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某個小鎮(zhèn),有一條幽靜的巷子,好似被歲月洗禮過,散發(fā)著一絲煙雨朦朧的氣息。墨寒自巷內(nèi)步入,緩緩行至一處臨近小溪的院子前,踟躕半響,才輕輕敲了敲門。
幾聲“噔噔”聲突兀響起,劃破此刻寧靜。
院內(nèi)忽地響起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是誰呀?”
聽到這個聲音,墨寒暗暗壓住心中掛念,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起伏說道:“我是墨寒?!?p> 門緩緩打開,一位銀發(fā)老奶奶,佝僂著身子,目光緊緊盯著他,不可置信道:“寒兒?”
墨寒眼眶一熱,哽咽道:“奶奶,我回來了”。說完輕輕執(zhí)起那雙被歲月刻滿痕跡的手。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分明只是未及傷心處。
聽到院內(nèi)動靜,一位中年婦人從小屋走出,看著眼前和諧且溫馨一幕,言語中帶著一絲驚喜道:“寒兒,你終于回家了,我們都好想你?!?p> 墨寒拉著奶奶的手,緩緩走到那位中年婦人前,敬了一個標準軍禮才道,“媽,恕孩兒不孝,這么久才回來看望您老人家?!?p> 墨母道:“孩子,你瘦了,在邊疆受苦了?!?p> “那是孩兒的責任,一點也不苦?!?p> 墨母忽然開口:“孩子,如今你年紀不小了,心中可有心儀之人?”
墨寒腦中瞬間勾勒出一道纖細的身影,靈動且秀美。
墨寒靦腆道,“媽,這事您別著急,爸呢?!?p> 知曉兒子故意避談此問題,墨母嘆了口氣說道:“孩子,你爸早就想抱孫子,你得加把勁才是?!?p> 停頓片刻,墨母才道:“你爸生意虧損,最近在外面散心,這兩日該是回來了。”
晚飯時候,墨母無意間提起了寧琉依父親寧畯遭人誣陷坐牢之事,言語間對他的遭遇充滿了同情。
墨寒在一旁認真聽著,臉色平靜。
墨母極力想在墨寒臉上找到一絲波動,奈何卻找不到一絲痕跡,不免在心中感嘆,寒兒果真長大了??磥磉吔疀]少吃過苦,變得這般深沉。
墨母之所以提起這樁事,只是想一探墨寒心事。墨海濤與寧畯有結(jié)義情分,當初兩家早有結(jié)親念頭,被寧畯以寧琉依年紀尚小搪塞了過去。如今,寧琉依大學畢業(yè),二人年紀相差幾歲,剛剛好。也不知道寒兒是否記得寧丫頭。
見母親不語,墨寒知曉她定是有心事。不禁憂心道:“媽,您心中有事?”
墨寒言語中的關(guān)切之意,讓墨母心中一暖,她緩緩道:“自是寒兒的終身大事。寒兒,你老實告訴我,心中有沒有中意的姑娘?”
墨寒心中有一絲不確定,不否認也不承認。
見墨寒不語,墨母繼續(xù)道:“哪個做母親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找到一個交心的好伴侶,你年紀不小了。若是沒有交往對象,母親心中倒是有一個合適人選,不知寒兒意下如何?”
墨寒從容道:“媽,我想自己尋找另一伴?!?
見兒子神色認真,墨母只得將這事擱下,和顏悅色道:“既是如此,那到時把人帶回家,給我們瞧上一瞧?!?p> 像似想起了什么,墨母又道:“寒兒,等你爸回來,你去寧叔叔家一趟,順便帶點東西過去?!?p> 墨寒認真點了點頭。
雖然父親還沒有回來,這一頓飯卻讓墨寒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陪在家人身邊真好。
寧琉依已經(jīng)找到一處價格不算高的出租屋,寧母將原先家里值錢的東西低價轉(zhuǎn)賣了一些錢,母女二人一時間過上了深居簡出的生活。
看著母親早出晚歸的身影,想著本來好好的一家人,偏偏遭遇這般變故,寧琉依心中很不是滋味。
寧琉依在外奔波了幾日,工作總算定了下來,現(xiàn)在一家雜志社擔任編輯,工資雖不多,但對寧琉依而言總算有了一份收入保障,寧母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見母親眉宇間還有些不放心,寧琉依趕忙安慰母親:“媽,女兒已經(jīng)不小了,而且工作也有了著落,女兒不想您每日為這個家這般辛苦?!?p> 聽了女兒的話,寧母心中既驕傲又有一絲愧疚,她才從學校走出來,就要擔起一份養(yǎng)家的重責來。
雖然日子清貧了些,但寧琉依堅信苦盡甘來,一切會慢慢好轉(zhuǎn)。
一個平靜的午后,寧琉依回到家中,見母親忙前忙后,立刻上前幫忙。誰知母親意外笑了,讓寧琉依一時摸不著頭腦。
許久不見母親這般開心了,寧琉依秀麗的臉上也漸漸斂出一抹溫柔,說不出的嬌俏可人。
女兒這般嬌人可愛,寧母忍不住夸道:“寧兒長大了,出落得越發(fā)標志了?!?p> 寧琉依有些許不好意思,“媽,你將女兒夸上天了。”
寧母驕傲道:“那是,我家女兒如此優(yōu)秀,只有優(yōu)秀的男人才配得上。”
母女二人一邊忙碌,一邊閑聊,一時間歡笑聲充滿了整個屋子,就像干旱許久的大漠忽然迎來一場春雨滋潤,此情此景令人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