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桃花郡主
第四天,那種噬骨的感覺有所減輕,比昨天要稍微舒服,運(yùn)氣調(diào)息時,而且丹田有股細(xì)小的曖流緩緩上升。
我心中竊喜,功力恢復(fù)有望。但凡習(xí)武之人都知道,內(nèi)力所在都是來自丹田之氣。我不由又多調(diào)息了一個時辰。
第五天,第六天皆是如此,丹田之氣越來越強(qiáng)。我心喜若狂,蒼天待我不薄呀!
約摸十天左右,我服用藥丸調(diào)息之后,從墻上拿起寶劍趁興練習(xí)一套以前獨創(chuàng)的流云劍法。劍走龍蛇,如行云流水,由慢變快,只見劍光不見人影。地上落葉隨著劍光飛舞旋轉(zhuǎn)。
一陣掌聲伴隨著叫好聲傳來。我收起劍勢詢聲望去,夏荷拍著手說:“高手就是不一樣,一舉一動都與眾不同?!?p> 十幾天的接觸,彼此都已經(jīng)熟悉了。
“夏荷姑娘見笑了,用不了二個月我估計就能恢復(fù)我的功力?!?p> “可惜姐姐說過,沒有火焰草最多也就只能恢復(fù)十之五六的內(nèi)力?!?p> 我聽了有點失落:“無所謂呀,恢復(fù)十之五六足以對付二三流的高手了。”
洗洗手之后,我隨夏荷走向飯廳去吃早飯。
夏荷邊盛飯邊說:“侯爺,我明天要去買米,家里的米只夠兩天的量了?!?p> “明天我和小六子去吧,我想去橘子洲郡散散心,順便看看我兒時去玩的桃花庵不知是否還是老樣子。”
夏荷偷笑:“是去看桃花嗎,難怪你上次問我那首曲子是不是桃花教我唱的?!?p> 我語塞,臉上一陣溫?zé)?,含糊其詞的胡弄過去了。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喝得酩酊大醉。我又夢見桃花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小六子策馬揚(yáng)鞭向橘子洲方向急馳而去。
“侯爺,為什么總看不見你的笑容呢?”
我還有笑容嗎?其實我的傷心難過沒有表現(xiàn)出來,這種難過我說不出,但是我能感覺到內(nèi)心的掙扎。人為什么要有記憶呢?失去記憶是最好的。
每每午夜夢回,我總是夢見帝都那場包圍中的廝殺,想起母親被砍下的頭顱,那頸上噴涌而出的鮮血,那望著我和父親哀傷留戀的眼神。
我知道,那場廝殺成了我永遠(yuǎn)無法醫(yī)治的傷。
“因為我不開心”
“候爺,你不開心大家都會難過的?!?p> “那是你們的事?!?p> 小六子察覺到我心中的不快一路無語。
小六子從小是個孤兒,因為機(jī)靈乖巧,是父親從大街上撿來和我做伴。
傍晚時分,我們抵達(dá)橘子洲郡,找了一個來往熱鬧的客棧住下。
那天晚上,我們喝了很多酒,我們都是可憐的孩子。
小六子迷迷糊糊地嘀咕“侯爺,那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為什么不開開心心的面對以后呢?我打小不知道父母在哪還不照樣過得開心。也許,永遠(yuǎn)不會知道誰是我父母,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哪兒。”
其實我們都是不開心的,我們都有那么多的事情不明白。
那天夜里我又夢見了桃花,還有母親,桃花在那說:”白衣哥,你知道嗎,我好想你,你說過會回來看我的現(xiàn)在到哪里去了呢?”
我努力的想張開嘴,可是我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醒來已是晌午時分,吃過飯我和小六子向桃花庵走去。
桃花庵,這個美麗的地方,讓我有一種久違親切感。
“白衣哥,你還會記得桃花嗎?”
“會!”
“白衣哥,你會回來看桃花嗎?”
“會!”
諾言尤在,如今卻物是人非,不知伊人何方?
可是我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桃花庵,我還是食言了,對這個小丫頭片子的食言。一切都源于那場廝殺,那場戰(zhàn)爭對于我來說是個噩夢,讓我不堪回首。
我仿佛看見紛至沓來的鐵蹄由遠(yuǎn)而近,然后看見了閃著銀光的鐵戟,銀槍,長劍……頃刻,我看見中郎將府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奔跑的人群,然后我就聽見那些撕心裂肺的哭泣,看見那些如朽木般倒下的尸體和那些噴涌的鮮血,和母親砍下的頭顱,還有那望著我和父親哀傷留戀的眼神。
從桃花庵回來,我走在街上,看著這些琳瑯滿目的商品,突然間又想起了桃花,想起了那時候我們牽著手在街上行走的場景,她總是對一些小物品充滿好奇。
那些小物品也是些平常之物,比如小泥人,比如木偶,比如用布做的精致的娃娃……只是色彩斑瀾,而她,總是特別好奇,會停下來看好一陣子,而我也會給她買一兩件這樣的小東西??匆娝男δ?,我也會無比的開心。
今天,我也不例外走進(jìn)了賣這些小東西的地方,我想在這里拾回我和桃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雖然回憶是一件心痛的事,但是又摻雜著絲絲的幸福。
所以我還是會不厭其煩的回憶,怕就怕一個人連回憶都丟失了,那樣才是最可憐的。
此時,一賣小泥人的小攤位上的一對手拉手的小泥人,吸引了我的眼球。
我走過去,用手拿那可愛的小泥人,正在這時,另一只手同時伸向了這小泥人,我們各拿著這牽手的小泥人,在這一剎那,那牽手的兩個小泥人就這樣的被我們親手的分離了開來。
“哎呀”,我們同時的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我抬起頭,就看見了那張絕美的面容。
”桃花?”我一聲驚呼。
“哐鐺”我手中的小泥人掉在了地上!我看這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她,真的好像桃花,那個小時候我們在桃花庵里玩耍的時候叫我“白衣哥”的桃花。
”剛你在叫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用一種驚奇的目光看著我。
”什么?你真的叫桃花?”
你真的是花?”
”你真的是我一直在找的那個叫我白衣哥的桃花?”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伸手拉住她的手,一句接著一句的問她。
我無比的激動也無比的焦急,變得語無倫次。拉著她的手也在不斷的發(fā)抖,此時的我,已經(jīng)無法形容內(nèi)心的激動之情。
”你……你拉著我的手做什么,我是叫桃花呀,那又怎么啦?誰是你妹妹呀?你這人說話怎么這樣怪???”她臉有些嬌羞。
”桃花,難道你真的不認(rèn)識我了?我是你的白衣哥??!”
”桃花,看,這泥人!還記得嗎?以前我們每次在街上,都會買這種小泥人給你的啊。”我俯下身,拿起地上的小泥人,在她的面前搖晃。同時,我也緊盯著她的表情。
”你這人,到底在說什么??!怎么你說的我都聽不懂?難道有一個叫桃花的女孩是你的妹妹?”
我看著他一臉茫然的表情,我無比的失落!”難道是我認(rèn)錯了?”
可是她這面容也太與桃花相似了,況且,她的名字也叫桃花,難道這世上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恩,我的妹妹也叫桃花,在一場戰(zhàn)爭中和我走失,我一直在找她。姑娘,剛在下有諸多失禮之處,還請見諒?!?p> 她淡淡一笑。說:”沒事,公子也是找人心切?!?p> 經(jīng)過這一折騰,周圍早就有一群人圍著看熱鬧。
我俯身,撿起地上的小泥人,小六子撥開圍觀的人群,拉著失魂落魄的我回到了客棧。
一路上都是吳國的人的議論聲。
“聽說桃花郡主在街上買一個小泥人的時候遇一個瘋顛的男子說是他的妹妹!真是可笑,美麗雍容華貴的桃花郡主怎么會是他的妹妹?”
”那也不盡然,聽這桃花并不是郡王和妃子的嫡親,好像是五年前郡王在打獵的時候遇見的,最后賜封為桃花郡主的!也真說不定原來她有個什么哥哥。”“哎,這可千萬不可胡亂的說,這些皇家秘事,與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無關(guān)?!?p> 我回到客棧,一直在想今天在街市中遇到的那個女子,那個叫桃花的女子。她若真如街市上的那些百姓所說,那么她極有可能是桃花,可是她怎么會不認(rèn)識我呢?怎么會對過去一點記憶也沒有?
這些奇怪的現(xiàn)象讓我更加的迷惑和不解。
我無力的躺在床上,可是腦海里全是那個在街市中所遇到的叫桃花的女子。
就在我百般無奈之時,有人敲房門,我起身,把房門打開,看見一個青衣小帽,貌似小廝男子。
”敢問這位爺可知小六子六兄在此?”
”稍候,小六子在隔壁,恕在下眼拙兄臺是……?”
小六子聞聲開門:“哪位找我呀?”
“真是六子兄弟,橘子洲郡一別,在帝都可好?”
小六子愣了愣高興地叫:“燕青兄弟,十幾年不見想死小六子我啦!”
“燕青兄,這位是我東家?!?p> 多有叨擾東家老爺,多多抱涵?!?p> 我喚店小二,送來幾碟小菜,幾壇酒。然后,我們仨相對的暢飲起來。
酒自半酣,燕青望著欲言又止。
“我東家待我如兄弟,燕青兄但說無妨。”
”唉,六子兄弟當(dāng)年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可是你今夜必須得離開吳國,我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現(xiàn)在是越國人,但是,我一直覺得你是值得性命相交的朋友?!?p> “燕青兄,你為什么要告訴我今晚要離開?”
“當(dāng)年聽聞你和無雙候投奔越國可有此事?”
“實不相瞞,確有此事。”
“還記得和你打架的潑皮陳三嗎?已經(jīng)向捕頭報告了?!?p> “我們是性命相交的明友,只能冒死相告,快走吧,不然想走都走不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起酒杯,看著他誠懇的目光,有些許的感動。來,喝酒。我用酒杯碰了碰他手中的杯子,說:”我敬你,從來沒有朋友的我,今天我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高興?!?p> “聽我的今夜出城,那兄弟告辭了。”說罷搖搖晃晃走了出去。
我看著遠(yuǎn)去的他,內(nèi)心感動不己。
原來當(dāng)你有一個真正的朋友的時候,心里是那樣的暖心,甚至?xí)釡I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