,幫他實現(xiàn)這樣的夢想挺好的?!蔽槲漠嬣D(zhuǎn)身向藥房走,“我去配藥了,你倆自己去玩吧?!?p> 伍文畫消失在拐角處,非常君見她背影消失才對收萬劫道:“有沒有覺得義母越來越幼稚?”
“才發(fā)現(xiàn)?”收萬劫負手看著墻邊的一枝紅梅,世上有幾人能將心至澄明如鏡,冰清似玉呢。七情六欲,生貪嗔癡,造萬般業(yè)。
非常君細嗅梅香:“義母會不會到老小孩階段了?也不像,我小時可還是比較折騰的,咳咳,那個,義兄貌似比我更折騰?!?p> 收萬劫的目光里透露著不信,記得好友言過他來南山時,疏樓龍宿已去了學海無涯。
“嘖嘖,疏樓龍宿的好義弟,吾若不及時趕來,還不知汝是如此編排汝義兄。”
清雅的儒音,華麗的身影,除了儒門龍首還有誰,非常君臉似龜裂一縫,深呼吸兩下鎮(zhèn)定道:“信韜大哥,別來無恙。義兄貴為儒門龍首肚里能撐船,吹牛閑聊語何須掛心上?!?p> 上官信韜與兩人打過招呼,樂呵一笑,隨兩兄弟斗嘴。收萬劫頷首致意,也站到了一邊。
疏樓龍宿搖著珠扇,似笑非笑:“義弟,疏樓龍宿貴為兄長,有必要好好教汝如何說話,以免在外行走沖撞量小非君子的小人。來!”
肩上大力的手按壓著動彈不得的非常君苦笑道:“義兄,不先去問安義母嘛。我還得去接習煙兒回來?!?p> 疏樓龍宿再施力一分:“不急。母親有事忙,就先不打擾。至于煙兒嘛,這不還有萬劫兄!”
被疏樓龍宿眼光一掃的收萬劫,知戲看不成了,得,去接煙兒回來也好。給了非常君一個同情的眼神,收萬劫向武君家走去。
漱玉堂,是南山一座文館。館里收的都是南山幼童、少年。掌館的正是君鳳卿。
如今的君鳳卿兒孫滿堂,自來南山,在大哥的堅持下不得不重新習武,天都庫房的天材地寶多,加上南山豐富出產(chǎn),吭哧吭哧地爬到了先天后,便疏懶下來。
平時教教書,帶帶后輩,從一個俊美無雙的年輕人終于變成了一個滿頭白發(fā)胖圓胖圓的糟老頭。伍文畫每次看到都不忍直視,總要回憶兩句故往,久而久之,君鳳卿就不愛出現(xiàn)在伍文畫面前了。
收萬劫到時,習煙兒正跟著君鳳卿學畫。大馬金刀坐一旁的武君羅喉看到他點點頭。
慕少九看了眼被涂改了一個字的宣紙,嘆了口氣,抬起頭看到收萬劫忙喊道:“煙兒,煙兒,你萬劫哥哥來啦!”
羅喉不悅道:“慕少九,專心寫你的文?!?p> 慕少九吐吐舌頭,這武君就是死板,哪像君先生這么和藹可親。
習煙兒停筆抬起頭,歡喜萬分,向君鳳卿道:“君夫子,我能回去嗎?”
“去吧,去吧。見了你義母,代我問聲好?!本P卿揮揮手,一年來,習煙兒都在面前學習,知家人回來哪還有心情學。
收萬劫將伍文畫在外買的禮物放到桌上,與君鳳卿點點頭,帶著習煙兒回了家。
慕少九心里羨慕得不行,想想自己還要學到下午申時正,就覺得時間慢。
龍信韜,你個死弟控,卑鄙無恥,收萬劫一走,就幫著義兄鎮(zhèn)壓自己。非常君滿臉灰撲撲,人世間最悲催的事是人算不如天算,想好了面對義兄的一百八十招如何破解,萬萬沒想到義兄請了龍信韜過來。
疏樓龍宿珠扇輕點非常君的臉:“義弟,這招還是跟汝學的。是否親切?麥謝吾。汝迷人身姿,吾已記載留影石,亦不知煙兒還缺什么?!?p> 非常君雙手雙腳被吊在梅花枝干上,嘴里也塞了一塊黃金帕。義兄就是嫉妒義母繡了好東西給我,可惡,疏樓龍宿,走著瞧。
上官信韜哈哈笑了兩聲就去尋伍文畫去了。疏樓龍宿再次在非常君肩上重重拍了兩下也跟著去向母親請安。
非常君低下頭。黃鳥撲閃撲閃地飛到他跟前叫道:“喲喲喲,黃人,你這副模樣,是想學本鳥飛嗎?可你沒翅膀!”
非常君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它一眼。黃鳥嚇得飛震兩下,見非常君不能動,再次上前:“本鳥第一次見活人被吊,如本鳥一般的應(yīng)該也蠻多?!?p> 說完,黃鳥倏地一聲飛走了。非常君有了不好地預感,這只死鳥是要安怎?
就在此時,群鳥從遠方遮天飛來,嘰嘰喳喳、呼朋引伴、此起彼伏,樹枝上、屋檐下、屋頂上,到處都是鳥,金雕、老鷹、朱鹮、白鶴、鴿子、山雀……知名的、不知名的,悉數(shù)到來,還有些正在趕的路上!
烏泱泱一片的黑云,自是引起南山居民的注意。習煙兒抬頭看,才發(fā)現(xiàn)飛鳥全去了家里的后院。
伍文畫早就知咻咻、信韜到了。呆在藥房,本以為兩兄弟開開玩笑就好,沒想到百鳥嘲人,怎么辦,為蝦米想笑,不行,還是呆在房里不出去了。要不黝兒的面子往哪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