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共分九劫,是等級,也是劫難。
武人想要突破當前的等級,需要刻苦的練習,越過致命的磨煉,所以對于武人來說,每個等級都是一次劫難。
三劫武人,突破三次劫難的武人,沒人敢小瞧他們。
經(jīng)歷過幻獸變測試的武人,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對付武人,我不在行,更別提突破三次劫難的武人?!?p> 佩德莉安這樣說著,神情卻并不慌張。
“但我的弟弟,卻非常擅長武道呢?!?p> 說到這兒,佩德莉安的眼睛彎成一輪月亮。
她的樣子很開心。
“你弟弟?”
李碎涯望了望古涼,一臉狐疑。
古涼面容和佩德莉安七分像,應該是她弟弟,但怎么看他都不是很強的樣子。
古涼更是摸不著南北東西。
我擅長武道?我怎么不知道?
難道我很牛逼?
佩德莉安從腰間的束帶上摸出一顆小木方,長方形的木頭塊兒,一指大小。
佩德莉安珍寶一般捧著它,屈膝把它放在地上。
李碎涯道:“神木方,儲存東西的玩意兒。”
佩德莉安站起身,閉著眼睛輕聲呢喃。
這種語言古涼之前沒聽到過,卻意外地聽得懂。
是漠爾語。
漠爾教宗國的語言,現(xiàn)在被許多人蔑稱它為灰人語。
古涼前身使用的語言,古涼能聽懂也就不奇怪了。
隨著佩德莉安低吟,木方逐漸變大,呈長方形樹立在地上。
要說它模樣。
嗯,像是一個木頭顏色的冰箱。
“你到底要做什么?還是說,這是給你預留的棺材?”
整個過程中,李碎涯始終沒有動手,他定定的站著。
“弟弟,來幫助姐姐吧?!?p> 啪——
一只纏滿繃帶的手打開木方,走出一個有著白色長發(fā)的男人。
他赤裸著精壯的上身,上面遍布疤痕,下身穿著黑色的長褲,另一只手握著長刀,刀柄處同樣纏著繃帶。
古涼望向他的臉,干瘦,沒有血色,猶如一條干尸。
他內(nèi)心忽然抑制不住的難過起來。
“三哥……”
古涼嚇了一跳,這兩個字他脫口而出,用的漠爾語。
古涼的記憶破碎不全,很多記憶需要特定場景才能解鎖。
第二次遇到佩德莉安,他想起這是自己的姐姐。
佩德莉安說漠爾語,他才想起自己還知道另一種語言。
看到這個男人,古涼情不自禁的喊他一聲三哥。
……
“我的弟弟,班格爾,幫姐姐殺敵吧?!?p> 古涼心臟彭彭直跳。
那是他的哥哥。
他也會變成這種東西嗎?
“都說灰人冷酷無情,殘忍弒殺,今天算是見識了,你連自己弟弟都不放過,把他做成了傀尸?!?p> 李碎涯嗤笑一聲:“未開化的民族?!?p> 一揮虎頭槍,李碎涯大喝道:“管你是誰,猛虎變后的我,是無敵的!”
班格爾從始至終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猶如一具死尸。
他默默地提起長刀。
盯著李碎涯。
那眼神讓李碎涯極其不爽。
聲音未至,長槍先來。
虎頭槍尖撞向班格爾的心窩。
這時,才傳出李碎涯的暴喝。
“死!”
班格爾橫架長刀,刀側(cè)‘噌’的一聲擋住虎頭槍。
李碎崖力氣忒大,窩著虎頭強往前沖個不停,沖的班格爾騰騰騰往后倒。
虎頭槍往上一挑,拉回身側(cè)奮力向下一砸。
“猛虎下山!”
吼!
李碎崖身上爆出一聲虎嘯,震耳欲聾。
槍頭上隱約裹著一顆老虎的腦袋,兇神惡煞的直撲班格爾!
班格爾突然將刀拉回腰后,猛然一刀擊出。
刀鋒處迸出十幾道冷冽的刀芒,猶如狂鯊蝕骨,‘嚓嚓嚓’的斬擊虎頭。
‘砰’的一聲。
好似玻璃盞破碎。
虎頭碎了。
刀芒也消散殆盡。
兩件兵器撞在一起,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吱聲。
李碎崖力量巨大,猛虎變后更是加強幾番,武器更是自上向下壓。
三方加持之下,將班格爾壓得單膝跪地,腳下土地龜裂,直延伸到幾米開外。
“我的弟弟,你一定十分痛苦。”
佩德莉安灰色眼睛里流露出憐惜之意。
“姐姐來幫你一把?!?p> 佩德莉安張開雙手,七八個黑色小球圍繞著她旋轉(zhuǎn),佩德莉安雙手向前一推,小球劃著弧線沖向李碎崖。
古涼撇撇嘴,不就是以多打少么。
我也會啊。
形勢瞬間對李碎崖不友好起來。
李碎崖這方才掃開小球,班格爾冰冷的刀鋒便撲面而至,李碎崖連忙拉回格擋,長刀順著槍桿子向下滑,在他胳膊上掃了一下,頓時激出一抹鮮亮的血花。
“該死的東西?!?p> 李碎崖極其生氣,不是因為被夾擊這一行為,而是因為夾擊竟然能傷到他。
“猛虎變讓我的力量、速度、反應能力成倍增長,你怎么可能傷到我!”
“是李大人!”
“碎崖大哥!”
約有二十人的隊伍增援過來。
他們看到佩德莉安后,紛紛掏出武器。
“你們退后!”
誰知看到援軍的李碎崖并不高興,反像是一只受傷的猛虎。
“我要親手殺死他們!”
頓了頓,他又道:“這是命令!”
這些家伙猶豫了。
上還是不上?
“繼續(xù)上,碎崖大哥又犯二了,別聽他的?!?p> 人群里,一個長相清秀的高瘦年輕人道:“猛虎變后他都能受傷,對手不可小覷,注意那女人的動向?!?p> “是,二公子?!?p> 李碎崖見這些家伙僅僅是停了一下,然后又動了,知道是誰的注意,張口罵道:“青空,讓你的人停下。”
李青空笑容綻放,猶如蒼穹里透徹的青色天空。
“哥,你帶的兄弟一個沒留下來,還是想想回去怎么和老爹交代吧。”
李碎崖怒道:“你——!”
“上!”
李青空不管他,揮動胳膊指揮,這批人逐漸向佩德莉安和班格爾圍堵過來。
佩德莉安左右環(huán)顧,方才的戰(zhàn)斗使她體內(nèi)的能量接近告罄,不由心生退意。
她緊緊拉住古涼的手腕,一刻不曾放開。
李青空道:“別讓她跑了!”
另一處,沒有佩德莉安騷擾的李碎崖力壓班格爾,一槍震飛班格爾的長刀,同時胳膊一挽,順勢將長槍捅進班格爾的胸口!
再一甩,班格爾像一塊兒破布一般滾落在地面上。
“啊!”
佩德莉安忽然發(fā)出一聲幾乎貫穿天地的尖叫。
離得近的人紛紛捂住自己的耳朵。
古涼猝不及防,佩德莉安的尖叫聲沖入他的耳朵,在他腦海里停留了一番,久久不散,過了好一會兒,腦門還是嗡嗡作響,頭痛欲裂。
古涼想道,佩德莉安要是參加女高音大賽,絕對力壓群芳。
妥妥兒的第一名。
班格爾生死不知,讓她陷入了癲狂!
“班格爾!我的弟弟!”
佩德莉安白發(fā)紛飛,腳下擴散出一圈圈黑色的紋路。
李青空和李碎崖神情一滯,接著同時高聲喊道:“快逃!”
然而終究有人逃脫不開。
黑色紋路在那人身上過濾一遍后,此人起初并沒有任何感覺,心下一喜,以為不過如此。
可之后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越跑越慢,最后竟要攙扶著長劍才能走路,像一只緩慢的蝸牛。
身體更是上氣不接下氣。
“赫——”
好累,好想停下來休息休息。
他扶著武器席地而坐,覺得有所好轉(zhuǎn),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這張臉上,瞬間皺紋密布,白發(fā)叢生。
垂下腦袋,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
他扶著的長劍,銹跡斑斑,腳下的花草,枯萎散盡。
李青空目睹這一切,不可置信的道:“禁咒,這是禁咒,她到底是在哪學的?”