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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南唐

第十五章 燕王家也沒有余糧

重塑南唐 月下青草 2632 2018-11-03 22:10:00

  鄭憲轉頭向裴茳道:“世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魏哲魏先生,表字慶陽,魏先生乃燕王座下謀主,你可要好好請教;這位是吳中大俠,丹陽齊適高,表字培智,現(xiàn)旅居在我府內?!?p>  裴茳心生警惕,表面卻不露聲色,與陳琨等人一同向兩人行禮。

  魏哲笑道:“不曾想,制出紙牌、麻將和天青玉釀的大才,竟然如此年少,可喜可嘆。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大唐英雄輩出,后繼有人啊!”

  裴茳謙遜道:“魏先生謬贊了。不過是幾件小玩意,哪里當?shù)闷鹩⑿鄱??!?p>  魏哲搖頭道:“不然。紙牌與麻將雖說是游戲之道,然而其中機巧變化萬端,非胸中有大丘壑者不能為,尤其麻將,暗含四九大衍之數(shù),深得天理循環(huán)之道,老朽嘆服?!?p>  麻將還能這么吹?四九大衍,天理循環(huán)?我都不知道,你反而知道了?

  裴茳汗顏,卻又不能說這是我抄襲后世的,只能連連謙遜。那吳中大俠齊適高卻笑道:“紙牌、麻將倒也罷了,某家對天青玉釀卻是情有獨鐘。自從喝了這酒,以前的稠酒哪里還能入口?養(yǎng)的某家的嘴也叼了,就是貴了點,一斤要四五十文,哈哈?!?p>  鄭憲笑道:“你齊氏家財百萬,喝不起這幾十文的酒?閑話少說,且上了酒席再說,今日我們一醉方休!”

  眾人依言落座。一時間侯府侍女流水般的將酒菜端上,雖說是侯府,不外乎烹煮的各類肉食,因是冬日,也不見有什么蔬菜水果。與后世比起來,這種沒啥花色沒啥調料的酒席,實在讓人引不起多少食欲。

  說起來,裴茳最懷念后世的反而是精美的飲食。什么松鼠鱖魚啦,水煮魚片啦,麻辣小龍蝦啦,四川火鍋啦,真是想想都要流口水。

  上來的酒,自然是陳氏出品天青玉釀。如今這酒已是風行東都和金陵兩地,請客吃飯,沒有天青玉釀,就不好意思說自己請人吃飯。

  酒過三巡,鄭憲笑道:“說句實在話,這天青玉釀真真是好,一杯下去,冬日的寒氣便冰消雪融。裴世侄,別的不論,為了這酒,本侯也要敬你一杯。”

  齊適高更是大笑附和,道:“侯爺說的有理!我等武夫,自當喝最烈的酒,騎最烈的馬,方不枉來世上一遭。這杯酒,我與侯爺一同敬裴小哥?!?p>  裴茳心內一動,似有所覺,他們十之八九在打這酒的主意。卻擋不過鄭憲與齊適高的熱情,還是與他們共飲一杯。

  一時間賓主盡歡。裴茳被鄭憲齊適高二人夾攻,魏哲在一旁幫腔,即便如此,裴茳依靠后世酒桌上的各種手段,吐到手絹上、和在茶水里、手抖一抖杯碰一碰等等,看上去喝了不少,實際到肚里的,卻并不多,終究是抵擋下來。而陳氏眾少年初出茅廬,都是血氣方剛之輩,被鄭懷石這等久經(jīng)世故之人一慫恿,更是酒到杯干,豪氣干云,不多時便一個個東倒西歪耳熱目眩了。

  眼看著差不多了,鄭憲撤了酒席,看看陳氏眾少年均已喝多,不禁笑著搖搖頭,吩咐鄭懷石領他們去客房休息,卻留了裴茳去書房說話。

  到了書房,各人分賓主坐下,侍女奉上熱茶和熱毛巾。鄭憲笑道:“今日本是慶陽公尋本侯商量一事,恰好裴世侄你也在,且?guī)椭竞顓⒃攨⒃??!?p>  “可是與天青玉釀有關?”裴茳脫口道。隨即醒悟過來,究竟是喝了酒,管不住嘴,這話就不該接??峙逻@魏哲本就是候著自己上門的時候找來的,而不是鄭憲口中的“湊巧”,這世上之事,最不靠譜的就是“湊巧”了。

  魏哲和鄭憲相視一笑,魏哲咳嗽一聲道:“裴小哥有所不知,如今這天青玉釀在東都賣的極為紅火,簡直到了一酒難求的地步,如此好酒,確實當?shù)闷鹛煜碌谝唤^這幾個字。當初,天青玉釀在東都市面上一現(xiàn)身,燕王府便去摸了底,不曾想居然是陳覺陳使相、清江顧氏和鄭侯爺?shù)馁I賣,別的不說,侯爺?shù)拿孀游覀冄嗤醺€是要賣的,再說我們燕王府還做不出與勛貴爭利這等事。可是這里又有個難處,咱們燕王府家大業(yè)大,養(yǎng)著數(shù)千口閑人,總要想辦法找口飯吃。懷石世侄曾跟我說過,你在陳禳府里曾夸口說,最值錢的是你的腦袋,取每年百萬貫資財如探囊取物。今日,我便是代表燕王府誠心向你請教,不用多,如何得每年三十萬貫資財?”

  魏哲這番話軟中有硬,口口聲聲的燕王府,威脅氣息極重。以古代皇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這種操性,能這么客氣地威脅你,那已經(jīng)是很給你面子了。

  真是日了狗了!裴茳氣急敗壞,在心里問候了一百句鄭懷石和魏哲的祖上十八代。心里也頗為后悔當初就不該在陳禳府里大放厥詞,莫裝逼啊,裝逼就該被雷劈。心里不爽,臉上卻還是笑嘻嘻的。裴茳摸了摸鼻子,笑道:“每年三十萬貫,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了。整個東都一年之春秋兩稅,估計也到不了這個數(shù)字。魏先生,你真的覺得小子隨便說句話燕王府便能輕松做到?我不是天降財神,并不能給你憑空變出三十萬貫來。”

  魏哲一滯,眼中頗有尷尬之色。他實在是有說不出的苦衷,燕王李景達是一年前才接替齊王李景遂任這東都留守、江都尹的位置,本以為江都一府乃唐國精華之地,每年出息必然不少,是個不得了的肥差,誰知道到了這里之后,才知道這個位置有多么難做。東都留守負有江北防守之重任,唐國六軍,有一半隸屬于江北防線,逢年過節(jié)的便有一大批的驕兵悍將伸手向你要銀子,什么春防秋狩、夏練冬伏,連去太湖去剿幾個毛賊水匪,總共出兵三千,也敢要一萬貫開拔銀。若說有軍餉開支,出兵剿匪乃是本職所在,那幫**將領就敢抽刀子,在軍中四處宣揚燕王苛待士卒,役兵如牛馬。尤為可怖的是,這些**還四處串聯(lián),聯(lián)合上本兵部,說燕王無令聚兵,不知所圖……

  燕王雖是官家的嫡親弟弟,一回兩回的,不當回事,三回四回的,誰敢保證官家心里會不會嘀咕?沒奈何,只得花錢消災。這般一來,燕王府的底子不到一年,便有些空了,急得燕王嘴上起燎泡,怪不得齊王離開東都時這般的興高采烈,原來知道這就是個大火坑。燕王苦啊,為了找錢,這半年來已經(jīng)納了三位歌姬為妾了,為的就是找個由頭讓東都的官員富商們送點彩禮錢,為此,燕王妃還在內府鬧個不停。如今,這法子也不太中用了,官員富商們也學聰明了,彩禮錢越送越少。

  魏哲身為燕王謀主,自然為燕王打算。所謂主辱臣死,總要幫燕王想個籌錢的法子出來才行。也算是病急亂投醫(yī)了,聽鄭憲父子說起裴茳在陳禳府里的事跡,方才動了心,這才特意尋上門來問計。

  魏哲雙眉跳動,咬牙道:“既如此,我家燕王只能撕了臉面,找陳覺陳使相相商,能否在這天青玉釀的買賣里參上一股,以解燃眉之急。”

  裴茳嚇了一跳,這算是強搶么?這燕王是窮到了什么地步,連權傾朝野、江南士林領袖之一的陳覺都毫不顧忌地去伸手?要知道,唐國以宋齊丘、陳覺等人為首的“宋黨”這名號可不是白叫的,真要惹火了他們,連皇帝李璟都要顧忌三分。再說了,這次要是放任燕王強搶這白酒生意,開了個壞頭,那下次其他皇親貴戚依樣畫葫蘆也來強搶,這白酒生意就沒法做了,自己也會受到連累,最先犧牲的利益,肯定是自己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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